“妈呀！”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风天雄，他以完全不符合自己身份形象的声音大叫一声之后，撒开丫子就往前跑。说也厉害，没过一会居然就跑没影了。
“果然跟风一样快。”梅林赞了一声。
“别耍嘴皮子了，怎么办？逃，还是打？”艾琳一戳梅林的肋骨，“我先跟你说，这只叫做海妖的玩意实力境界可不低，我能隐隐感觉到对方体内金丹的迹象。换算成人族修士的话，大概是元婴圆满，大长老级别。”
梅林读过书库的典籍，知道灵气修士们的修为级别。
从最初级的炼气开始，分别分为：炼气，金丹，元婴，仙种，灵芽，玉树几个阶段。对应到梅林自己定义的级别，分别就是学徒魔法师、初阶魔法师、高阶魔法师、大魔法师、魔法师之王、魔法师之神。
“你的境界是怎样？”
“我修炼的方法不是正统的修仙法，当然没办法按照那个分级来。不过算下来，勉勉强强可以当作元婴中期。”
“啧。”
“你刚才鄙视我了？！”
“不不，没有，不过你还是真得想办法提高实力啊。”梅林摊手，“我看你这样，肯定是不服。老实告诉你，我在以前的世界是魔法师之王的顶峰，也就是你们说的灵芽圆满，只差一步就迈入不可知的领域了。”
半步仙人！？艾琳目瞪口呆。这个九州世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仙人了，仙人都只存在于古代传说之中。别说仙人，就连达到灵芽阶段的修道者也是单手就能数完。梅林这小子，居然是那么强大的家伙么？
“以前我不大关心你的故事，不过，现在我多少有些兴趣了。”艾琳轻轻笑了笑。
“好说，以后咱慢慢聊。现在先解决眼前的事情。”梅林看着眼前的怪物，“我生平曾经遭遇了无数战斗，杀死的强大怪物也有十万之多，从未有败绩。如今这只海妖，也只是我延续辉煌的一战而已。”
只是可能要出点血。梅林手中的法杖亮起蓝光。
“吼！”似乎感觉到了危险，本来打算玩玩猎物再吃掉的海妖突然狂吼起来。即便是在这幽深的水中，依然能感觉到它那强大的压迫感。
元婴级别的修道者，仅凭一声大吼就能让较弱的对手心胆俱裂，甚至当场暴毙。这只元婴圆满级别的怪物比起修道者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本来就是充满野性的玩意，自身还那么强，难怪遇到它的修道者一个个都有去无回。
“刚才天雄说，海妖之森是修道者的坟场，看来没有夸大其词。”艾琳低声说。
是么？但是……梅林看了看玄玉，女孩也有些兴奋地点头。
没错，海妖之森应该是魔力聚集之地。
对于魔力其为敏感的他，应该不可能感应错误。加上玄玉的肯定，梅林更加确定那里是大好的魔力汲取地。说不定，魔力的蕴藏比无涯谷的秘地还要丰富。
“但是得先解决这玩意……等等。”梅林的眼睛透过怪物的身后望向远处。
那个巨大的海妖在吼了一声之后，居然往后退走了几步。庞大的蛇形身躯，加上宛如蜥蜴的巨大带蹼脚爪，看起来诡异而令人心寒。
阳光没能穿透谷底的黑暗，但梅林却看到，在那黑暗之中浮现出来的，居然是一只只同样的海妖！
它们的体格比起这只来说要小很多，但模样都差不太多——除了刚才那只大的头上多了一些尖角。
“看起来那只是大头目——海妖王之类的吧？”艾琳一拍梅林的肩膀，“骚年，靠你了！再用一遍干死沙虫的那个大招，把它们都秒了！”
“喂喂，你可是女士，能别那么粗俗么？干这个词可是不好的。”梅林无奈地摇头，“而且我们可是在海底，如果用那个‘凛冬之怒’的魔法，一个不小心连自己都会遭殃的好吧？”
“那怎么办？”
“教学时间到了。”梅林把手中的法杖旋转了几圈，活像游园会上的杂耍艺人。“玄玉，我问你，作为黑暗的魔女，你跟我解释一下黑暗的性质。”
“呃……无情，冰冷，虚无？”玄玉绞尽脑汁才挤出这几个词，看着梅林一脸的不满，少女只好低下脑袋，“我不知道……老师，您说呢？”
“刚才你说的并不是不对，但还未能理解透彻。”梅林微微点头，“黑暗并非无情，而是不需要有任何情感，这跟我们通常意义上的无情是不一样的。而且黑暗也并不冰冷，而是没有温度，既不冷，也不热。至于虚无更加不靠谱。”
他抬起手杖，指向那洒下温暖光芒的太阳——虽然在海水中也只能看到明晃晃的一片。
“背弃之约，叛逆的精灵王，于那永恒之井上悲歌吧！唾弃白昼为永夜，诅咒那天空暗无光，让伪善的世界堕入没有止境的黑暗。太阳坠入深谷死去，月亮被刺穿碎裂为虚无，星光被吞噬殆尽。颤抖吧，背德之人！吾将于这黑夜中吹响审判之号角。毁灭吧，堕落之城！吾将用黑色之雷电毁灭万物！”
“你有没有觉得……太阳变暗了？”艾琳悄悄问玄玉。
“是的，非常明显。”
在他们眼前，原本那明晃晃的太阳开始暗淡，然后消失。这一片区域都陷入了暗沉之中，光线越来越暗，到后来甚至伸手不见五指。
唯有黑暗中那些亮晶晶的眼睛依然发着光，但显然看起来茫然而慌张。
“崇高的黑暗之神，以大魔法师哈里德·伊本·亚连德之名，为您献上吾微薄的祭品！”
在最后的咏唱完毕之后，这片完全看不见任何东西的黑暗骤然收缩，化作紧紧捆绑着海妖们的锁链。
说是锁链，实际上并不准确。
那些看起来像是锁链的东西，时时刻刻都不断变化着形状。看起来就像是……
“是闪电，黑色的闪电！”玄玉掩住自己的小嘴轻呼。
“那可不光是闪电哪。”艾琳深深地看了梅林一眼，“我是甘拜下风。小子，你不愧是阿尔兰特公会的会长，也是无涯谷的最强者。或许唯有当初我的师兄才能与你匹敌……不，或许还是你更胜一筹。”
梅林有些意外，他摸了摸艾琳的额头。“长老你没事吧，居然会夸我。”
“去去去，我就事论事而已。”
在他们谈笑间，捆绑住那些海妖的黑色闪电越来越粗壮。玄玉没有参与梅林跟艾琳的打情骂俏，她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盯着那只体格庞大的海妖王。
黑色闪电像是有生命一样，将怪物捆得严严实实地同时，还不停侵蚀着对方的身体。海妖的躯体每缩小一寸，黑色的闪电就增大一分。在海妖的痛苦挣扎中，黑色闪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对方彻底吞噬，化作一团黑色的球形闪电。
“收！”
梅林抬起法杖，张大了嘴。那些大大小小的黑色闪电围绕法杖转了几圈，纷纷被吸收到了他的嘴里。
几个吞咽动作之后，梅林嚼都没嚼就把那些黑色闪电吞了下肚。
“老师，您……做了什么？”玄玉愕然。
“当然是吃掉。”梅林舔舔嘴，“如果没猜错，海妖之森里面有着大量的魔力。那么生长在其中的生物当然也蕴含了魔力，直接吃掉更好消化。”
更……好消化。
玄玉呆在原地。
天啊，自己究竟拜了一个怎样恐怖的人为师？！
“啊，放心，不会吃你的。”梅林看她愣愣地，连忙拍拍玄玉的肩膀表示安慰，“我只吃怪物。这个法术我晚些会教你，应该很适合你用，要好好学习喔。”
“是、是的！”玄玉赶忙点头。
“现在赶路，海妖之森晚点再来探索。”梅林回头看见艾琳也是一副懵逼脸，于是戳了她一肘子，“走啦，赶路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