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拉倒!”红梅笑着道,反正能过去就行,要不现在去试试。
“试试,当然要试试,但如果没猜错的话,我们只有一次的机会!”叶渔有些犹疑道,毕竟,不能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何况一不小心,还要赔上红梅这条命。
“为什么只有一次机会?”红梅奇怪的问道,虽然也知道这好像是一个机关之类的东西,但还是有点令人难以置信。
“就刚才上面那一句,要走就走好,千万莫回头!这就是说明就一次机会。”叶渔很确定自己的直觉。
“那怎么办,反正要走,那就走吧,没什么大不了的,”红梅说完,将要往中间那层桥上跨上去,
“等等。。。”叶渔一把拉住红梅的胳膊,“我觉得好像还是不对!”
“还不对?”红梅一个北方女孩,最看不得这犹犹疑疑的事,“又哪里不对啦?没说出个合适的理由,看我收拾你!”
这口气,怎么像老婆对老公说的,叶渔不由一阵恶寒,这红梅不会看上我了吧。
“这忘川河不对!”叶渔隐隐觉得不安,赶紧甩掉自己胡思乱想的念头,因为这静静流淌着的河流,好像和传说中的完全不一样。安静平稳的河水,如果就这么简单,何必还建这奈何桥呢。
“忘川河?”红梅皱着眉头问道,“这河不是好好的吗?”
“就因为好好的,太过平静才不对,因为这个和传说是相反的!”
“你的意思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孽?”
“对,就是这意思,我的想法很简单,这奈何桥在忘川河上,那一定也和这河有密切关系。”
“你的意思是,这中间这层也不能走?”
“对,但也不能这么说,有百分三十的机会它是对的。”
“那我们怎么办,猜硬币?”红梅看到刚才很肯定的答案,这一下子又被叶渔推翻了,很是郁闷。
“硬币只有两面,它不可能会立起来的,因为这样的机会太少了,我们还得仔细想想,”叶渔看红梅着急,安慰到,“这里现在好像蛮安全的,先坐下休息休息吧,别急,总有办法的。”
“好,就听你的,”说完红梅很不情愿的坐在那个被称作望乡台的土台边上,“我说叶渔,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有神棍的潜质。”
“神棍?”叶渔被红梅这新名称搞得一愣一愣的,“就因为我的直觉?”
红梅摇了摇头道,“不是,是因为你的神经质,一会行,一会不行,一会是,一会不是,模棱两可。”
唉,真命苦,叶渔暗道,这不明摆着是个机关陷阱之类的吗,如果知道哪条路是对的,就用不着这么麻烦了,神棍就神棍吧,但这奈何桥还得过去,要不真的只能下这忘川河上泡个上千年的澡了。
叶渔沉默了一会,把自己见到这“忘川河”开始,到现在,见到的东西和想到的东西,仔细的想了一遍,总觉得这“忘川河”出现得实在太过诡异,这好像是剧本中的那种巧合,叶渔想到什么东西,这东西就会神奇的出现一样,难道自己是神仙不成?这真的是幻觉不成?可是红梅刚才那一拧,确实很痛,这应该不是幻觉,而是潜在意识里的“替代”。
替代,就是大家想好了一个场景,忘川河,奈何桥,望乡台,三生石,然后,大家真的见到了类似场景的东西,自己就把这些东西,用已知的名字直接替代安装上去,掩盖了他本来的真实名字和本质功能。
“忘川河”只不过是自己和红梅取的一个名称而已,叶渔清醒的意识到,这是沙漠,不是什么阴曹地府,根本不可能存在这传说中的河流,奈何桥可以造假,望乡台也可以造假,忘川河说不定也可以造假,因为这河和忘川河实在是太相似了;而唯独这三生石却不能,因为在这石头上,没办法让你看到记载你前世今生的东西。
叶渔好像顿时抓住了这关键的东西,这三生石没办法造假,所以就弄一个大石头,写个“奈何桥”,在没有意识到这是个陷阱之前,确实更容易误导人,让人产生联想,相信这桥就是“奈何桥”,这河就是“忘川河”,但这本来就不可能是真的的东西,“三生石”换成了“奈何桥”却成了唯一的破绽,这河是孔雀河,还是塔里木河?
“红梅,这流到罗布泊的河流,是孔雀河还是塔里木河?”叶渔自己不好意思说,其实对于新疆,叶渔就认识这么几条河流,但孔雀河因为和楼兰等历史悠久的故国古城相连接,所以更加熟悉这名字,况且在到这之前,就路过孔雀河边。
“应该是孔雀河,”红梅很确定道,其实流进罗布泊的河流本来有三条水系,但孔雀河无疑是最为让人熟悉的,它不仅仅是有个美丽的名字,还在于它和那悠久的传说,总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就对了,这孔雀河看来确实名不虚传,”叶渔模糊的答道,孔雀的羽毛,应该就是这样颜色多变吧,那这说明我们想象中的‘忘川河’,其实就是如今已经变成了地下河的孔雀河。
也就是说,这红色孔雀河的河流中,应该不存在什么孤魂恶鬼之类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是红色的河水;而那用骨头做的“奈何桥”有些令人不寒而栗,但这河既然不是“忘川河”,那这桥,当然也就不是什么“奈何桥”,不是奈何桥,也就没什么好怕的,因为顶多就一个机关之类的东西。
红梅看叶渔脸色阴晴不定,这时总算拨云见日,赶紧问道,“叶渔,你这想了半天,想出怎么过桥了没?”
“过桥的办法还没想到,但我已经知道,这河不是忘川河,而这桥也不是奈何桥,”叶渔想通了这些,心中也大为安定。
“不是忘川河?那是什么河?”红梅这句话,明显是嘴巴比脑袋快的提问方式。
“孔雀河,”叶渔想看看红梅的反应。
红梅呆了一下,结果一下跳了起来,“你说这红色的河流,不是传说中的忘川河,是流到罗布泊的孔雀河?”
叶渔并没有直接回答红梅,而是笑着点点头,因为关键的过桥问题还没解决。
“该死,”红梅郁闷的道,“害我瞎担心半天!还以为自己真的要下地狱了;叶渔,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从河里游过去?不走那装神弄鬼的奈何桥。”
“我看不行,这河水是奇怪的红色,本来就诡异,再说会在河上建个”奈何桥“的人,会放着河让我么这么安安稳稳的游过去吗?”叶渔在回答红梅的同时,其实心里也在想着同样的一个问题。
红梅又一屁股坐在土台上,“那还是三条路,上中下,我们到底走哪一条?”
叶渔觉得和红梅讨论下,也许比自己在这闭门造车的瞎想,应该来的更有效果,于是答道,“我看中间的那层我们不能走,”
“为什么?”红梅奇怪的道。
“因为如果就这么简单,我们不用识破这个设置,就可以直接到河的对面,这也是大多数人会选择的路,不应该这么设计。”叶渔用代入的方法,想着这造桥人的思路。
“好像有点道理?那上层呢?”看来红梅已经同意了叶渔的分析,毕竟让大多数人通过,还弄个奈何桥出来,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上层好像也不好走,”叶渔继续分析道,“我们反过来想,这个世界上,真正好人的能有几个,我想应该很少很少吧,即便是有所谓的好人,我想也是相对于某一方面算好人,但大部分人根本算不上什么。标榜自己是好人的,一般都是坏人。就算是强盗,一般也会为自己安上个劫富济贫的帽子;有句话叫香飘百里,遗臭万年。”
“嘻嘻,你这说法我喜欢,”红梅笑着道,“一般说自己是好人的,通常是好像在诱拐小白兔的大灰狼一样。”
“那这就好办了,你看,我们不能走中间那个不好不坏的,也不能走上面那些标榜好人的,那剩下的就是唯一的路,那个坏人的路!”叶渔也有些意外,竟然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想想那传说,走下层奈何桥的鬼魂,结果可是铜蛇铁狗任争餐,永堕奈河无出路。
红梅也意识到,这出路好像也不是那么好定的,即便是现在这样的想法,虽然那孤魂野鬼,千年折磨人的忘川河不在,但现在鬼火还在,就不知道这变成血色的孔雀河中,还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红梅沉默了一阵子,反而嘻嘻笑的道,“叶渔,我反正跟定你了,你看着办吧,要走哪条路随便你挑!这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都由你来决定了。”
“你就这么相信我?”叶渔看红梅一副将全部身家,包含自身性命也搭在一起,强行连搭带塞给自己下结论之时,彻底的佩服这红梅的简单与洒脱,不过这上天堂和下地狱好像没啥两样,前提都是首先要挂掉。
“没办法,谁让你是这里的唯一男人呢,男人要有担当,叶渔阁下!”红梅一副我就赖上你的小鸟依人模样。让叶渔第一次觉得,身为男人,也不全都是好处。
“管他阎王殿还是十八层地狱,咱俩就一起闯吧,再怎么说,这阴曹地府间,不还有美女作伴吗!”叶渔也豁出去了,反正这路在脚下,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人家红梅一姑娘家家都不怕,那我一爷们还怕头怕尾的,也太没出息啦。
于是对着红梅伸出手,做了个自认为很绅士的邀请姿势道,“这位美女阁下,我准备走这第三层,去和见见那些寂寞千年的小鬼们,不知是否有幸能邀请您一同前往呢?”
红梅这妞还真上道,竟然做了个古代女子请安的万福,接着用软得让人骨头发酥的声音道,“这位官人,小女子愿意与您一同前往,不管是黄泉路还是这鬼门关,不管是地狱还是天堂,跟着你就是这么义无返顾;我们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我知道我不会是你今生的爱侣,但你却是我如今的唯一!你是水,我是鱼,不管你将流向何处,小女子都会一路陪伴着您!。。。。。。”
“停。。停。。停,我受不了了,”叶渔赶紧阻止红梅这喋喋不休的爱情魔咒,“你还是省点力气,准备呆会赶路吧,这甜言蜜语还是留着给您未来的老公大人吧,我这心比天高,命薄如纸之人,经受不住您这般糖衣炮弹的轰炸。”
“切,给你三分颜色,你就真开起染坊来了,”红梅终于恢复了正常语调,让叶渔顿时轻松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