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着气,等了会儿,湖中的身影慢慢地往岸上走,眨眼之间,水中已出现健美的腹肌,紧接前,是臀部,迅速地,整个赤身裸体的男性身体已上了湖边。从丰羽侧边的角度看,那是一具完美、健壮有力的身体,在月光下,带点迷蒙,带点魅惑,丰羽的小脸刷地一红,心跳加速。
原来,要在看不清时,才会觉得更美啊,以前见过那么多活的、死的男人身体,怎么都没觉得,男人的身体是可以这样的引诱人心的呢。
那身影站在一块平石上,手拿着手巾擦拭起来。
“福海,拿件干净衣服来。”
声音带着慵懒与舒展,专荡在夜空中,如夜空一道流星,直直剌进丰羽的耳窝。这一剌,惊得原本就缩得很小的身体,再往树中缩,连气也不敢喘,眼也不敢看。
你看不见我,听不见我。看不见我,听不见我。
“福海!”
正在心中念念有词时,那声音再次传来。双眼开着小缝,只见,那人正往她藏身处望来,这一看可不得了,直吓得双眼嗖地瞪得滚圆,口舌发干,冷汗直冒,心脏在火燎火燎地直跳。
被发现了吗,要藏下去,还是得想个法子回去呢?
正当丰羽纠结时,那男人似乎感觉到不正常,手拿着手巾遮着重点部位,冷喝道:“谁在那里?”
虽然隔得有一定距离,但是,丰羽还是能感觉到对方冰冷的眼神,和瞬息间在空气中凝结的杀气。杀气从四面八方压过来,压得丰羽喘不过气,这一压,本来有点混的脑子瞬间变得无比清晰与冷静。她就直直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男人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身子一晃,消失了。
消,消失了。
瞪得滚圆的大眼,再次快蹦出来。瞪大的眼珠转了一圈,还是没发现那人影。
正当她细听八方眼观四面时,倏地,后脑脖子上一冷,身后凉叟叟地一冻,直把她冻得四肢僵硬,冷汗直流。在她四肢冰冷之时,那杀人的气息瞬间又消失了,后脑的冷意跟着消失,接着,肩上多了一只温厚的手掌,紧随而来一道温暖而有磁性的声音:“姑娘怎么在这里?”
嗬!
瞬间如冬日阳光照得她身子一温,激动得双手一颠,下巴动了动,同时双眼瞬时激动盈盈,璨烂一笑,口中喃喃,“易,易之,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转身一看,易之身上正套着件袍子,正带着温暖微笑,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他长长的发丝正滴着欢快的水珠儿,此时的易之显得跟往日的很不同,此时带着一种慵懒、一种忧雅、一种洒脱、一种放松,还有一点点的脆弱,在月光下显得如梦如幻地引诱着丰羽的视线。
见丰羽正在迷惑的眼神,易之邪气地一笑,瘪气十足地咧着嘴:“姑娘是不是看上在下了?”
嗬!
倏地回过神来,黑眸急转,一眨眼那丝窘迫已换上了鄙夷,嘿嘿一笑,啧啧有声:“就你那样,本姑娘还看不上,等你换上貌似潘安之后,说不定本姑娘还能看上。”
老娘什么时候变得喜欢看男人了,肯定是这个身体没看过才会这样。
一个貌似潘安把易之逗得开怀大笑,“那看来,还要等下辈子,让爹娘把我生漂亮啊。”一阵笑意过后,“姑娘怎么在这里?”这话问得极认真。
丰羽心中一紧,他的认真,让她有一点点受伤和难过。
该死的子狐,敢骗我,看我不给他点麻烦。
轻轻一笑,这笑意带着点伤心,楚楚可怜地望着易之,欲言欲不言地,动了动嘴,深吸口气,才细声细语道:“是子狐约我来的,子狐说这里有一种很美的花,只有晚上才能看到。我等了好久也没见子狐来接我,可能子狐先去了,所以就一个人来了。”眨巴眨巴着眼睛,楚楚可怜地抬头望了眼易之,见他的脸上嘴角习惯性上扬,但是,怎么看怎么都不太像真的在笑。接着黑眸中闪出泪花,欲掉不掉地挂在里面,可怜惜惜地说:“请你不要怪子狐,好吗?他人真的很好,经常告诉我这里的规矩,还陪我看星星,讲笑话给我听。你,你别怪他好吗?要是他不再来找我,我该怎么办?我。。我。”
这话越说越急切,急得丰羽眼中的那滴泪在眨了几下后,就嗒地打了下来。只见易之的脸已由惯性的微笑变为不悦,再由不悦变成黑脸。
低着头,振着肩,轻轻地啜泣起来。丰羽心里却忍着狂笑,哈哈哈。。子狐,看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引诱庄主夫人,这罪名可不小的。
一阵沉默。
一会儿,一只温厚的手再次拍着她的肩,那声音带着一丝苦笑传来,“姑娘,没事了,不会有事的。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敛眉闭目、难过地点点头,接着,便跟在易之的身后走去。低着头的丰羽坚难地防止自己的笑声益出,嘴角拉大,此时,她的脸是强忍着的僵硬。
易之的眼角一瞄,便见到她的这副样子,在他的角度看来,丰羽是极度伤心,强忍着难过的。他原本黑着的脸接着往下沉,直至冰冷如雕,冷气直冒。
这冷气,直让丰羽生生地打了个寒颤。
哈哈。。。这次够子狐受的了。呵。。。咦,这个男人不能惹,说放冷气就放冷气,说不定那天真把我冻死了,那就冤大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会儿。易之的情绪已缓过来了,不再黑着脸,再走了会儿,心情已平复,接着,轻声问道:“你还好吗?”
“嗯,还好。”
此时的丰羽实在是太开心了,被易之一问,毫无防备地脆声声地回他,这一声,带着快乐与天真。
易之脚下一顿,侧身一看,一张低着头带着笑意的脸映入眼帘,眼看丰羽就要撞上来,他伸手一抓,抓着丰羽的肩,疑惑地望着她。
他的手一触到丰羽,丰羽立即收住笑意,吸了口气,可怜惜惜地抬头望着他,笑嘻嘻道:“易之,见到你真高兴,这几天都挺想你的,你在外面还好吗?”
很显然,易之对这句话很是受用,他的脸上又挂着那温暖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