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蔷还不知道苏萌的照片上报,也不知报纸将自己的小妹形容成贾嘉腾的新欢,“什么上报?”
“没什么,就是那天出来的时候被记者排了张照片。”
“师兄——”张蔷不高兴地看向方小刚,那天是师兄带人将小萌他们护送出商城的,在她眼里,师兄的经验足够丰富,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事。
“呵呵。”方小刚的四方大脸上出现了一种小孩子做错事、但又事出有因的苦相。
“姐,不怪小刚哥,以后我告诉你。”苏萌示意现在不是聊这个的时候。
贾正民呵呵一笑,“随我来,你的那些同学们可能都等得望眼欲穿了。”
望眼欲穿……?
苏萌站在花园的入口,眼看着那十二只小鸟粘在贾嘉腾身边,心中苦笑不已:那帮白眼狼哪是望眼欲穿,有了吃喝玩乐,早就把她抛在脑后了。
贾嘉腾站在一架繁盛的葡萄下,手里握着一段绿藤,正给那些认真的红脸蛋讲着什么。
“这个须子可以吃?我尝尝,哇,酸溜溜的涩味,不过有吃头,你们都来尝尝。”
女生们纷纷去找那些须子似的小嫩枝,贾嘉腾却心有灵犀似地转过头,凝望楼梯口那个小小的身影。
这几秒,两道目光相对,有如一世那么久,然后,贾嘉腾的脸上慢慢绽出一个微笑。
这一笑很阳光,因为发自真心,所以微妙难言,好像忽然云开雾的冷峻湖面,竟然给人晃眼的感觉。
张蔷开始也受到了感染,她一直承认贾嘉腾和许煜亮一样,都是让人无法拒绝的美男子,但可惜小萌无福消受,刚才那位上官阿姨说得多明白,人家有青梅,就要回来了找竹马了。
亏得给小萌打过预防针,要不又要伤心一回了。
张蔷想至此立刻变了脸,用眼睛嗖嗖向前方飞小刀子,哼,可恶的男狐狸精,都是有主的人了,还这么乱放电!
可惜贾嘉腾根本没注意,只顾看着苏萌,等终于惊觉旁边有眼神不对的时候,张蔷的眼珠都快飞歪了。
苏萌低下头暗笑,她如何不知道姐姐的心思。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贾正民眼窝湿润,他的目光穿过苏萌的身影,看到了另外一个女子,当初,如果当初……哎,有时候错过就来不及补救,转身就是一辈子。
上官适时地轻咳了一声,冲着几个小辈微笑,总是那么温婉,“你们先在这里参观参观,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要做些准备。”
苏萌觉得过意不去,“上官阿姨,不用那么麻烦,我们一会就走。”
贾正民急忙摆手,“嗳,这是什么话,你们能来,我们是打心眼里高兴,说实话,我们家好久没有这么热闹啦。”
上官云上前拉住苏萌的手,“你是从医院来的?是什么病,对吃的有没有什么忌讳的?”
苏萌根本不知道会来到这里,看看自己的病号服,再看看上官云一身合体的旗袍,觉得有些失礼,“走得比较匆忙,而且不知道会来这里,请不要见怪。”
“别客气,再说不怪你,怪嘉腾那小子,他根本没提你住院的事,你是什么病?”贾正民好像很焦灼。
“只是头疼,没什么大事。”苏萌笑了,更觉贾正民和蔼可亲。
“没事就好,年轻女子容易头疼,有可能是血压低引起的脑供血不足,你要注意多休息,少劳累,这种头疼病就是养的病。”
贾正民说得头头是道,上官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疑虑。
“是啊,医生就是这么说的,小萌的头疼病从小就有,而且缺觉多了就会犯病,她现在一天还能睡十多个小时,我们都叫她睡梦公主。”
张蔷笑着摸了摸苏萌的脑袋,苏萌不由得撅起嘴,模样十分可爱。
贾正民哈哈大笑两声,挽起袖子,“行,你们在这里玩会,我和阿云下去准备,一会咱们边吃边谈。”
上官云稍微睁大了眼睛,“你要亲自下厨?”
“当然,难得今天热闹,我得展示一下身手,看家菜,珍珠翡翠汤!”贾正民当先下楼。
上官云冲苏萌笑了笑,转身也下楼,看着丈夫兴致勃勃的背影,眉毛慢慢拧起。
***
贾嘉腾本来想过来,但是当他看见父母和苏萌亲亲热热的对话,那场景是如此温馨,好像是未来的一幅画面提前摆在了那里。
他舍不得上前去打破它,因为他突然模糊的意识到那是他很想要的画面。
他不相信一见钟情,他一直相信青梅竹马式的慢热感情,也愿意把自己束缚在其间。
他的绯闻,都是真的绯闻,所有的一切不过是逢场作戏,目的是来填补恋人远隔山水的空虚。
那么现在呢,还是不是逢场作戏……
“青梅”就要学成归来,而“竹马”的心却模糊地开了口。
贾嘉腾有些烦躁,根本没有注意到苏萌三人正向他走来,还是那些女生最先发现的苏萌,叽叽喳喳亲热地围了上去。
当然了,玩得十分满意的女生们,互相挤挤眼,不忘给酷哥创造机会,也不管苏萌愿不愿意,在她们心里,不愿意的是傻子。
不由分说把苏萌拉到贾嘉藤身边,然后拽着要提出反对意见的张蔷去看葡萄架,方小刚也被一帮哄地拉过去。
剩下的两人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你——”两人同时说,互相愣了一下,又同时张嘴,“你先说”。
苏萌低头笑了,再抬起头时神情已坦然,还过看在贾嘉腾眼里,却好像有了距离的意味,莫名就有些恼怒,但同时亦是松了一口气。
嘴边又带起那种调侃的笑容,“你先说。”
“你和姐姐说的暗渡陈仓是什么意思,我看她好像很紧张,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正鸿找你做什么?”
“他来送花道歉,希望我能参加桑琪的生日派对。”
“哼,送花,以他的风格,估计是送了一屋子吧,没有女人会不动心。”贾嘉腾想起周天鸿抢走桑琪的那些手段,语气不善。
听在苏萌耳朵里,却好像在指责她轻浮,忽然就有些委屈,这个人居然不问问她当时的心情,她当时被吓坏了,紧急情况跳楼的打算都想过。
“你答没答应?”贾嘉腾不识时务地又问出这么一句。
苏萌看了他一眼,忽然间就有些明白了,这个人为什么要关心你,姐姐不是说过了么,周家和贾家是死对头。
那么,我不过无意中闯入了游戏的小棋子。
而下棋的人只关心输赢,从来不会对某个棋子倾注感情……
你是谁无所谓,就是母猪赶上了,他们也会争的……
苏萌突然就笑了,“我答不答应和你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