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套好马车,从大兴城离开的时候,秦戈忽然发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将近一年时间,仿佛就没有真正意义上踏实过。
每次回家,总是得马上匆匆忙忙地离开,在南诏国的时候是,在西夏国也是。
秦戈微微感叹着骑上从南诏跟自己到西夏的老伙计,拍了拍马儿的脑袋,带着三个老婆走上了前往北辽皇宫的路。
出发前一天,秦戈正式给三个女人举办了一场婚礼,按照现代社会的规格,给三个新娘子戴上了戒指。
当然,一切花销由李延庆负责。
婚礼邀请的宾客也不多,总共就两个,李延庆和他的皇后。
折腾了一个晚上,修炼有成的四人并没有感到疲惫。在晨曦微微照亮大地的时候,他们就静静悄悄地离开了大兴城。甚至,连李延庆也没有通知。
因为秦戈总不能告诉李延庆:老子现在要去北辽大劫,请你一定支持我!
出过一次边关的马儿熟门熟路,沿着官道一路快行,第三天晚上,四人就出了秋风关,进入了北辽的境内。
见到秦戈入境,北辽的边关守将连夜八百里加急将情报送到了盛京城,吓得耶律阿苏达一身冷汗,赶忙下令将镇守南方的耶律楚狂召了回来。
所以秦戈距离盛京还有足足几百里路的时候,北辽的各主要干道就开始了戒严——虽然这对阻拦秦戈去盛京城完全没有作用,因为北辽的士兵们,根本不敢去拦这尊杀神。
而得到消息的李延庆和段启亮,也都各有各的反应。
段启亮在朝会上大肆宣扬自己和秦戈的铁哥儿们义气,指出民间所有谣传纯属扯淡,然后借着自己从青城山借来的二十几个修仙者大将的威风,趁北辽收缩兵力,大幅增加了北方边界的守兵,大有一仗定天下的味道。
而李延庆,则是满口称赞秦戈够意思,自己只不过随便暗示了一下,秦戈就要去灭掉耶律阿苏达。其实西夏国开国皇帝留下的宝珠有两颗,一颗确实是送给北辽了,可另外一颗,还好好地放在西夏皇宫的内库里。
耶律阿苏达连着几天来吃不下、睡不着,根据几天来沿途驿站的奏报,秦戈的目的地是盛京城,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心里焦虑的耶律阿苏达似乎是认定了秦戈这次来是准备拿自己的人头,可怜他手下几十万大军,这时候却也奈何秦戈不得——能以一己之力杀死数万人的他,要进入皇宫砍下他的脑袋,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
耶律阿苏达有点后悔了,若是当时没有让蒙天放去除掉秦戈,现在他的肚子里还能有一些底气。然而,就算是在修仙者的世界里,后悔药也是不存在的东西,所以耶律阿苏达只能想方设法地避开秦戈。
此时,高坐在金銮大殿内最高位置上耶律阿苏达正和大臣们讨论着迁都的问题。
“朕已经决定了,将放弃南院所有城池,调集军队于一处山高水险之地!”
“陛下!”北辽内阁大臣何木明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陛下不可啊!我北辽百年基业,岂能因为区区一个秦戈就毁于一旦?若撤走南院的兵,现在南诏国势大,必将我南院国土寝室殆尽,日后若想再抢回来,可就是千难万难了!”
“臣同意何大人的看法!”五军都督府提督荀子墨闻声而出,掷地有声道,“皇上,社稷大于天,天子死社稷,秦戈若敢来,我等就算是拼上这条贱命,也不会让他伤害到皇上半分,可皇上却不能因为害怕而撤兵!我北辽雄踞天下四百余年,至今屹立不倒,靠的就是强大的军力,皇上此番动作一出,我北辽军心必失,日后凭什么号令天下?”
“臣有不同意见!”耶律阿苏达紧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一些,然后只见户部尚属走出列队,朗声道,“万岁,臣不懂打仗,臣只知道,若皇上要迁都,国库内的银两怕是一时半会儿不够用,假使万岁您非要如此,那今年漠河的赈灾银子,北院的饷银,还有极北方的镇妖大阵的维护费用,就得统统填进去,再加上接下来半年全国各级官员的俸禄,只要万岁真的下令动工,不出一年,我们北辽就会陷入内忧外患!”
耶律阿苏达越听越气,满是怒气地挥起拳头,重重地砸在了龙椅的扶手上,厉声喝道:“够了!”
耶律阿苏达瞪大了眼睛,朝着众大臣们咆哮起来:“你!何木明!什么叫百年基业毁于一旦?你是在说朕守不住这江山吗?还有你!荀子墨!别当你是朕的表舅,朕就会迁就你!什么叫君王死社稷?你的意思是说,等秦戈来了,朕死掉也活该,只要国土不失,你们还能立一个新的皇帝是吗?朕他妈还没死呢!还有我的户部尚书,全国上下这么多地方要花钱,难道朕不知道吗?这些事情需要你提醒朕吗?你当朕是个昏君吗!?你们这群狗东西,我耶律家有亏待过你们吗?难道朕的命就这么贱吗!?”
大殿之内,耶律阿苏达的吼叫声久久不散,朝臣们噤若寒蝉地站着,再也不敢说话,一直到耶律阿苏达骂得喘不过气了,众人才非常有默契地同时跪倒,大呼道:“臣等不敢,臣等有罪,臣等万死!”
“万死?”耶律阿苏达状若癫狂,仰头大笑道:“哈哈哈哈……!不敢?!你们还有什么不敢的?万死是吧?好!朕成全你们!来人呐,把何木明、荀子墨和牛文生拉下去斩了!”
“皇上三思啊!”
“皇上切莫冲动啊!”
“三位大臣是我朝栋梁啊!”
朝堂上一片阻拦骤然响起,气得耶律阿苏达差点没直接翻过白眼去。
而就在此时,一个响亮的声音,却让闹哄哄的朝堂顿时安静了下来。
满身灰尘的耶律楚狂稳步朝堂,不卑不亢地单膝跪地,大声道:“臣耶律楚狂,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耶律阿苏达见到刚刚回来的耶律楚狂,顿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忙道:“耶律元帅快快请起!”
耶律楚狂应声而立,马上又听耶律阿苏达问道:“耶律元帅,你倒是说说,朕现在应该如何是好?”
耶律楚狂心中一声冷笑,却是语气严肃地反问道:“敢问皇上,可知秦戈此来为何?”
“秦戈此来,当然是为了杀朕!”
“不对!”耶律楚狂大声否定了耶律阿苏达的猜测,眼神闪过了一丝精光,“臣虽然不能猜出秦戈此来的目的,但臣敢以项上人头作保,秦戈绝不是为皇上的命来的!”
“元帅何以如此肯定?”
耶律楚狂微微一笑,道:“就凭臣知道,秦戈从不杀和他没有直接利益关系的人,恕臣直言,皇上的命在秦戈的眼里,还没有段启亮派去刺杀他的那几个刺客的命重要!”
耶律阿苏达面色变了变,强忍不悦道:“元帅可愿意代替朕,去问明白秦戈的想法?”
“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