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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回门

从前院回来,艾薇就把这身红衣裳脱了,又让嫣红打了盆清水来,虽然不是夏天,可是脸上裹着那么厚的粉还是一样难受。艾薇脸部肌肉都不敢拉扯太大,就怕这一笑扑扑地掉渣。

嫣红推开屋门就看见自家小姐又开始那么呆呆的坐着。也不知道想些什么,眼神飘渺。

“少奶奶,少奶奶”嫣红小声的叫着小姐。

“恩”

“刚才慕少爷吩咐人把徐小姐的东西搬进了容华居,咱们。。。咱们。。。。”

“咱们怎地?接着说”

怎地?嫣红也不知到底能怎地?可总得做点什么吧。嫣红心里急得火烧火燎地,千盼万盼地把慕少爷盼回来了,可结果那慕少爷刚一回来,就带回来个女人,还把那个女人弄进了容华居!这不是打自家小姐的脸么?

嫣红这会低头一条一条想办法,又一条条地把它推翻。嫣红说不出来,自己在那嘟嘟囔囔地嘀咕着,艾薇问完这句也没了话,手托着腮,在那不知想着什么。

这一主一仆就在那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等嫣红醒过神来,天都黑了,再看小姐还在那保持着那个姿势睡着了,头一点一点的,口水都流下来了。嫣红无声的笑了笑,走上前去,拿了个靠枕塞到小姐的背后,推着她往后倚了倚,打开旁边卷着的薄被轻轻地盖在小姐身上,做好这些嫣红才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已经入秋了,今儿又下起了毛毛的小雨儿,艾薇从老祖宗那出来天也还是没见亮点,还是那么阴沉沉的,一路走回东苑,外衣都淋得有点湿湿的。两个小丫鬟服侍艾薇把那套湿衣裳脱了去,各捧了一套衣裳让艾薇过目。

“就那套紫色吧”艾薇看也未看衣裳的款样,就选了那套紫色。红色艾薇是看够了,就红拂有什么血海深仇也不用天天穿红色,艾薇想到那场滔天大火,叹了口气,既然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这笔账艾薇早晚也会替红拂找回来的,没必要时时刻刻用那一身大红提醒自己,毕竟我不是她。

两个小丫鬟一怔,本以为少奶奶会选那套红色裳服,这么长时间了,少奶奶似乎对着红色有近乎偏执的喜爱,今日捧着紫色裳服原以为不过是走走过场,刚刚两个人还说紫色裳服不必捧来了,转眼少奶奶红色瞟都未瞟红色一眼,就选了紫色,两个小丫鬟心里都是很意外。

“怎么地,你家少奶奶穿衣服换个颜色也不成?”

“奴婢没那个意思”两个小丫鬟一听,心下一慌,抬起头来正要解释,一对上少奶奶微笑的眼,上扬的嘴角,两个小丫鬟齐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个圆脸小丫鬟说道:“少奶奶尽是打趣奴婢们”

艾薇一笑,看着圆脸小丫头,“你们是新来的吧?哪个房的?叫什么名字?怎么没见过你们?”

“回少奶奶,奴婢叫小丽,她叫小红。奴婢们进府已经半年了,一直在外面当值的,这不是今天少奶奶回门么,老祖宗体贴少奶奶就嫣红姐姐一个在您跟前伺候着,担心有顾不全面的地方,奴婢俩才有幸被指到少奶奶跟前伺候了”

艾薇笑着点了点头,那说话的小丫头又说道“要是奴婢们有伺候不周到的地方,您就直接说,奴婢们会用心做好的。”

“平日里要是有不明白的地方你们就请教嫣红行了,我的喜好她都知道。好了,开始吧,时候也差不多了。”

两个小丫头当下也不再言语,着手就开始给艾薇梳妆起来。

“少奶奶,您的皮肤真好,白里透着红,细的像上好的白瓷一样,奴婢还没见过这么好的皮肤呢,看着奴婢都不敢下手了,就怕一碰给您弄破了。”

看着小丫头羡慕的眼神儿,艾薇看着镜子里的这张脸,这张脸不管是在作为艾薇的时候,还是现在作为红拂的时候,皮肤好的都是没话说,然而这张脸最美的却不是皮肤,而是这双眼,微微上挑的眼尾有些细长,双眼明亮,眼白眼球黑白分明,刚刚认识萧默的时候还被他说成戴了美瞳。

小红看着少奶奶微笑起来的嘴角,以为自己这话是说到少奶奶的心里去了。面上也十分高兴,拿着胭粉在少奶奶的脸上轻轻的扑上了。

“少奶奶,这身紫衣服穿到您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小丽笑着说道。

艾薇皱了皱眉,这有点太张扬了,等会那个慕容华看见了,还不以为我逮着机会在他面前显摆呢。刚要吩咐两个小丫头把这身衣裳替了,嫣红敲门进来了。

“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可以动身了。。。少奶奶”

嫣红话说到一半,就看见少奶奶站在梳妆镜前,身穿一身紫色,深紫色的云锦暗光流动,长长地裙摆一直拖到地上,上面绣着深紫色大朵的牡丹花,每朵花瓣上都用金丝轻轻勾勒,越发显得花朵立体。腰际在胸下束起,托的胸部高高的,没有丝毫装饰,衬得纤腰不盈一握。脸部略施薄粉,红唇轻点,高高的发髻,斜插着一排细细的紫色琉璃簪,都说紫色压人,穿不好就被衣服盖过人去,但是这身衣裳穿到少奶奶身上,却成了少奶奶的陪衬,不光是衬得面容姣好,更是衬得贵气逼人!

“嫣红你来的正好,去把柜子里我那套蓝色衣裳找出来。”

嫣红回过神来“主子,前面都准备好了,就等咱们了,再换就来不及了。”

艾薇想了想道“那就这样吧,这就过去吧”

天气还是阴沉沉的,飘着细细的雨,艾薇和一众丫鬟过去的时候,丫头小子们都站了一排,就等着主子们呢。回门的礼准备了两大马车,用着红色的绢布紧紧地扎着,艾薇望了一圈,这慕容华不是还没来呢么?

正想着,慕容华携着徐墨染就过来了,二人合撑着一把伞,就那么彷如无人的半搂着,这天还下着雨,一点也打扰不了人家二人的兴致。看人家郎情妾意的那副模样,知道的是红拂这个正妻要回娘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人家徐墨染回娘家呢。

看嫣红在旁边气的直咬牙,眼睛都红了。艾薇连忙伸手敲敲捅了捅嫣红,就怕这个小爆豆一时忍不住,跑出来闯祸。嫣红也不能说话,就在那憋着气,小胸脯气得一鼓一鼓的。

艾薇默不作声,静等着这二人走上前来。

慕容华搂着徐墨染一步三挪的终于走到红拂跟前,后面跟着的丫鬟们先是给少奶奶行了个礼,然后退到一边。

慕容华这才从徐墨染的身上抬起头来,看见俏生生站在马车旁的红拂一怔,随即又撇开目光看了红拂后面请安的一众丫鬟婆子们,叫了声起来吧,就又把目光放在徐墨染身上。

徐墨染微红着脸,低着头从慕容华怀里挣出来,一手扶着肚子作势就要拜下去:“墨染给少奶奶请安”

“染染,你这么重的身子就不用行礼了!”

这边艾薇看着徐墨染扶着还不明显的肚子一边还要给自己行着礼,刚要说道起来吧,话到嘴边还没滚出去,那边慕容华就一把把徐墨染又拉到自己怀里。

“夫君说的对,染染,这么重的身子就不用行礼了,这要是累着肚子里的孩子姐姐也会心疼的。”艾薇笑着说道。

慕容华闻言抬头狐疑地看了艾薇一眼,在看见艾薇脸上没有一点不悦的神情后,嘴角抿了抿。

“时候不早了少爷,该启程了”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小声的说道。

“知道了”慕容华朝中年男子点了点头。

“华哥哥,我。。。”徐墨染拽着慕容华的衣襟不松手。

“你不用担心,我不在府里的这两天有什么需要的不懂得你就问柳芽就行了。”慕容华见徐墨染的眼里又开始蒙上了一层雾气,轻轻拍了拍墨染的后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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