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拂的师父从那日走后再也没有来过。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十月。慕容华和徐墨染的婚期便到了。
他们的婚礼虽然不用大操大办,可在慕府也算是一个喜事。大到慕王府的庭院、回廊,小到屋内用得物件,器皿,全部换成了新的,走到哪里都是鲜艳的大红色,就连内院的丫鬟们这天也是描眉画眼,神采奕奕。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理,老祖宗的便秘好了许多,连着胃也好受不少,弄得老祖宗一见着艾薇,眉开眼笑,一口一个红儿的叫着,要多亲昵有多亲昵。一时风头盛得就是慕容华也比不上。
昨个老祖宗特意吩咐过红拂今早不用伺候了,多睡一会。可是她还是起个大早,每天都这个点儿起来已经形成规律了,何况今天是慕府大喜的日子,虽然不宴外客,可是以红拂的身份还是要准时出场地。
“主子,您认为是那套好还是这套好?”
嫣红把前些天主子刚做好的几套秋装都翻了出来,一一地往艾薇身上比划。
这几套秋装都是艾薇闲来无事画的,里面揉合了大量的现代元素。稿子一定型,嫣红便宝贝的收了起来,趁着慕府女眷做衣服的当,把稿子塞给制衣服的师傅。
艾薇看看这套又看看那套,说道:“随便哪套都行,差不多。”
“那就这套吧!”嫣红说道。
这套是月白色的华服,它是艾薇来自现代婚纱的灵感。古代流行长袍宽袖,而这件袍是长袍,袖子却是窄袖,乃至上半身一直紧到腰际。而从腰以下则是比较繁复,从臀部以下开始,绣着一只绿色与金色丝线相间的孔雀。长长的雀尾一直拖延到裙摆,于轻灵与飘逸平添一份高贵。
嫣红拿起梳子开始给主子梳起了头发,主子的头发又黑又长,滑溜溜的,穿梭在指缝间像上好的丝缎一样。依着那张图里的发型,嫣红先是把头发中间挽起,在脑后盘起一个高高的发髻,之后又把周围的头发从脑前到一圈编起麻花辫。
做好这些,嫣红打开装假发的匣子,里面装着各样做装饰的假发,发帘、发髻,全都有,只是主子本来头发就厚,用不上而已。今天算是派上用场了,嫣红拿起发帘卡在她的额前,细致的别好,直到看不出一丝缝隙才罢休。
看着后面单调的发髻,嫣红眼睛转了一圈,对正在整理衣服的小红耳语了几句,小红笑着点点头,跑着出去了。不一会,手里捧着几支半开的牡丹花进了屋来,嫣红挨个的比对了一番,最后挑出一朵最为满意的斜插在发髻上。
待嫣红全部都整理好,艾薇自己看着铜镜里的人儿都不由得啧啧出声!眉不描而黛,肤白如凝脂,唇绛一抿,嫣红如同丹果。那身月白色的华服穿到身上,女性窈窕袅娜的身姿顿显,镜前眼波流转,万种风情尽生!
嫣红最先回过神儿来,看犹在发傻的另外两个丫鬟,嘿嘿笑道:“主子这么一装扮,待会出去还不碎了一地的眼珠子?”
听到她的笑声,两个丫鬟眼睛晶亮地看着少奶奶,头猛点,极是赞同嫣红说的话。
艾薇一笑,看着镜里如花似玉的人儿,心道,人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可是自个这个己可成了是自己的己了。也好,活的自在体面不是,总比灰头土脸的强,自己看着也赏心悦目。
这样的念头一起,艾薇觉得这几天憋闷的心情好了不少。
照着镜子又臭美了一圈,这才冲着几个丫鬟笑道:“走吧,姑娘们,莫赶在新人的后面。”
“少奶奶可真是。。。”小丽闻言撇着嘴,不满地说道。
“少奶奶肯出席那是给他们天大的面子,去的早晚又岂是他们能说的?”
小红紧张地偷偷地扯扯小丽的衣袖,示意她别再往下说了。
小丽袖子一拽,梗着脖子把脸扭到一边。
艾薇一愣,随即呵呵笑了,伸手点着小丽的脑门儿,说道:“哟,真看不出来,小丽还是个小辣椒!”
小丽脸一红,眼睛不好意思地看着她。
我倒是想听小丽的,但是老祖宗那已经发过话了,大少爷的婚礼本就不宴外客,就家里人热闹热闹,咱们不看新人还得看老祖宗不是。再说。。。你们把我收拾的这么美,我不出去在他们眼前晃荡一圈。。。怎么能对得起姑娘们这双巧手。”
闻言小丽的脸更是红透了,低头懊悔地说道:“少奶奶说的是,是奴婢想的简单了。”
艾薇眼神在小丽脸上溜了一圈,慢悠悠地说道:“行了,走吧。”
行婚配礼的地点是在西苑,西苑本是招待客人用的,因为这场婚礼不对外,所以就没有设在正厅。
一行几人到了西苑,老祖宗和慕容华、慕王爷、二夫人、还有慕王爷的几位妾侍们都已经到场了,就连前些天见过的慕容天也在。
今天兄弟俩穿的都十分讲究,慕容天一身米底红边的华服,额上系着一根镶着红色宝石的抹额,小大人似地端坐在椅子上。
慕容华今个穿了一身大红色喜袍,窄腰箭袖,只在衣领与袖摆处有一些云纹,质地十分华贵,这样远远看去,上面竟有一层流光浮动。头发则是脸庞两侧各留了一绺,垂在肩膀上。其余的头发高高束起,只在发箍处简单嵌着一顶红色宝石金冠。小麦色的皮肤,一双凤眼隐隐带着一丝喜气,薄唇好看的紧抿着。
看到这样的他,艾薇的心忽然有一丝黯然,也许当初他要是和“自己”拜堂,便是这样的一副模样吧。
艾薇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扬起唇角,提起精神便往苑内走去。
苑里本还有些杂音在艾薇的到来全都停止了,众人都傻傻地看着艾薇,慕容华更是,一双凤眼灼热得似是恨不得在她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艾薇不知道,当她走进苑里,清晨的阳光打在她的身上,渡上一层金色的光晕,她微扬着头,长长地睫毛在白腻的脸上形成惑人的弧度,唇角微翘,神色安然。一身月白色华服紧紧勾勒她的身材,拖着长长地裙摆款款走来,那是怎样震撼的一种美。。。
慕容华看着她袅娜着走近,看着她向老祖宗问安,看着她走上侧位坐到凳子上,他的眼里再也看不见别人,所有的背景在这一刻都成了她的陪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