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凌府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话,原本就不长的一段路此时更显漫长。紫吟侧目看向凌轩祺,心中思绪万千。两人从初见至今,不过半载多,相处一月也不到,但是却曾未有过半点生分。
有些事看似身不由己,其实不过是给逃避找了个借口。也许确实是错了,紫吟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她以为自己可以勇敢的面对新的生活便是胆大。才发现,面对义父的离开,她逃避了,面对自己的真心,还是逃避了。
她可以轻描淡写地说要颠覆这个皇朝,轻描淡写的说要手刃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
想着想着,竟没发现马车早就停了下来,回神的时候才发现凌轩祺定定地看着自己。一时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却见凌轩祺已经率先下了马车,紫吟便紧随其后。
待下了马车看向凌府门口时,不免有些被吓到。门口站了近二十名家丁和丫鬟,站在最前面的是昨日见过的那名管事,还有一个是城主夫人身边的晚晴姑姑。
晚晴一见紫吟下了马车,忙迎了上去一脸笑意地说着夫人在秋园等着,只对凌轩祺说人自会帮他看好便热乎地拉着紫吟的手进了凌府,倒是让站在前头的管事脸色有些不善。
紫吟不禁有些好奇的往后看了看,回头便听见晚晴轻哼了一声说道“这二管事,向来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这会儿子见夫人待紫吟姑娘如此,准是又想巴结你了。”
紫吟淡淡地笑了笑不作评价,任由晚晴领着进了秋园,昨日只去了正室,并不知这秋园有多大。紫吟跟着晚晴又穿过了一道拱门,竟是一片梅林,这会儿梅花还未开,但是一个个花苞看着也是美不胜收。
沿着石子小道穿过梅林,便是东厢了。虽说平日也只做待客之用,但还是没有丝毫马虎,到让紫吟觉得是自己的家了。还未进门的时候,紫吟看了看右手边的一个院子一眼,晚晴见她看过去,就在一旁说“那里是夫人的卧房,与前边的正室是相通的。”
紫吟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心里却在盘算,住的如此近,以后要如何偷偷地找凝香。
晚晴走时留下了一个叫绿倚的丫头,长的眉清目秀,颇为机灵。紫吟并没有推辞,只吩咐了以后跟着晴影便是。
刚刚把拿来的东西收拾好,便听见绿倚在外头说道“紫吟小姐,四少爷派了人来请小姐去南苑棋风院。”
紫吟应了一声便领着绿倚和齐文去了棋风院。晴影起初闹着也要去,被紫吟一个眼神望去,便一脸委屈的缩了回去。
路上竟和二夫人袁芝兰狭路相逢,那二夫人本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想起昨日之事免不了一番夹枪带棒的寒暄。
最后紫吟只是笑了笑说道,“二姨娘,紫吟初来凌府除了轩祺并无熟识之人,以后还望二夫人多加照拂。”
袁芝兰轻笑了一声说道,“照拂倒是不必了,也不知你能住多久,这声二姨娘我可受不起。”
绿倚听她如此说,心里也有些不快。原本被夫人派去伺候月紫吟心里还颇有微词,只是如今见了,只觉得她很得人喜欢,也似乎理解夫人才见一次便邀她入府的决定了。
紫吟笑着看了绿倚一眼,转头看向袁芝兰说道,“二夫人说的是。况且紫吟住在秋园,二夫人也不便过来。倒是紫吟忘了呢。既然如此,紫吟就不妨碍二夫人,告退了。”
紫吟说完这话便继续往前走,走过袁芝兰旁边时,瞥见袁芝兰手里紧紧抓着手绢,脸上的表情很不好。顿时觉得心情大好,竟哼起了小调。
袁芝兰本就看不惯紫吟,这会儿被她刺激到,更是不爽。整个凌府谁不知道,大夫人不喜别人叨扰,所以秋园除了凌轩祺还有城主谁也不让进。如今紫吟住进秋园,本就让别人议论纷纷,紫吟今天这话,还有讽刺袁芝兰这个侧室的意味,任谁都是会不快的。
袁芝兰绞着手绢,一双眼睛精光忽的一闪,朱唇轻启,“狐媚子,你等着。哼。”
兜兜转转了一会儿便到了棋风院,凌轩祺坐在长榻上看着棋盘不知在琢磨什么。听到响动抬起头便看见紫吟笑嘻嘻的走了进来,心情也突然大好。走到紫吟面前,很自然的搂着她在长榻上坐下,紫吟心情好的也没和他计较什么,被他搂在怀里也没说什么。
倒是站在一旁的绿倚脸刷的就红了,齐文倒是面无异色,但是心中暗道,这两人可真是奇怪。
紫吟看见一旁的绿倚才意识到,自己现在与凌轩祺的姿势有多暧mei,想也不想就跳了起来。凌轩祺见她一惊一乍的觉得好笑,呵呵的笑了一声就指着棋盘说“陪我下一局吧!”
紫吟看着棋盘上黑白分明的棋子,皱了皱眉说“我不会。”
凌轩祺见紫吟确实一脸难色,笑道“你也有不会的?”
“哼……”紫吟只道他有意嘲笑,转身就坐在饭桌前喝起了茶。凌轩祺着人撤走了榻上的棋盘,吩咐凌安把菜都端了上来。紫吟也不同他客气什么,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没吃几口就念道“你家厨子还不如徐妈呢。”
“我也觉得,不如你把徐妈请来吧?”凌轩祺笑着说道。
“哼。你想挖角么,徐妈我得自己留着。不然来了这儿,回头我就带不走了。”紫吟不满的瞥了凌轩祺一眼说道。紫吟自认这话说的没错,但是凌轩祺脸色却不知为何有些不大高兴。霸道地把紫吟拉到自己身边坐在自己腿上,恨恨地说道“谁说还让你回去了?”
紫吟挣开他的手坐回去说道“发什么疯……”刚想再说什么却被门口的玄青打断了。
凌轩祺见玄青一脸正色地出现在门口,吩咐凌安摒退了所有下人,凌安也乖乖的出去了。紫吟见状也欲起身离去,却被凌轩祺一把按住。待凌安把门关上之后,玄青抬手行了个礼,说“主上,”说完看了一眼一旁的紫吟,凌轩祺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前两日您让我查的事情,有结果了。之前夫人在核对各商号的帐时候发现钱庄的帐不对,但是却做的极为粗陋。然而这事并不钱庄的掌柜疏漏,而是有意为之。张掌柜向来精明,若有心要贪图银两必不会做的如此粗陋,一切都是大少爷授意。昨日也陆续查到其他商号铺子账目上的问题,都是一样的问题。只怕这又是大少爷使得计。”
“唔……想让爹觉得娘办事不利么。这可不是个好办法。凌轩祎何时这么蠢了。”凌轩祺把玩着杯子说道。紫吟见两人好比避讳的说起这件事,一时也弄不明白,见凌轩祺看向自己,故作不知看向别处。
“这件事,你怎么看?”凌轩祺突然开口问道。
紫吟不解地看着凌轩祺,本想避而不答,凌轩祺却开口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有想法。”
紫吟不满地撇了撇嘴说道“他故意这么做,定是早料到你会看穿他的计谋。如若你只以为他的想法如此简单便中了他的第一个计。”
凌轩祺笑了笑,让紫吟继续说下去。
“账目这种事我不懂。如果我只以为他的想法如此,那便会亲自去查去修正,但是百密总有一疏,他便会抓住这一疏,即使商号的事情不能全部由自己掌管,但你爹至少会分一些给他做。当不当城主是一回事,这商号的事他们总也要沾到的。”
紫吟说完也不看凌轩祺,喝了口碗里的汤,便再不开口。
玄青笑着看了看紫吟,又看向凌轩祺。凌轩祺并没有针对紫吟刚才说的再作什么评价,只是问道“如果他猜到我会看破又待如何?”
紫吟见他还不放过自己,不满的放下手中的碗,斜眼瞪了凌轩祺一眼说道“我想不到。”这话倒是没乱说,紫吟虽然自恃聪明,但是这事她还真的看不透。
凌轩祺见她那副表情觉得颇为有趣,不禁笑出了声,紫吟见他嘲笑自己,心里一火抓起手里刚才装汤的碗就朝他丢去,凌轩祺伸手就接住了,一脸委屈地看着紫吟说道“紫儿想行凶么?”
“哼……”
玄青看两人觉得很是幼稚,咳了咳引起了两人的注意,随即说道“主上。今日早上在夫人房里抓到了大少爷那边的人。”
“哼,他可真是步步逼近。带我去看看。”凌轩祺冷哼一声说道。
紫吟倒是有些不明所以,只觉得这事应该和账目这事有些牵扯。见玄青和凌轩祺朝右边的书房走,觉得应该没自己什么事,坐在那里也不跟着。凌轩祺刚进书房见紫吟没跟来便有折了回去,拉起紫吟一起进了书房。
紫吟一走进书房,便看见靠墙的书架早就换了方向,墙上是一道门,黑乎乎的什么也不看见。玄青拿出火折子点亮了一盏灯笼,走在最前头。
凌轩祺牵着紫吟的手紧随其后,走了大约四五米的样子便看见了前头有微弱的光,转弯后,玄青便熄灭了灯笼。
拾级而下,赫然站了不少人。紫吟暗自猜测,之前自己调查到的或许就是这些人,扬起嘴角,满脸的笑意。凌轩祺刚好转头,只觉得这会儿紫吟和平常不同,竟有些像暗夜的精灵。
那些人个个身着黑色的劲装,站得齐齐的,见凌轩祺来了,都抬手行礼道“见过主上!”说完便目不斜视只是前方,有几个看见站在凌轩祺身旁的紫吟,显然有些吃惊,但是却仍装做没有看到。
但是一旁的紫吟却注意到,有个长相可爱的人正好奇地打量自己。一时觉得有趣,一般而言,暗卫通常不会如此做,想来这人必是有特殊之处。紫吟看着他,回了一个微笑。那人脸上竟浮起两抹红晕。
凌轩祺全看在了眼里,颇为不满的把手搂在紫吟腰间,向前缓缓走去。紫吟拿开凌轩祺环在腰上的手,径直走向那个男孩面前,才发现这孩子或许不过十三四岁,个子比紫吟还矮上半个头。
紫吟伸出食指,抬起他的下巴问道“你叫什么?”
“轻……轻寒。”轻寒支支吾吾地答道。在别人看来紫吟这姿势倒是颇为轻佻。
紫吟看了一看凌轩祺,见他脸色黑黑,轻笑了一声说道“这名字和你不搭。”
说完也不管轻寒怎么想,转身重新站到凌轩祺身旁讨好的勾住了他的手,凌轩祺脸色倒是稍好了一些。
其他暗卫这时心里不禁诽腹,本以为主上会带来的女子应有所不同。只是怎么看,这女人除了一张脸长的很好之外,毫无用处,反而还有些轻佻。
两个暗卫将关在牢中的人带了出来,紫吟和凌轩祺坐在椅子上倒是悠哉的喝着茶。待看清那人的时候,紫吟别过了头,不愿再看。
那人身量不高,头发如今乱糟糟的,嘴唇干裂,脸上还有好些淤青,身上的衣服早就破旧不堪。一个个细长的口子,显然是被鞭打过,下身也全是血,脚上拷了铁链,手背反绑着跪在地上。
凌轩祺起身蹲在那人面前说道“你是凌轩祎的人?”
“四少爷饶命啊,小的妻小在大少爷手中,不得已才答应大少爷潜入夫人房里修改总账的。四少爷行行好,饶了小的。小的必定忠心跟随四少爷。”那人噼里啪啦说了一通。
凌轩祺轻笑了一声问道“那你说,如果我饶了你,你怎么报答我?”
那人望着凌轩祺的眼睛,只觉得那是一个漩涡直把自己吸进去,到达之后便是一只嗜血的怪物,不禁咽了口口水,颤抖地说道“大……大少爷让小的改掉总账,让总账看起来有所缺漏,还有,钱庄掌柜、绣庄、珍宝斋、还有飞燕楼,一年前就已经在大少爷的控制中。还有四少爷小时候,饭菜茶水里的毒也是大少爷下的。昨日大少爷还给了小的一包‘噬魂’说是下到夫人饭菜里,一月之内并无异样,但是一月之后渐渐易忘,半载之内必疯疯癫癫,不出一年,七窍流血而死……”
那人还未说完,便被紫吟打断道“你既然会出卖大少爷,又哪来的忠心?况且,你说的这些,又有什么价值可言?恩?”
那人看向紫吟,更觉得不安,“小小……小的……”
“凌轩祺,这个人抓了也没用,杀了吧。”紫吟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说,这东西没用了,扔了吧。一样寻常。
这会儿,那些暗卫又有了另外的看法,倒还真的有些不同。
凌轩祺站起身看着紫吟说道“呵,你怎的这么狠心啊?”
“你怎么能说我呢。快点吧,这地方一股臭味,又闷又脏,我想回去了。”紫吟说完便欲起身离开。刚站起身,便见凌轩祺朝暗卫点了点头。
那名暗卫手法极快,只见掌落,那人便脑浆迸出两眼一翻软软的倒下。紫吟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手不自觉的颤抖,呼吸突然急促起来,脑中闪过月萧然死前满身是血的样子。只觉得头有些晕晕的,只听得一声“紫儿!”便倒在了凌轩祺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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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寒:我被调戏了么。。。
紫儿:恩,你被我调戏了。
凌轩祺:臭小子,勾引我女人!
某眯:儿啊,你肝火真旺。
紫儿:娘啊,我能不能不要这么羸弱,就这样晕了。
某眯:==我是应我儿子的要求的。他强烈要求来个新娘抱。
凌轩祺:娘,我终于发现你的好了!
某眯:我还是那句话。。。手心手背都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