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让被家里人视为金枝玉叶的李小曼如何能适应?她希望有一个安全、安静、舒适的家。但是,她与胡民阳两个的工资收入并不高,在短时间内要想在深州买房是不可能的。深州房价正处在突飞猛进的时期,房地产市场在无序地发展。
有一次!我与彭海博、张二江等人一起吃饭时,无意间我们聊起深州房地产。我与彭海博一致认为深州房地产是个暴利行业。谁知,却遭到张二江的强烈反驳:“暴利个‘鸡巴’毛!要说暴利,那些做坐台I、姐’的才叫暴利呢。想想看,一个I、姐’陪喝陪唱一个晚就是三百多块钱,如果打一‘炮’就是八百,甚至一千多,陪睡一晚上至少也得三千。她们一个月下来至少可以赚到三至五万元,一年至少也有三十到五十万元收入,姿色好点的比这个数还要多。而她们的成本呢?无非就是一些低劣的消毒水和避孕套,不值几个钱"可你们知道吗?一个房地产项目要经过前期拿地、征地、规划、策划、设计、建设等诸多环节,一个项目下来至少要两到三年的时间。而房地产项目都是大投入的项目,动则上好几个亿元的投入,这么多资金都是要靠银行融资而来的,而银行的利息高得惊人。除银行利息、建筑材料费用等成本外!搞房地产开发还有一个成本是大家所看不到的,那就是公关成本,业内也叫灰色成本。房地产行业涉及的部门非常多,规划、城建、建设、环保、消防、城管、工商、税务,甚至居委会,哪个不是爷?开发商得给他们上贡。否则,你的项目会在某个环节上出问题。这样一算,一个项目能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就真该念‘阿弥陀佛’感谢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了,绝不是外面盛传的所谓暴利。现在房价高’大家都骂开发商,实际上’最应该骂的是政府有些的人。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一直以来张二江不去搞房地产开发了。以他的人脉关系,他要是去搞房地产开发,不一定输给“万科”的王石,甚至可以与“京基”的陈华比肩。他不愿意去趟房地产这摊浑水原来另有原因。
深州高企的房价’让许多来深州的寻梦者只好蜗居在混乱不堪的“城中村”里,有人把他们戏称为“蚁族”。我认为,他们应该叫“蛭族”更合适,他们就像水蛭一样紧紧依附在城市的肌体上,吸着城市的“血”,消费着城市的各种公共资源。
显然,李小曼不想做“蚁族”,对蜗居生活非常厌倦。她更看不起年纪轻轻就丧失斗志的所谓“蚁族”。她不理解为什么有些人明明在深州无法混下去了,甚至在深州已没落脚之地了,还依然坚守在深州。或许他们回到自己的家乡或到二三线的城市会有更好的发展空间。难道深州才是天堂,而其他地方都是地狱吗?
经过几番的挣扎、思考,李小曼决定撤回她的家乡厦门发展。
但她的这一决定遭到胡民阳的强烈反对。
“厦门哪点比深州好?”他问李小曼。
“那深州又哪点比厦门好?”李小曼反问道。
这倒把胡民阳给问蒙了。说实话,来深州两年多,他倒真还没有体会到深州哪方面的好。深州虽然经济发达,遍地黄金,环境舒适,但那毕竟是别人的城市。他现在只是这个城市里的一个客人,要从一个客人成为主人不知道要经历多少艰辛,要付出多少汗水和泪水。但是,无论如何他还要坚守深州。因为他坚信,总会有一天,他会成为深州的主人的。他更不想李小曼离开深州,因为李小曼一离开深州,就意味着他们几年以来苦苦呵护的感情将云消雾散。他是爱李小曼的,李小曼也爱他,这点不容置疑。所以,胡民阳极力说服李小曼留在深州跟他一起打拼。
无奈,李小曼去意已决,并且她父母也已经在厦门给她联系好了一份在报社当记者的工作。这正是她梦寐以求的职业。
“太阳,我们分手吧。”“太阳”是李小曼在他们热恋的时候对胡民阳的昵称。
一听到“分手”这两个字,胡民阳这“太阳”立刻变得黯然无光,几近崩溃。他无法接受与李小曼分手的事实。但他也知道,这已经是生米煮成熟饭,就像当初他把李小曼这生米煮成熟饭一样’一切已成事实,不接受也得接受。在这个时候,已经由不得他了。
是深州,扼杀了他们的爱情!难道深州现实得连爱情都没有落脚之地吗?曾经有一位深州诗人发出怒吼:深州,不轻言爱!
有时我想,人现实点有什么不好呢?现实也可以有幸福吗。譬如我,屈于现实,我娶了村长千金卓秀娴,现在我就非常有幸福感。别的不说!单与身边朋友的情感境遇相比,我与卓秀娴的感情生活相对风平浪静,波澜不惊,算是有福之人。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这几年我亏欠卓秀娴太多了。
自我们结婚以来,我很少跟卓秀娴沟通。可能是因为文化程度和文化背景上的差异,我与卓秀娴沟通起来存在一定的障碍。深州本地人对普通话似乎有着抵触情绪。他们不但不愿意讲普通话,也不愿意接触普通话。他们极少看讲普通话的电视节目,平时不喜欢看《新闻联播》,过年不喜欢看春晚,他们一般只看香港的本港台和翡翠台,或广东电视台的粤语频道。
正因为如此,直到现在,我家的卓秀娴不知道赵忠祥和倪萍,也不认识朱军和董卿。更可气的是!她竟连国人皆知的小品王赵本山也不知道"她对、品根本没有兴趣’这缘于她听不懂小品的语言。有一年的春晚,赵本山与范伟、高秀敏等人表演的《卖拐》逗得全国人民笑破肚皮。我也边看边笑得前俯后仰,唯独我家的卓秀娴成了全国人民的另类,她像一尊雕塑一样定定地坐在沙发上,怪怪地看着我,问道:“老公,你笑什么?能不能让我看本港台?赛马快要开始了,我刚才通过我姨妈下了好几注。”
卓秀娴平时没有什么爱好!唯一的爱好就是跟着她的姨妈赌香港的外围马。每到香港的赛马时间,卓秀娴就会端坐在电视机前神情紧张地盯着电视看,时而发出一声叹息,时而拍掌叫好,看到激动处,她干脆就站起来大喊:“普京,加油!”当然’她所喊的“普京”是一匹赛马,不是俄罗斯那个总统。
改革开放后,大批外地人涌入深州。这些外地人来自五湖四海,各有各的方言!但平时大家交流基本上讲普通话。这多多少少对深州本地人的语言环境有所冲击,他们在被动的状态下也逐渐学说普通话。按理说,卓秀娴生长在改革开放的年代,应该能说一口让人听得懂的普通话才对,但是,不知道是因为本能的抗拒或是智商有问题,她一张口讲普通话,我就会胃痉挛!肚子痛,头发昏。她说的不是普通话,而是不通话、杂交话,里边既有广东话的调又有客家话的词’配有普通话的音,比杂交水稻还杂交,比鸟语还鸟语。这也是我与她很少沟通的原因之一。使我们偶有沟通,也是我说我的普通话,她说她的广东话,鸭同鸡讲,一家两语,颇有一番情趣。
当然,卓秀娴并非一无是处。撇开长相、文化程度、语言等方面的因素,实际上,卓秀娴算是一个不错的女人。她一个富家女孩,虽不说是金枝玉叶,至少也是“富二代”,可她没有那些“富二代”的坏毛病,坏习性。卓秀娴平时很低调,很规矩,很传统。这从我们新婚的洞房花烛夜可以得至U应验。
新婚之夜,当我们步入洞房准备花烛之时,卓秀娴非常平静地按照客家人的习俗,把一块白毛巾非常庄重地垫在她的屁股下面。我看着她那股认真的劲儿,心里暗暗发笑“别告诉我你还是处女喔。”我一直固执地认为,深州是一个少处女的地方,这源自于深州人在性方面相当开放,一般成年女性在结婚之前都有了性经验。卓秀娴在深州长大,再怎么丑’她也还是一个母的,怎么可能没有男人动过呢?我想。
但是,这次我错了!当我艰难地进入卓秀娴体内时,随着她的一声惨叫!她下体果然见红。看到从她下体无声流出的鲜红血液,我既惊喜又感动。我恭恭敬敬地帮卓秀娴把毛巾叠好,然后双手恭敬地捧着,庄重地把它放进卓秀娴早已准备好的一个红布袋里,她可能要留着供后人瞻仰。
在这个年头,在改革开放前沿阵地的深州,还能遇到处女,这让我简直如获至宝。
彭海博曾经跟我说过,深州是一个最没有贞操观的城市。只要高兴,男女之间说上床就上床,完全没有任何约束。彭海博这话虽然有点偏激!但总体来看’深州男女对性确实看得很开、很随便。他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然后就大胆做爱。所以,我第一次与孟莉上床的时候,两人好像是已经约好似的,一见面就毫不含蓄地直奔主题。后来,我跟陈艳妮上床也几乎没遇到任何障碍。
在深州,千金易赚,处女难求啊。而卓秀娴直到与我结婚还保留着处女身!实在让我感恩戴德,惊喜之至。
我这人真是活在福中不知福。人家一个千金、姐把她最珍贵的东西都给我了,更何况她对我虽不说是百依百顺,但也算是有求必应,我要喝茶,她给我烧水,我要吃饭,她给我热菜,我要买车,她跟她爸要,我要做爱,她直挺挺地躺在床等我。我一个农村来的穷小子,能过上这样堪比帝王的生活,真是祖上烧高香了。
在深州!你要过上像样的日子谈何容易?这里的物价,尤其是房价高得离谱。一言以蔽之,在深州的生活成本比其他城市要高出好几倍。因此,一般的工薪阶层在深州生活非常艰难。就拿我的同事胡民阳来说吧,他来深州都已经有两多年了,还买不起一间单身公寓呢,现在只好蜗居深州的一个“城中村”里。也难怪李小曼要跟他分手,人家一个在厦门有着优越生活环境的大家闺女’凭什么要跟着他一个穷小子在深州饱受艰辛呢?
所以,当胡民阳告诉我,李小曼要跟他分手而回厦门发展时,我非常理解李小曼的选择。谁叫胡民阳不能在深州给她一种安定幸福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