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唯一怀里抱着几本书,南宫奕好奇地拿来一看,随即露出了怪怪的表情,似乎有些忍俊不禁:“唯一,你也看他的书?”
“对呀,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呵呵,没……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些小小的意外而已,没想到你居然也会喜欢这种玄幻类的小说。”
“意外?为什么?呵呵,难道我看起来真的那么落伍么?”
“呵呵,没有没有。”
“我是挺喜欢这种超乎想象的小说。”
“呵呵,我只是觉得这种小说很不现实,不像是你会喜欢的。”
“呵呵,看小说的人本身就不现实,又怎么会要求小说现实呢?如果想要现实,那看这个世界就好啦。”
“呃,呵呵,说得对,我迟钝了。”南宫奕笑笑地摸了摸了后脑,将书递还给林唯一,口气略微有些异样,“对了,那你觉得这个作者怎么样?”
林唯一抬头望了望南宫奕,后者忽然脸色尴尬地避开了她的眼睛,林唯一微感奇怪地眨了眨眼睛,“嗯,挺好的啊,情节蛮吸引我。作者人品也不错,做很多慈善,我也是他的助学金收益者之一。怎么,你好像对他也蛮感兴趣?”
“呃,没……没有,随便问问啦。哎,这么快就到你们寝室楼下了,呵呵。”
“是呢,呵呵,那么,我上去啦,晚安。”
“嗯,晚安。”
…………
回到寝室的时候,正好到了每天断网的时间,室友们正吵吵闹闹地挤在小小的卫生间里洗漱。
见到林唯一回来,似乎都有些意外。
“林唯一,你今天住寝室?”陈欣妍一边刷牙一边嘟嘟哝哝地问。
“嗯,是呀。”
“唔,我们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呵呵,这周我都住寝室。”
“哦。”陈欣妍点了下头,转过头继续刷牙。
林唯一放下手里的书本,开始整理桌面。
“哦,对了,唯一。”陈欣妍忽然又回过头来。
“嗯?”
“我听隔壁寝室的人说今天跟你打架那两个女的放狠话要修理你,你自己注意哦,她们好像还蛮嚣张的。”
“是么?”
“是呀,你可能不知道她们,她们可是外语系鼎鼎有名的小太妹,难说她们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是这样吗?嗯,我会注意的,谢谢。”林唯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夜深了,喧嚣的学校安静了下来,唯有月光下的轻风还在独自吟唱。
又是一个做了好几遍的灰暗梦境。
一个很黑暗很空旷的房间,除了孤零零的自己,旁边什么也没有。一阵压抑而窒息的感觉像潮水般涌来,压得林唯一几乎喘不过气。
黑暗中,她惊醒了过来。
从被窝里伸出手抓了抓头发,这才发觉脖颈上全是汗水,枕头已然被浸湿了一片。
她起身爬下了床。上了趟厕所,没有开灯。
似乎已经没什么睡意,所以她没有回到床上,她拉开了阳台上的玻璃门,望着夜空。
外面什么人也没有。只有几盏孤独的路灯和微微在风中瑟缩的行道树。
她爬上了阳台,侧靠着旁边的墙壁,在冰冷的空气里闭上了眼睛,内心一片宁静。
…………
南宫奕坐在阳台上,只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寂静地望着月光在他脸上投下的阴影。广袤的夜空如此安静,寝室里的人早已睡着。
那年的白衣少年,单纯美好纯粹。
阳台上的孤单背影,是对现实的最后防备。
他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阳台上,如此沉着淡然。纯净如一潭清泉。
这样一个特立独行的少年,你看不透他。有时候他是如此温柔,有时候又是如此冷淡。他有很多的朋友,却又如此的孤独。也许,只有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是最真实的。不需要对谁微笑,也不需要保持美好。
只是迎着风,独自沉默。
…………
政治课永远都是那么的教条。
而林唯一班上那位教政治的名叫杜悠然的年轻而帅气的男老师教学风格更是教条。
但是他很理直气壮,如果有学生反对,他的一句“在你还没有领悟它的真义之前没有资格说它是教条”就把学生的口堵了回去。
他上课几乎从不备案,今天的课他一不小心又提前讲完,于是剩下的时间他便让学生自习,还美其名曰给学生独立思考的空间。
教室里照例是回响着嗡嗡的议论之声,总有那么些执着而坚定的人,无论你如何声色俱厉也阻止不了他们在课堂上窃窃私语的决心——这大概是每一位从事教育事业的人想破头都想不透彻的事情。
所以,杜悠然对这一切听若不闻视若无睹,只是坐在讲台后面定定地看着面前一片学生黑乎乎的脑袋发呆。
外面忽然下起了很冷的雨,隔着教室的玻璃窗,林唯一望着外面潮湿的暮气,用洁白的手指在玻璃上画了一个笑脸,然后,看着凝结的水慢慢把它流成眼泪。
她轻轻的微笑。
下课的铃声一响,课堂里顿时响成一片。前一秒还在发呆的政治老师杜悠然二话不说拿起教科书脚底抹油跑得比羚羊还快。
有些花痴的女学生在后面喊他,但是却没能追上。
作为这个学校公认的最帅男老师,他的拥趸确实也不少。
林唯一穿梭在拥挤而喧嚣的学生群中,独自微笑。
这是一个恶劣的天气。猛烈的风夹杂着更猛烈的雨,像是这个城市灰暗的布景。
忘记看天气预报的林唯一傻愣愣地站在楼下车库的角落里望着雨幕出神。
周围的学生走了一对又一对。车库里停着的单车一辆辆的被推了出去。
“唯一?”一记熟悉的声音传来。
林唯一回头,看到坐在单车上穿着淡蓝色雨衣的南宫奕。
“没有带伞?”
林唯一笑了笑,“嗯。”
“呵呵,算你走运,穿我的雨衣吧。”南宫奕快速脱下身上的雨衣递给了林唯一。
“不用了呢,等雨小一些我再走可以。”
“小傻瓜,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没关系,反正我不赶时间。”
“古人云‘一寸光阴一寸金’,时间很宝贵哦。”
“呵呵,对我这类渺小的人而言,最不宝贵的就是时间。”
“是这样吗?”南宫奕笑着摸了摸后脑,漂亮的桃花眼瞬间弯了下来,“呵呵,可是我还是决定把我的雨衣留给你,就这样喽,拜拜~”
“哎?”林唯一微仰着头望着话音刚落即挥着手冲入雨帘的南宫奕,对方白色的风衣随着单车很快的消失在了她的视线。
她低头,看着手里淡蓝色的雨衣,无奈的笑。
…………
雨雾持续地在空中弥漫着,玻璃上流动着一道道透明的水帘,窗外的一切皆被笼罩在白色的水汽中,象是一幅晕染开来的水彩画…….
苏修焰站在窗前凝望着外面如梦似幻的世界,眼底一片纯白,所有的一切在他的眼底都抽象成一个个质点。
“苏总?苏总?苏修焰!”秦峰在苏修焰的耳边叫。
“啊?哦,你说什么?”苏修焰讪讪地笑了一下,像是忽然从梦中清醒了一样,“刚刚……呃,你再说一遍。”
他本该思考晚上的宴会上要如何摆平那个狡猾的法国佬的,但最终他却把大半个下午的时间都浪费在了走神上。
今天是到巴黎出差的第五天了,那个似乎柔弱其实却很坚强的林唯一的脸不断倒映在他的脑海里,他记得她那双晶亮的眼睛。
“哦,MYGOD!我刚刚跟你说的你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吗?”秦峰翻了翻白眼,单手按在苏修焰的肩膀上,“你该不是真的恋爱了吧?我看你一整个下午的时间都花在走神上了。难道这次竟然是认真的?你没疯吧?”
苏修焰简直已经完全陷进了那场输赢游戏里了,他太认真了。这样的状态让秦峰有点担心,他见过那个女孩,确实很漂亮,但是,苏家小少爷未来的妻子似乎不是单单美丽就够的吧?
“嗯?怎么可能。”苏修焰笑笑地否认,“好了好了,我承认我是有点走神。”
“唉,走吧,反正我看你也没什么心思想公事,干脆去喝两杯吧。”
“也行,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