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呼唤后,冯天寿连忙收回思路,握了一下柳碧儿的小手以示不要紧。
转头看见金流钰把丝帕盖在脸上吹得一鼓一扬的样子,冯天寿一把将丝帕扯了过来,边细细摩挲,边问道:
“二哥,这就是传说中的定情信物?”
金流钰伸手欲抓,但看见金来娣把丝帕护得严严的,生怕一拉一扯把丝帕弄坏,便收回了伸出一半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说道:
“不要太用力,手不脏吧?”
“看你宝贝的!不就一块丝帕吗,还给你!”
看着金流钰的样子,冯天寿真怕待会他一个不高兴,又让自己飞飞,所以鉴定完毕后,就赶忙把丝帕还了回去。柳碧儿站在身边依依不舍地看着金流钰又把丝帕收了回去,似乎在为自己没能亲手摸到而有些失落。
“二哥,说说嘛,你和叶姐姐是怎么认识的,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冯天寿发现旁敲侧击好像不是个好方法,于是转换策略,直截了当地问道。
“老实交代,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不然休想从我嘴里套出一句!”金流钰把丝帕收进怀中,端起了茶水。
冯天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柳碧儿,而柳碧儿发现金来娣看自己后,刚才还在为没能摸到丝帕而有些许失落的表情此时却是精彩之极!
后怕中带着一丝期望,期望中夹杂着自暴自弃,柳碧儿的表情飞速地变换着,大眼珠乱转,好像正在做一个重要的决定。
见柳碧儿此状,冯天寿生怕她误会了什么而一冲动把所有实情和盘托出,便赶忙打着哈哈说道:
“二哥,你那点事,私塾里谁不知道啊?也就你当局者迷!”
金流钰有些疑惑地看着金来娣,似乎并不相信,略有担心地问道:
“那你说爹娘知道这事吗?”
冯天寿喝了口水,分析道:
“爹娘要是知道,肯定找你谈过了,估计他们不知道吧。”
金流钰想了一想,似乎是觉得金来娣分析得很有道理,讨好般说道:
“哦,来娣,你还真是够聪明的!那你不会告诉爹娘吧?”
“那就得看你配不配合了,如果你不说实话,我到不介意哪天跟娘好好谈谈漂亮的叶姐姐。”
听见金来娣这么一说,金流钰一下子又矮了半截,气势弱弱地摆手道:
“哎,算我怕了你了。那个,碧儿,你先回去吧,我有话跟来娣说。”
看着柳碧儿略带悲伤地应了声哦,然后转身欲走,冯天寿一把拉住了她,故作生气地说道:
“碧儿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吗?她不会乱说的,何况,碧儿天天陪我读书,以后帮你追求叶姐姐,碧儿还要出大力呢,二哥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啊!”
柳碧儿感动地看着金来娣为自己争取这个宝贵的机会,在失望与惊喜的情绪转换中绯红了脸蛋。
“哦,那好吧。我跟你说……,咦?”金流钰看了看低眉颔首的柳碧儿和气鼓鼓的金来娣,无奈地应道。可是话没说完,就如同突然发现了蹊跷一般疑惑地望向她俩,语速极快地说道:
“你是说你们要帮我追求婉晴?”
“那个,你就不要拖了好不好,赶紧说说你和叶姐姐的事情吧。二哥你怎么会这么多废话呢?再不说我们就走了,你自己去追叶姐姐,然后你自己跟爹娘说这事吧!”金流钰始终不说正题,冯天寿终于忍不住了。
金流钰喝了口茶水,再次掏出丝帕,把从第一次认识叶婉晴,到叶婉晴对他一直不冷不淡的整个过程娓娓道来。言语之中无尽的爱慕和忧伤听得柳碧儿窝心地一次又一次地抓紧了金来娣的小手。
说完之后,冯天寿不解地问道:
“二哥,照你这么说,她本人如此卓尔不群,家里又是经营酒楼生意的,跟咱们家也算是门当户对,爹娘不应该反对啊?你瞎担心个什么劲啊?”
“担心两点,一是是爹之前跟我说,要让我娶个官家之后,以后好发展壮大家里的生意。二是她到底喜不喜欢我?”金流钰有些寂寥地笑了笑。
听完金流钰的解释,冯天寿这才明白他与金裘之间关系不和的根源所在。作为家长,以及对家族长远的规划,金裘的安排是无可厚非的,势利一点说,甚至是极其明智的。不过,这种事情落在桀骜的金流钰身上,可就行不通了。
不过,冯天寿认为亲人总是好说话的,总会有无数的办法从内部动摇他们的想法。目前问题的关键在于,金流钰似乎是想太多了!这还没拉到人家的小手,就开始担心爹娘对媳妇的看法了。
看到金流钰如此患得患失的样子,冯天寿突然很同情这个二哥,决定要帮他完成这个心愿。
冯天寿认为哪怕自己没有很丰富的勾女经验,起码还是可以借着自己是女人的优势接近叶婉晴,依靠前世积累的一些男女之间的知识,帮金流钰说些好话。
“这个丝帕不是她送给你的吗?你怎么说她对你不冷不淡呢?”冯天寿仔细回想了一番金流钰的话,问道。
“这块丝帕,是今天我花了10两银子从她的家丁那里买的,预定了3个月才等到呢!”金流钰仿佛是献宝般扬了扬丝帕,自豪地说道。
“搞了半天,二哥你不仅是单相思,还是恋物怪!”冯天寿一锤定音地对金流钰和叶婉晴的事情进行了总结。
金流钰无所谓地笑了笑,说道:
“我这算什么啊?还有为了她剖腹自尽的呢!如今能得到一块她的贴身之物,二哥我就已经很知足了,嘿嘿……”
“那,二哥,你觉得你能够追求到叶姐姐吗?”
“如果能有机会频繁地接触,我肯定可以!不过,谁让当年她的年纪小,等注意到她时,我就就已经毕业了呢?哎……”金流钰自怨自艾地感叹了起来。
冯天寿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睛微眯,低声说道:
“二哥,我有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
“嗯?”金流钰一下子来了兴趣,凑到了金来娣身边。
“碧儿,过来,我说给你们听。”
大概过了三支烟的时间,冯天寿将大致的计划说了出来,金流钰听完后,咂了咂嘴,神色古怪地看着金来娣说道:
“这样搞管用吗?”
冯天寿暗笑:哥当年无聊的时候,也不知道看了多少言情剧,总结来总结去,一共就这几招,要是不管用就见鬼了!
“等明天我就去布置,二哥,你放心吧,叶姐姐的事,包在我身上了!不过,私塾的事情,就要看二哥你自己的了。”冯天寿自信满满地打着包票,起身牵起碧儿的小手,亦是满怀期待。
晚饭后,金夫人来到了金来娣的房间,这些日子,每天晚上都是如此。
虽然前世未见父母一面,但冯天寿从金夫人对金来娣无微不至的关怀与呵护中,也渐渐体会到了母爱的温暖。早些日子,金夫人总是习惯性的把金来娣拉入怀中,嘘寒问暖的,不过,随着冯天寿对金来娣身体的适应,以及性格方面的融合,金夫人眼中的金来娣似乎变成了一个小大人,所以从几天前,金夫人就不再做出一些让冯天寿感到非常尴尬地事情,比如抱在怀里颠来颠去的。
待金夫人落座后,柳碧儿倒上茶水安静地站在一旁,听着金来娣与夫人说话。
冯天寿说想去一趟鹿鸣学院,长长见识。金夫人略微担忧地说最近流匪很多,安全问题怕是不能保障,不是很希望金来娣去。冯天寿借机说金流钰可以保护她,并且私塾里很多人都会去,自己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就非常可惜之类,最后,金夫人只得无奈地答应了下来,并且嘱咐柳碧儿去通知孙姨和张管家一起去,让他们在路上好好照应来娣。
临走之前,金夫人又叮嘱金来娣确定时间后让孙姨陪着去买点路上用的东西,多带些银两,如果碰到劫道的就把钱全部散出去,在冯天寿听着听着打起呼噜的时候,终于才算把想到的事情交代完。看着金来娣酣睡的模样,金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擦去金来娣的口水,把她抱上chuang盖好被子才轻手轻脚地走开。
第二天早上,下着小雨,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冯天寿很早就来到了私塾。正准备走进课堂的时候,又见到了李狗蛋那倒霉孩子。
李狗蛋穿了一双崭新的虎头布鞋,背着手,站在课堂门口把腿伸出老远,不停地抖着,享受着来往的小盆友羡慕的眼光与赞美的话语:
“狗蛋的新鞋真漂亮!”
“狗蛋真帅气!”
“虎头好可爱哦!”
…………
冯天寿观察了一下,轻笑一声,快步向李狗蛋走去。李狗蛋此时正在眯着眼睛,没有注意到金来娣已经走到了身边。
“啊!!!!”李狗蛋突然一声尖叫。
冯天寿非常抱歉地抬了抬脚,惊讶地捂着嘴巴,说道:
“哎呀,只顾着走路,没有看见,对不起啦……”
可爱的虎头鞋已经被踩得完全变形,并且金来娣脚底不知是黑泥还是便便什么的全部都留在了李狗蛋的新鞋上!
李狗蛋怒目圆睁,扶着门框站了起来,大叫着“啊!!我要打死你!”向金来娣冲来。
冯天寿向后稍推一步,一脸茫然地向天上望了一眼,仿佛天上有着一个非常奇怪的物体。
李狗蛋向前猛冲的势头戛然而止,“哇”地叫了一声,痛苦地捂着裆部蹲在了地上,眼神恐惧地看着金来娣。
冯天寿促狭地笑了笑,无所谓地摊了摊手,抬腿走进课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