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纯天生胆小,因生活在农村常听到一些老人说什么神啊鬼啊魂啊的故事,所以此刻跟着陆启天一步一步登上三楼,她的小心肝紧张到了极点,被陆启天握着的手也沁出了汗。
“喂,大晚上的不睡觉上三楼到底要干什么啊?”她退缩地问着。
陆启天也不说话,只是往上走。夏纯吐着气,左右看着,心跳不止。而且一入走廊,她明显的感觉到阴风阵阵啊……
陆启天带她来到了上一次的那间房,远远地便看到了那架摆在室内的钢琴。打开灯,四周明亮,只是那被风吹的不断浮动的落地窗帘真的让夏纯有些怕怕的。而陆启天,好像专门要吓她似的,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我母亲就是死在这间房里的。”
夏纯拉着他胳膊的手一滑,整个人差点瘫到地上,呵呵笑了笑,“咱们睡觉去吧,我困了。”
他蹙了蹙眉头,拉着她坐到了钢琴前,两只手按上琴键,又是《梦幻曲》,可这时候夏纯哪有心思听啊,并且,她的艺术细胞也不发达,欣赏不来这种大师的作品。但心情慢慢平覆了下来,没刚才那么怕了。她是想,反正有陆启天在,真出个什么女鬼什么也是先找他。
“你母亲是悲伤过度去世的吧?”她看着他俊美的侧脸,感觉到了他的悲伤,想到以前听说的关于他父母的事情,便这样问。
“不。”他停了下来,有些激动,“母亲是很爱父亲,也很悲伤,可并不是悲伤过度死去的。”
夏纯咬了咬嘴唇,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你别太伤心了,都过去那么久了。”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晚上我看到了什么。”他慢慢说着,眼窝深陷了下去。
“你看到了什么?”夏纯问。
“是姚玉凤,她逼死了我母亲!”他说着,拳头紧紧握了起来,触动琴健,房里回荡起不规则的音符,夏纯一手捂住耳朵一手去拉他的手,求道:“陆启天,你没事儿吧?快把手拿开吧。”
“婆婆……她为什么要逼死你母亲啊?”夏纯苦恼地问着,怪不得陆启天对姚玉凤无条件的厌恶,怎么还有这种事?难道婆婆的和善都是假装的?她一时有些不能接受,婆婆对她还是挺好的。
“母亲性情柔弱,父亲的去世本就对她打击够大了,她生了病,可姚玉凤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用尖刻的言语去刺激母亲。”陆启天说着,眉头越蹙越紧,“我上到三楼来,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了了噼啪声,当时我很紧张,刚要推门而入,但马上就听到了姚玉凤的声音,于是我停住了,轻轻推开门往里看……母亲倒在了地上,口吐鲜血,奄奄一息,求着姚玉凤好好待我。”
夏纯有些吃惊,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母亲死了,我大叫一声跑下了楼,被姚玉凤发现了,但她没有追我。对外声称,母亲是因父亲的去世悲恸而死,但只有我知道母亲是被她恶语相激气死的,是被她逼死的。”
“怎么会这样?”夏纯喃喃念着,不禁为陆启天感到心痛,他当时那么小肯定吓坏了,这些年来他一个人在东楼是怎么过的啊?怪不得他的脾气那么怪,怪不得晚上会莫明其妙的失眠,全是那个时候留下的阴影。夏纯伸出胳膊搂住了他,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安慰道:“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总不能在仇恨中过一辈子吧。启天,把这些都忘了吧,好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忘记,并且她一直提防着我。”
“她想让他的儿子掌控公司就由着她去吧,其实我觉得什么名啊利啊的都是浮云,我们只要有钱能活的自自在在的就行了,不是么?”
陆启天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久。
夏纯有些担心,怕他想不开,钻入牛角尖,只好更紧地抱着他,哀求似地说:“你不要这样,好不容易我们两个的关系好转了,我不想你又为这种事情纠结。我发现你现在在仓务部也不开心,不如我们出去散散心,去旅游,好不好?”
陆启天点了点头,心里却并没有认同夏纯的话。夏纯可能永远都不会理解,一个人从十岁开始就谋划的东西,怎么会轻易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