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吟冰的意料,女人没有发火,只是默默走过去,将破碎的古琴小心地捧起,她看到女人眸子里的伤,痛彻骨髓的伤,然后一口鲜血喷洒在残琴上。
吟冰的心忽的一阵收紧,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没由来的一阵心痛。不!这是怎么了?那女人是害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怎么可以同情她呢!
一群侍女围上去手忙脚乱地扶住女人,奶奶也来了。
没有一个人理会她这个“凶手”,都在忙着安慰那个女人,仿佛全天下只有那个女人,大家甚至连一句责备自己的话都没有,都当自己是空气。
突然间觉得很无趣,太失败了,这样都没能让那女人冲自己发火,没让那女人露出本来面目,反而给了那女人一次装可怜博取同情的机会,现在,自己在大家眼里一定是无可救药了,大家甚至懒得搭理自己,直接无视。继续在这里呆着看来是毫无意义了,在这个地方,自己很多余,就好像墙头的一棵野草,有了不多,没了不少,看着顺眼就让你多长几天,看着不顺眼一把就将你铲除了。
趁着大家都在忙碌那个女人的内伤,吟冰一个人走出来。
在冰雪堡里,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通常没有一个人敢过问,就算偶尔有人问起,换来的也是一个冷漠的白眼,大家都知道大小姐的脾气很怪,每个人都是用同情和宽容的眼光看她。吟冰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同情,好像自己是个没爹没娘的怪胎。
她木然走过铁索吊桥,漫无目的飘在群山峻岭间。
冰雪堡已经不是自己的家了,那里完全被外人占据,她就像个孤魂野鬼飘来飘去。她决定,离开冰雪堡,随便到哪个地方都比呆在那里强。她要自己生活,于是,在七岁生日那天离家出走了。
吟冰却不知道她的姑姑,那个女人因为她那次离家出走又一次吐血,导致旧伤复发,险些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