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其他选择，只能坐在副驾驶位置。狭小的空间，以及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令怀北有些不自在，只能微侧着头看向车前方。太明显的侧身又显得不礼貌，只能装作不经意地看着窗外。璃秋懂她的心思，并没有刻意找话说，只是打开了CD机。有音乐的空间人容易放松，渐渐地，怀北坐正了身子。晨光正好，时间也刚好！
门诊大楼前怀北先下了车，璃秋去车库停车。虽然没明说会在这里等他，但贸然的先走总觉得不妥，怀北将挎包换了个肩，站在必经的大厅里，眼睛一直盯着车库出口。这一等，没等来璃秋，偏遇到了小夏。
“等谁呀！，小夏远远地问着。
“没等谁。刚有病床进电梯，我等下一趟，你今天来得挺早嘛！”，怀北岔开话题，搂着小夏胳膊向电梯走去，转头一瞬间看到璃秋正朝大厅过来。
“走楼梯吧，减肥！”
“喂！又不赶时间，再等一下嘛！一大早就爬楼梯，我还吃早餐呢！”，任由小夏叫唤，怀北一把拽她进了楼梯间。璃秋提包走过来，电梯刚好停在一楼。
走到护士站时，俩人都喘得不行。不明就里的夜班护士看着满头大汗的两人，正想问。刚巧，璃秋从侧面电梯走出来，要问的话被一声甜甜的“早安”代替。璃秋经过仍喘着粗气的怀北身边，发出一声轻轻的笑，轻到只有怀北听见。
怀北先行送病人去做术前准备，捧着病历，手心开始出汗。说不紧张是假，毕竟第一次接触这样的手术，尽管璃秋一再安抚她不必担心，但正因为他在身边，她才越在意。不知何时起，她竟这么在意两人的差距。
手术室外，怀北开始消毒准备，璃秋还没过来。趁着刷手的功夫，脑中预演着手术细节，正出神，巡回护士开始催她：“准备好没？林医生已经进来了。”
“哦，马上好！”，怀北赶紧应着，心里倒是纳闷，没见他准备呀，难不成还有特殊通道？不再瞎想，赶紧做最后的消毒处理，手术室的护士们可不像科里姐妹好说话，稍有差池，就会被重重数落。
举着双手，踩开感应门，巡回护士正在协助璃秋系无菌衣腰带，怀北只能静静站在一旁等着无菌衣拿来。待衣服手套穿戴好，璃秋已将手术区域皮肤消毒完毕，怀北赶紧站到他的对面，辅助铺巾。常规岩骨后入路，璃秋用神经导航做了“C”形皮肤切口标记，熟练避开面神经额支和颞浅动脉。从打开颅骨骨窗，电凝大脑中动脉到完整暴露肿瘤，一气呵成。第一次搭台的器械护士显得措手不及，几次没有跟上他的节奏，若换是过主任，免不了的呵斥。但璃秋似乎没什么脾气，他的稳定也给怀北很大鼓励。虽然是一助，手术前半段怀北几乎没帮上忙，等肿瘤界限模糊的部分剥离完毕后，璃秋用眼神暗示怀北接过电凝刀继续分离。怀北一时傻了眼，迟迟没有接过。“放心！大胆做。”，口罩后的声音虽然低沉，但足以令怀北心安。完全不再想其他，按着璃秋的手法，怀北小心地分离着。手术的医生对时间永远没有概念，尽管外面的人心急如焚。
下午三点，怀北和璃秋才从手术室出来。走路轻飘飘，有点低血糖症状，尽管胃里空荡荡，却没有食欲。
怀北换好衣服，刚要回病房。璃秋从走廊另一边走来，递过一颗巧克力：“表现很好啊！没有尝试过你怎么知道不行。只要我在，借胆子让你试。”
“万一我出错了呢？”，此刻，巧克力的确比任何东西都有效。
“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璃秋轻轻拍了拍怀北头顶，笑着离开了。
“好大的口气！”，看着某人的背影，怀北努着嘴嘀咕着：“不过，我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