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安静呆在一边的小玲,当杨羽道出一个吃字时,吧唧了两下小嘴,马上拉了拉一旁的杨晨,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说道:“弟弟,姐姐饿了噢,你有吃的东西麽……”
在与杨晨相遇后,杨柳直接把小玲定性为他的姐姐。刚开始杨晨死活不答应,说他看起来比小玲大一点点。
杨柳则直接无视弟弟杨晨的不满,一句不想挨揍以后就得叫姐姐,把杨晨吓得唯唯诺诺。
看到娘和野人哥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杨晨,本就觉得没意思,早就想溜了,一听小玲问他,马上附和道:“当然有,走,我们回屋里吃。我床上还偷偷藏了个半个月前娘买给我的一个肉包子,我都不舍得吃,每晚都拿出来舔一舔才睡觉,等会儿我分点给你,可香了……”
……
两个小家伙儿,用稚嫩的嗓音轻声嘀咕了一阵,像做贼般蹑手蹑脚地往屋里挪动。
周影见小女孩儿是跟着自己儿子杨柳一起回来的,也没出声阻止。如果是他那调皮的小儿子杨晨一人进屋,她还反倒会不放心,怕他又弄出什么气人的事来。
“老爷,你真的一点也认不出我们的儿子了吗,他是我们的柳儿啊。”从杨羽话语中听出不对劲的周影,赶忙上前提醒,深怕他们父子一言不合动起手来。
杨羽自从被陈放打断了一条腿,后又家逢巨变,深受刺激的他,脾气就开始变得暴躁起来,动不动就大发雷霆,出手摔东西。
周影作为妻子,也深知自己丈夫的难言之隐。作为一个苦修的武者,腿残废了,就代表着他的这一生也废了,这种打击,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家业被夺,连祖先灵位都保不住,对于一心想要光宗耀祖,恢复杨家当年鼎盛的丈夫而言,更是雪上加霜,痛不欲生,恨自己的无能。
每次,她都默默地沉受着,希望自己的丈夫大发雷霆后,心里能好受些,减轻一些痛苦。哪怕是对她出手打骂,她也从不会有一句怨言。
“你……你说什么?”正打算回屋的杨羽,目瞪口呆的看了看妻子,又看了看眼前的少年,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深怕自己听错,接着他又对妻子问道:“你……你是说,这个怎么看都还是没长毛的小子是……是柳儿……”
……
曾经的杨家府邸,被陈放强行霸占后,陈放为了炫耀自己的强势,直接就把大门之上的杨氏门匾给拆了,自己搬进来住了下来。
原本有关杨家的一切事物,除了府院,统统被他毁掉,连杨氏祖先的灵牌,也全部被他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此刻,杨柳小时候经常光顾的台楼之上,高大粗壮,满脸胡渣,已经接近六十岁,但看上去却只有四十多岁样子的陈放,正一脸阴沉的坐在一张太师椅上。
被一拳打得牙齿纷飞的陈应,也坐在一旁,府中的下人,正小心翼翼的替他清理着脸上的血迹。
旁边站着的几人,赫然正是那几个前来传话的纨绔少年。看他们站立一旁,对陈放恭恭敬敬,连说话都显得畏畏缩缩、小心翼翼的神情与态度,就能看出他们对陈放,畏惧多过于恭敬。
陈放的蛮横与狠辣,在北县是出了名的,没人敢跟他对着干。能力压他一筹的杨羽,被他下狠手废了后,他更是无法无天。
现如今,北县他是仅有的一个五阶武师实力的武者,也是最高阶的一个武者,更是没有人敢忤逆他,都怕步了杨羽后尘,连家业也被他明抢霸占了去。
“你们说,空手一拳就把我家应儿打成这样的少年,自称是七年前杨家失踪的那个杨柳。”陈放端起桌上的茶具,把里面盛上的茶,一饮而尽。
“这个,陈叔叔,他只是说他叫杨柳,他叫你……叫你……洗干净脖子等他。”被众人推了出来的猥琐少年,唯唯诺诺的说道,深怕陈放听后把怒火发泄在他身上。
陈放强忍着内心的愤怒,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动自己的儿子,敢向自己叫板。
他当着众人的面,就曾经说过,动手打他儿子的人,就是在扇他的耳光,谁有种的话谁就试试会有什么后果。
“邓茂,除了那个自称是杨柳的少年,和那个小女孩儿外,真的没有别人跟他们在一起。”陈放阴沉着脸继续问道。
他心里暗暗想着,能一拳把自己释放出天地灵力的儿子打伤,说明那叫杨柳的少年不简单,最起码是一个拥有三阶武士实力的武者。如若自己不弄清,到时自己找上门后,突然又蹦出一个高阶武者,事情就坏了。
陈放并不是个傻子,他知道,和自己儿子陈应年龄相仿的少年,十三四岁就能在武道拥有如此高成就,说不定后面会有高人指点。
他不太相信这个自称是杨柳的少年,会是杨羽七年前失踪的那个儿子。毕竟,七年时间,对于武者而言,太短暂。就算杨羽的儿子再怎么有天赋,也不可能修炼到如此地步,除非是那些世家利用丹药重点培养的子弟,实力才会有可能达到此种地步。
因此,他更是联想到了,杨柳会不会是某一杨氏世家在外历练的杰出后辈子弟……
“陈叔叔,除了那个杨柳和六七岁的小女孩儿外,再没别人出现过了。”长相猥琐的那个少年,听到陈放问他,不敢怠慢,赶紧肯定的说道。
“哼,既然没人跟随,那就好办多了。”
“我管你是谁,敢动我儿子,就是撕老子的脸面。就算是外面哪家的世家子弟,老子把你杀了,天高皇帝远,老子一样能在北县逍遥自在……”
陈放心中残忍的想着,丝毫不把别人的命放在眼里。
这也是武者世界里的规则,用实力说话,谁强谁就活着,弱者,没资格活着,只配躺在土里,化为一堆白骨。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今天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懂吗。”陈放放下手中的茶具,阴森森的笑道,用看死人般的眼神打量着几个纨绔少年。
几个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的少年,觉得这一点也不符合一向护短狠辣的陈放,刚欲询问,可抬头接触到陈放的阴寒目光时,不禁打了个冷颤,惊惧感油然而生。
深怕开口说错话的几个纨绔少年,一一应允以后会绝口不提今日事,赶紧向陈放拜别,飞也似的匆匆离去。
“以后少出去给我丢脸!”陈放看了一眼对着下人指手划脚的陈应,气不打一处出,狠狠的甩下一句话,径直离开了阁楼。
第二日一早,一脸杀气的陈放,拿上自己的兵器鬼头大刀,带着儿子陈应,朝着西边的贫民窟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