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的样子就像条死鱼。]这是季森对申启所说的原话。
说完这句话之后,原本打算把此刻醉倒在吧台之前的男人送回去的季森突然被他那别扭的情人一通电话十万火急地叫了回去。
申启若有所思地看着醉得犹如一滩烂泥而趴在吧台上的叶林,不由摇了摇头,他觉得季森的形容非常形象,那丫的还是第一次说话这么有创造性。
不过想想接下来的麻烦,申启还是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嘴角。
距离打烊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而很明显的,在接下来的时间将是这城市里夜猫子出没的时候,即使他有三头六臂也顾不了这么多。
正自考虑着是否要把叶林先搬到旁边的休息室里去?但很快申启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夜里的猫精力正充沛着,而通常这时候要借用他的休息室来完成某种活动的人并不少,如若一个不小心让人闯进去把叶林吃干抹尽了……即使不会怀孕也怕出现某种不必要的麻烦,这么想着,申启不由伤脑筋地揉了揉太阳穴。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地自不远处的黑暗角落中响了起来:“申启,他交给我吧。”
闻言瞬间,申启惊讶地转头看向声音来处,却见一个身穿阿曼尼西装的男子正自从阴暗中走了出来。
申启认识他。当初申启曾经就他对叶林的目光来调笑叶林,一个有礼却同时兼具韧性的男子,一开始申启还以为挑剔的叶林绝对不会接受这个一眼看去就明显是个攻的男人,但是却没想他竟然可以为了叶林而做受……
这个男人和叶林的关系应该不错,似乎是介乎普通朋友和性伴侣之间的关系,而事实上后来申启颇为感兴趣地八卦叶林时也的确自叶林的口中撬出了点信息,不过,每次见到男人看向叶林的眼神,申启可不这么想。
至少,申启是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总比一个迟钝的直男更加靠谱,如果叶林能够爱上的是这个人,他会举双手双脚赞成,只是现在,申启也知道这有点难度,不是说没有日久生情的可能,但以他对叶林的认识,那家伙看似对什么都不在乎,但实际上一直都对自己想要的东西很清晰,有那么一根筋怎么也改不过来。
寻思着到底要不要把叶林交给对方?申启想了想,随即说道:“那麻烦你了。”其实他现在也没多少选择,work-time他也走不开。
“不用客气。”男人脸上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容,随即把阿曼尼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拿在手上,然后用手圈过醉得稀里糊涂的叶林并把他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随后扛着叶林看似瘦弱实则有着相当重量的身体向出口走去。
而申启,则只得目送着两人消失在眼前,随即耸了耸肩笑了。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既然心中受了伤,就得靠另一只手来抚平……
……
模糊间似乎又看到了那个既野性也成熟的男孩的面庞,他那灿若星辰的漆黑双眸就近在咫尺,让叶林双眼不由一阵迷蒙,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在做梦,因为那个男孩已经超过一个星期不曾出现在他的面前了,曾不止一次思索过,“叶林”这个人相对于那个男孩来说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叶林找不到任何一个能够让自己开心的答案。
因为他们可能是普通朋友,也或许是深交的朋友,但是叶林绝对不是不可替代的……真正不可替代的,只有女人。
在圈内,即使是两个同样都是弯的男人,都不能确保自己最终不回到女人的怀里,即使多么深爱,为了掩人耳目,他的家里还是得有一个女人……不是人人都能够做到足够洒脱。而与直男谈恋爱更是如此,谁都不能确定对方的心思会改变,或许下一刻,对方就会觉得原来还是女人比较好。
更何况,他们根本谈不上开始,只是他自己一味的一厢情愿,如此而已。不是不知道那个男孩对柳清浅存在着怎样的情愫,所以他才会不解释男孩对他和柳清浅之间关系的错误揣测,就是为了让那个男孩能够适时止步,却没想,有些事情是怎么阻止都阻止不了的。
或许柳清浅就是楚翡的真命天女,而他只是窃取了其中本该属于他们的相处时光而已。那天在房间里目送着那个男孩毫不犹豫的搭乘的士离开,叶林只知道即使事后楚翡若无其事地再度出现在他的公寓,他们之间也仍隔着一个柳清浅……
不想见他,又想见他……叶林带着某种矛盾的心情在公寓里一天接一天地消耗着时间。
而很明显的,虽然楚翡面皮很厚,但是仍没厚到可以把什么事情都当做没发生过一般到叶林的公寓来炫耀,但也可能是对方根本就在忙着和柳清浅在一起……
只要这么想着,叶林的心中就觉阵阵刺痛。
就在这时,位于上方的男孩轻轻地按住了叶林抚上他面颊的手掌,随即缓慢地摩挲起来,带有弹性的触感,令人难以相信这只是个梦。
但是,叶林也不会天真的认为这是现实。
不过,这仿佛真实的一切足以让叶林沉沦。
而这时,男孩的嘴角随即勾勒出了一个弧度,下一刻,他扯开了叶林的手按在旁边的被单上,俯身而下间,柔软而湿润的触感已经接触到叶林的唇瓣。
男孩的舌头熟练的描绘着叶林的唇线,随即抵在了中线上,而下一刻,叶林已经伸出了舌头与对方的舌头纠缠在一起,舔吮之间,淫mi的气息逐渐蔓延整个房间,从彼此唇舌激烈交缠之处,缓缓自叶林唇角滑落的银丝在晕黄的灯光中闪烁着某种邪魅的光芒。
两人的手不自觉间在对方的身上游移着,不过须臾之间,床边的地板上已经被零落的衣衫覆盖,叶林转身把位于上方的男孩拉了下来,瞬时覆了上去,因为明确这只是一场梦,并不害怕会否伤害对方,叶林很快就找到了入口,手指在其上徘徊了须臾之后,随即绷直的腰身一挺,原本打算直捣黄龙的,却没想遇到了障碍,突然被阻,让叶林不由得蹙起了眉头,紧窒的入口让叶林不得不沉下腰就想慢慢退去,却没想被身下的男孩突然按住了腰身。
“没关系……”霎时间,叶林才想起这不过只是一场梦——刚才鲜明的紧窒感让他差点忘记这一点。
瞬时间,叶林也顾不得太多,毕竟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猛地封住了对方的嘴唇,与此同时放开了身心开始激烈冲击起来。
就仿佛一直被束缚住的野马一般,在梦中他终于把自己最爱的人抱在了怀里肆虐着,把被自己压抑在心中深厚的感情一下子释放了出来……即使,这仅仅是个梦而已。
“楚翡……”低声温柔呼唤着心中那个人的名字,叶林把身下人的半身拉了起来,狠厉地冲撞着,手却温柔地一下又一下描绘着对方脸庞的轮廓……
楚翡……
叶林只觉此时的自己仿佛坠入了海洋之中,随着海风漂浮着,抬眼间,那张记忆深刻的面容就浮刻在天空的云朵之上……
……
叶林之于楚翡,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就算是楚翡自己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究竟应该怎样回答。
或许有那么一段时间,楚翡是认为对方足以胜任自己的年长友人,但是现在这个年长友人并非不称职,而是被他背叛了。
他把柳清浅从叶林的身边抢了过来,虽然是因为对方根本不珍惜,但是无论如何,这种做法都会让每个尚有一分良心的人感到心虚。
而恰恰,楚翡的良心虽然被狗咬了一大半,却刚好留下了一分,这也是为何他最近都不敢踏入叶林公寓的原因。
他怕面对叶林那似乎深不可测的脸庞,如果对方对自己怒目而视还好,但是如果对方真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楚翡觉得自己会更加地心惊。
而与他偶尔才出现一次的心虚相反,他并不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一如当初他所作出的决定,柳清浅是一个值得他为她这样付出的女人。
即使……他很怀念在叶林的公寓里度过的那些日子……
“楚翡?在想什么呢?”就在楚翡看着眼前的蜡烛陷入沉思之时,耳边随即传来了柳清浅带着几分疑惑的声音。
霎时间回过神来,对上柳清浅可爱的笑容,楚翡对其露出一丝“没什么”的笑容。
不远处,隐隐可见姿势端正的钢琴师修长的双手在钢琴上飞舞着,肖邦的《降b小调鸣曲》优美的音符飘荡在这个城市最高级的法国餐厅L‘arcenciel(彩虹)中。
就在这时,侍者推着一个摆着点着蜡烛的精致蛋糕的车子走了过来,随即就有另一个侍者帮他们把蛋糕摆上桌子,顺便帮他们把桌面上的红酒打了开来并倒入他们的杯中。
“Happy-Birthday!”楚翡笑着对对面一脸惊讶的柳清浅说着,一边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礼物。
一点都不做作地收下楚翡递过来的礼物,柳清浅不可置信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的?”
“S大柳清浅的生日谁不知道?”楚翡眨了眨眼,“我去问的。”
“小鬼。”似乎被他逗乐,柳清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虽然年纪比你小,但是早就不是小鬼了,”楚翡故作不悦地说道。
“得了吧你……你不是小鬼谁……”正自这么说着,柳清浅的声音突地戛然而止,越过楚翡看向了某个方向。
因为柳清浅神色间的不对劲,瞬时间,楚翡不由得转过头去,顺着她的视线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