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光线缓缓地透过微微敞开的窗帘投了进来,在黑暗的房间里折射出一条光痕,打在床上的两人身上……
慢慢地,楚翡睡眼惺忪地裂开了一条缝,眼睫微微扇动间,随即睁了开来。借着微弱的灯光,愣愣地看着男人白皙的背脊。
须臾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把脸压在枕头里,低低地轻鸣了一声。
真的做了,不是梦。
就在这时,身旁的男人似乎翻了个身,霎时间,楚翡的身形一僵,把脸埋在枕头里不动了。
直到许久似乎不见身边人有所动静,楚翡才缓缓地转过头来,却见男人此时已经由背对转为了面对自己,微光恰好打在对方的锁骨处,瞬时间,仿佛在其表面踱上了一层晶莹的薄膜似的,让楚翡不自觉间感到一阵口干舌燥,不由得抬起手来,眼看指尖即将碰到那白皙的皮肤,突地醒觉自己在做什么,楚翡猛地犹如指尖触电一般抽了回来。
瞬时间,楚翡的脸上有刹那的扭曲。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怦咚、怦咚、怦咚……
[楚翡,你得到答案了吗?]
楚翡下意识地把手掌按在心跳得越来越快的胸前,随即犹如个孩子似地蜷起自身。
[停下来!停下来……]
另一只手狠狠地抓在绵软的枕头上,在其上抓出一个犹如漩涡一般的皱褶,楚翡感觉自己不停跳动的心仿佛要从自己口中跃出一般,让他的呼吸在瞬间似乎停歇,他无声地在心底呐喊着。
他颤抖着微微眯着双眼,透过逐渐模糊的视角,视线却不曾离开过眼前那个因为疲惫而蹙起眉头依旧沉睡中的男人脸上……
[自己的答案……吗?]
是什么呢?
原本以为只差一点的真相,在脑海里突然之间却犹隔雾层,而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指向了一个可能,而心中似乎有那么一把牢牢扣住的锁,让楚翡自觉恐惧,不愿打开……就在这似是而非的感悟在心底瞬息闪过间,那上一刻仍然剧烈跳动的心跳似乎趋缓然后逐渐恢复至平静,楚翡缓缓地松开了自己扭曲着枕头的手,蜷曲的身体随即放平,唯独视线依然深深地停驻在男人的身上。
这或许不是楚翡的有意为之,而是下意识地就想这么做,楚翡习惯了以动物的本能去诠释自己的生存哲理,不过,在许多年以后,当某天早上突然惊醒之时,即使当时十指紧扣着身边人,他却依然不免心中惴惴。
或许,一切的不安都源于这个开始,如果这时,他能够勇敢地再次打开潘多拉的魔盒,也许,他就不用错过这么多……
而此时的他,仅仅是凝视着眼前男人的脸庞,然后,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而他,也不会知道,在他的呼吸逐渐趋至平稳之后,男人的双眼突地睁了开来,看向他的深邃眼眸里清醒无比……
……
等楚翡再睁开双眼的时候,房间里的窗帘已经被完全打了开来,室内一片通明。
他摸了摸身旁,却见身边的被子一片冰凉,而男人早已不知所踪,霎时间,他心中不知为何就是一慌,使他瞬间自床上弹坐起来,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然后窜了出去,直到看到正自从厨房里端着一碟烤面包走出来的男人时,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而似乎是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原本低着头的男人缓缓地抬起头来,视线在掠过楚翡赤着的脚上时,淡淡地说道:“去玄关那拿双拖鞋穿上吧,这种天气即使室内有暖气也会受不了的。”
闻言,楚翡的心中不由就是一阵紧张,这时的他终于醒觉自己到底做了多么糟糕的事,他的视线小心翼翼地着落在男人的脸上,却见男人的视线仅仅在自己的脸上一顿,随即已经转了开去,表情平静得似乎与平时没什么两样……这让楚翡有瞬间错觉自己根本就没干什么坏事,一切只是一个疯狂而荒诞的梦境……如此而已。
但是,从男人衬衫领子边上,楚翡看到了一抹紫红色痕迹……仿佛在证明他昨晚的斑斑劣迹一般令人不可磨灭。
正自盯着茶几边的男人出神间,却见男人突地再度抬起头来,视线交错间,男人的眉头轻蹙起来,瞬间,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悦。
刹那间,楚翡只觉心中一颤。
来了。
但是,可以预想的责备却在男人说话的一瞬被打断。
“怎么还不去把拖鞋穿上?”
“啊?哦。”闻言,楚翡不由一愣,随即已经快步往玄关处的鞋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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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被摆弄了一天,回到家时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九九不睡午觉不行。)脑海里一片混沌,只好先睡会,结果睡到10点才起来,本来打算码完明天那章一起发,结果在11点50多分时打了个喷嚏……最后想,还是先发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