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楼下那三只大垃圾桶好长时间了。很简单,几乎每次下楼出门,都要将二合一的垃圾袋(厨房和卫生间的)带着,扔进垃圾桶。
不知何时何故,发现用了这么多年(从我入住算起5年)的橘红色大垃圾桶,一个还保持完整,另两个都是边缘缺了一大块。我猜测是不堪承受堆积如小山垃圾袋们分量之重而缺损的。
然而我每次扔垃圾袋,包括今天在大好阳光下晾晒洗好的衣服和被套时,无意之间俯瞰楼下所发现:我每次都是因为看见那只好的垃圾桶总是空的,而两只缺损的垃圾桶,却是堆积得大有仍不堪分量之重的趋势,所以当然将垃圾袋扔进几乎完全空旷的完整垃圾桶内。
今天略微观察发现(我一向不喜观察他人闲事,除非偶尔不经意间):原来是两个缺损的垃圾桶,放在人们下大平台后最先顺手之处,而那只几乎空旷的完整垃圾桶排在第三位。
证据证实我的推测:那只排名第一的缺损垃圾桶,也就是扔垃圾者最先可以顺手扔进去的,垃圾堆积如小山;而紧邻它的第二只缺损垃圾桶,大部分装满垃圾;紧邻的第三只完整垃圾桶,则即使我从5楼俯瞰,也见不到一只垃圾袋。
三者距离如此紧密,连接起来的长度,大概2米不到吧。
大多数人的习惯,是多么不可思议;大多数人的思维,是多么匪夷所思。
如果按照我从小被灌输的少数服从多数的理论,那么只以扔垃圾这件简单的生活小事举例:我从众将垃圾袋也扔进第一个或第二个垃圾桶,加重它们的压力,加速它们的损伤,则为乐群、正确、可喜的。那么不久的将来,第一个垃圾桶一定完全报废,之后是第二个(这是显而易见的),而第三个则可延年益寿。因为大家都交了若干费用,所以更换两个新垃圾桶很平常。
如果我坚信自己,坚信我从小偷食智慧果得来的知识:真理总是被极少数人所认知,自然界的钻石和黄金,都是储存量、出产量少过泥土和煤炭的,世界上理性、欲望、激情三者平衡于心灵的人微乎其微。那么我将坚持我正确的,将垃圾袋扔进完整的第三个垃圾桶,那样只多花费几秒延续不沉重垃圾袋施加我手的重量。而如果多数人效仿我,则三个垃圾桶的寿命会平均地延长,保证它们同日生、同日死的同胞感情。
而我深知大多数人的思维是不类我的。假使我立于垃圾桶边,对每一个扔垃圾的小区居民谆谆教诲以上一番道理,那么我不是被居民们举报于物管,就是被居民们举报于脑科医院。
不幸的是在公元前,苏格拉底做过这样的事,结果被他自己所称“不允许被批评的雅典庶民政治”残酷杀害。公元之后,耶稣也是因为做了同样的事,被他渴望拯救的人类残忍杀害。
世界上的财富,无论以什么形态存在,比如自然形态的矿藏、生物,或其他可以换取人类社会货币的物质,都是固定的、有限的。它们不可能如同细胞分裂一样繁殖。而非自然形态的财富如金钱,或其他与金钱等值的物质,表面看起来似乎能够增值或贬值,其实质不过是人类社会特有的数字游戏罢了。
所以拥有财富和失去财富的本质,其实是一些地球上固定的高价值储藏,在很少的一部分人手中和银库里流淌。所以,任何人想永久拥有财富的可能极小。比如下一代失去,再下一代最多只是在基因的作用和生活的顿悟中,将祖先和父辈失去的,流落到别人手里的财富,挣取回来。
而大量的财富流淌进一个秉性高贵、心地纯良的人银库里,比流淌进自私贪婪的人银库里要好。因为前者知道如何将财富用于高尚和永恒的有价值事业,而后者则只会用于个人或家族的奢靡享受,甚至以此财富制造社会的新骄奢淫逸风气,或做背离道德和法制的事情。
2007.1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