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昊将几项重要的事情交给沈莺后,便匆匆赶回了临安。他知道,其实东路与中路宋金两国都已经开始在打了,只是还没有正式宣战,战也打的不大罢了。但从战况看,虽然初期宋军占了些便宜,但很快便被金军又追回去了。
刚一进临安城,便看到一队商队慢悠悠的走在前面。由于这一段街路比较窄,田昊骑着马只能跟在后面慢慢跟着,偏这一条街是他去韩府的必经之路,否则就要绕很远很大的一个圈。
这家商队看起来是个茶商,共有二十多车货。田昊跟着他们没走多远,便看到远远的一个人迎了上来。
“你们这一批,不用直接拉到铺子里了。铺子里已经装不下了。你们跟着我,把这批茶直接送到仓库里去。”
田昊一听这话,高兴的差点要跳起来。忙催马赶了上去。
那人正在忙指挥众人改道,田昊策马挤到他的身前。“陈总管,你怎么在这儿?”
方才说话的正是陈府的总管陈贵。陈贵听到有人喊他,忙抬起头。见到是田昊,也十分高兴。
“田护院!这真是太巧了。没想到在大街上也能碰到你。”
“是啊!真是太巧了。你怎么运了这么多茶到临安,我记得以前你们不是好像不做两浙一带的生意吗?”田昊问。
“你还不知道吧!就在两个月前,大小姐与二嫂合作在临安开了一家最大的福建茶行。开张都已经一个多月了。本来,开张那天我们是想请你去的。结果大小姐说你太忙,这种小事就不要叫你了。还让我们,没事不要去烦你。所以我们便没叫你了。”陈贵见了田昊,便把引路的事情交给手下人去办,自己便专心陪田昊聊起了天。
“那么,大小姐可来临安了?”
“来了啊!她前几天还去相府看你了呢!怎么,你没见着她吗?”陈贵意外的道。
“没有啊!是哪天去的?”
“就是……”说着,陈贵伸手掰起了手指头。“五天前!”
田昊一算,当时自己应该正在韩府。可自己为什么却没见着她呢?他有些想不明白了。“大小姐现在还在临安吗?”
“在啊!你现在如果有空,便与我们一起去仓库。方才我来的时候她正在仓库。”
“好!”田昊二话没讲便跟着陈贵他们一起去了仓库。北上的事情也暂时放到了一旁。在他的心目中,其实最重要的还是陈大小姐。与她相比,一切都退居到了次要地位。所以,田昊在听说大小姐在临安后便马上决定先去见她。
还没到仓库,田昊远远的便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这个,摆这儿。那一箱,堆高一点。这一箱要准备,不能再那样用力甩了。”
田昊听到这个声音,便感觉十分亲切。这正是陈二小姐的声音。
田昊站在仓库门口,向里面叫了一声,“二小姐!”
陈思惠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只是愣了一下,便又接着去做她的指挥去了。过了一会儿,田昊又叫了一声了。
陈二小姐转过头,一见果然是她朝思暮想的姐夫。小丫头一下子从仓库跑了出来,扑到田昊怀里。满手的尘灰弄的田昊身上也沾了不少。
“姐夫!真的是你吗?”
“当然!”
“你是特意来看我的吗?”
田昊不想惹她不开心,也跟着轻轻点了点头。
小丫头露出一个甜蜜的笑。
过了一会儿,陈二小姐慢慢放开了搂着田昊的手。“姐夫不用骗我了。我知道,你一定是来找大姐的吧!她刚刚回铺子了。你赶紧去铺子找她吧!那天她去表姐家,却只是远远的偷看了你一眼便回来了。
我问她见到你了没有。她还骗我说见到了。要不是后来表姐跟我说,我还被她骗了呢!
姐姐是为了怕影响你的工作才这样做的。为了你,她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你可不能辜负我姐。否则,否则……”
“否则怎么样?”田昊故意的逗一逗陈思惠。
“否则便把你抓回家,用狗链子栓起来。永远不许出门。”陈二小姐恨恨的道。
田昊被小丫头讲的骂笑不的。“二小姐这招果然利害。”
“知道利害了吧!知道了还不快点去追我姐。”
“可是,我又不知道你们家在临安新开的茶铺在哪条街?”田昊道,其实他也很想早点见到大小姐。虽然他也喜欢沈莺。但这与他对陈大小姐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在他的心里陈大小姐的地位是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
“这个容易!阿三,你帮田护院带一下路,把他送到我们铺子里去。”二小姐吩咐道。
“好的,二小姐。”说着话,从仓库里面走出一个小伙子。正是在泉州,原来管马棚的那个男孩。
田昊又见到一位旧识,心情特别舒畅。
“不急,我既然来了这儿,便看看还来了哪些兄弟。”虽然田昊心里恨不得马上便跨马去找大小姐,但他也知道,这些兄弟都待自己不薄。这如今这么久没见了,总不能连一句交待的话也没有便去追女朋友了。那样就显的他太过于重色轻友了。
“你们都先停一停吧!出来让咱们的田大护院见见,不然他是不会放心的。”二小姐向仓库里面喊了一句。
不一会儿,仓库里正搬东西的人便都出来了。有叫田哥的也有叫田护院的,独独没有人叫他田大人。
田昊点着头,跟大家一一打着招呼。这儿有几个是他从前的护院兄弟,大概是因为忙不过来了,便找他们来帮忙的。其他都是陈家的一些长工。其中还有一个瘦小的身影引起了田昊的注意。
“陈斌!你怎么也来了?”田昊走过去,这小子虽然脸上弄了这少的灰,但他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陈斌见了田昊,显的有些紧张。“我,我……”
“他是跟我一起来的。我们学堂的先生病了。请了个代课的先生实在不行,很多人都回家去了。爹爹便让我们两跟姐姐他们到临安来学着做点事。”
“噢!好好。学以致用,多些做事的实践也好。”田昊说着,拍了拍陈斌的肩。
“阿三,那我们去铺子里吧!兄弟们你们忙着。”
阿三带着田昊进铺子的时候,陈大小姐正在前厅盘帐。此时黄昏已近,铺子里的众人也正准备收拾东西。
田昊站在铺门口,陈大小姐一点也没发觉。伙计倒是看到田昊,正要提醒大小姐,田昊却止住了他。
田昊静静走到大小姐身前。“小姐,我要买东西。”他故意变着声音道。
“伙计,招呼一下客人。”
“我不用伙计招呼,我就要你招呼。”田昊说着转进了柜台。
这一句田昊没刻意改变声音。
陈大小姐听了这句,身子跟着轻轻颤了一下,手里的毛笔掉到了帐本上,她也全然不觉。大小姐抬头看了田昊一眼,还是克制住了扑上去的冲动。这数月来,她又显的成熟了很多。就见她扫了一眼一旁的几个伙计。那几个伙计都装作没听到他们的对话,继续做着他们的事情。
陈大小姐放下帐本,向田昊轻轻说了一句“你跟我来。”
田昊跟着大小姐来到后院。这儿堆了不少的货,陈大小姐转到一个角落。田昊也忙跟了上去。“怎么,你还怕被他们知道啊!我们什么关系,他们早知道了。”
陈大小姐本来是背向着田昊的,突然转身扑到田昊身上。举着对着田昊的胸口捶了好几下。“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怎么到现在才来看人家!”说着便趴在他的胸口低声哭了起来。
田昊心里暗暗叫屈。心道,明明是你自己不让我知道你到了临安的,这会儿怎么又怨起我来了。不过这话他并没有讲。他知道,女人多数的时候是没什么道理可讲的。他只是轻轻的搂住她、轻轻的吻着她晶莹剔透的小耳朵。
陈大小姐哭了会儿,这才自己止住了。抬起头,自己擦了擦眼泪。“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我碰到陈贵了,是他带我来这儿的。”
大小姐暗暗点头。“我说嘛!你怎么可能会知道我在这儿的。”
“谁让你来临安了,也不告诉我一声。”田昊道。
陈大小姐被田昊的这一句话说的立时眼圈便红了。“你这没良心的。我还不是怕你分心嘛。反倒是我的错了。”
田昊赶紧搂住她。“没有。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这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嘛!”
正所谓小别胜新婚,两人离别数月了,再见面心中都有着说这出的喜悦,也有着倾诉不完的相思。这一夜,田昊便在茶铺里住的。不过他与陈大小姐还是紧守着礼制。大小姐给他另找了一间原本是伙计住的房间,让他将就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