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昊将这些人按老兵与新兵分成了两类。老兵放他们休息,新兵则跟着田昊做几个简单的小游戏。
由于这些新兵刚刚招来,还没参加过一天的训练,也就没有建制。田昊首先将这些人分成六组,每组五十人,设队长一人。再由队长任命什长五人,再由每名什长任命二名伍长。由于田昊与这些人也是第一次见面,队长是由他们各组自行推举的,并说明。十天后按表现再进行调整。
做好了人事任命,田昊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几根细竹杆。并把六名队长叫来,跟他们交待详细这个游戏的玩法。
这些人听说并不是要训练,而只是玩游戏,倒也兴致挺高。玩了一会儿,虽然有些人被骂了几次也还没什么事。
可是这个游戏训练的是众人团结协作的的能力。田昊又有意的让他们要求的严格一些。这些人都是从外面临时被赵祺征来的,哪有一点的协作精神。新任命的那些伍长、什长本来也没有什么威信。那些人做的次数多了,被骂的也多了就有人不干了,赖在了地上不起来。
田昊见是第一次训练,也没有多为难他们。到第二项训练时,更加让田昊意外了。
这是一项很简单的游戏,由八人拉手相扣在下。一人站到前面的高凳上,然后双手交叉并扣,然后直立向后倒下,由下面的八人接住。倒下时要求要手不能松、腿不能曲。
这是一项看上去稍稍有些风险的游戏,而且当站立的人直立向后倒下时,第一次做还是有些害怕的。以前参加公司的培训,做到这个游戏的时候,田昊就见到现场有一位女孩子试了五六遍还是不敢倒。
可是让田昊失望的是,他的这些新兵中,居然有近三成的人都不敢倒。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这些可都是大男人,居然连这点勇气也没有。还怎么上战场。
不过,就算是这样。田昊也没有立时便责备他们。吃过饭,田昊第一件事就是把几个伙头军叫了过来。因为现在大伙吃的伙食实在太差了。也难怪这些人都长的这么面黄肌瘦的。他们如今吃的饭都不能管饱,只是一人一小碗,然后就是两碗米汤一样的稀粥。
田昊问过之后才知道,这些也都是赵祺交待的。而且由于他们这些人的军费开支都是从赵祺那儿来,他给他们的也就只是这些。田昊听了这话,不由的心中暗恨。看来这个赵祺是从每一个能想到的地方都要为难自己一把了。
还好有一点。虽然赵祺给他们分配的每天的粮食不多,但却是把他们两个月的粮一次性交给了他们。田昊于是交待几个伙头军,让他首先给大家米饭管饱。再把手头的那点子军费银子也先用来改善伙食。
“可是田大人,如果这么吃,咱们这儿只怕半个月就要断粮了。”其中一个伙头工道。
“这个你们就不用操心了。后面的粮米和军费,我自有办法解决。”
几个伙头工听说田昊有办法,乐的跟着一起享口福,自然答应的十分干脆。
下午,田昊见这些新兵们一个个都、有的坐有的靠的,对训练再提不起一点兴趣。田昊便让他们休息了。而他自己也来到士兵当中,与他们聊起了天。
起初这些老兵新兵都对田昊抱着挺大的防备之心。但通过这半天的相处,见到田昊对他们并不严厉,还与他们一起吃饭,便多了几分亲近之心。大家的话匣于是渐渐拉了开来。
田昊慢慢了解到,这些新兵是赵祺从平江城内临时招来的一批小贩。为了招这些人,赵祺也是出了大价钱的。说好了只让他们当两个月的陪练。而且工钱还提前发给了他们。故而这些人对训练一点也没有积极性。
而老兵们多数都是从军多年的。他们最大的心愿便是有一天可以解甲归田。但是大宋的兵制是终身制,这些人只有干到五十以后才有机会退役。很多人都抱怨在军中的日子难过。不只要免费服役,吃的也很差。而且还经常被克扣军饷。
这些年,大宋又基本没有什么战打了,他们虽说是大宋最精锐的部队禁军。可其实也是多数时候在服杂役。这么多年下来,他们真正参加的训练也没有多少次。这也让他们失去了立功受赏的机会。所以很多人都想着解甲归田。有不少人甚至还当过逃兵,只是后来又被抓了回来。
了解了基本情况,田昊开始着手一步步的解决问题。首先,他去了一趟沈莺那儿。可是正好沈莺不在家。田昊于是给管事留了话,让他告诉沈莺,自己有要事要急着找她。
然后田昊又去了一趟安世通的军营,让他帮自己找了两个医术好的郎中到他军中给那些老兵看病。
回到军营,他又针对这一批新老兵,分别设立了不同的激励机制。主要是论功行赏。在这次的训练中,他们照旧可以积军功。并且规定,老兵可以凭军功决定是否可以解甲。只要军功在队中排名前三便可以允许解甲。而新兵最大的激励便是赏金,每队第一可赏一百两,第二五十两,第三二十两。
虽然朝廷没有给他发这笔费用,但他知道,在沈莺那儿一定可以先借到。只要自己在对抗中战胜了赵祺,那么一切他花掉的赏银,也自有朝廷来当。当然,如果万一要是失败了,那他就只能自己掏钱来付这笔费用了。所以,他现在根本没有退路。
第二天,田昊来到训练场,把自己新设立的激励方式向士兵们讲了一遍。有人提出如果老兵得了功却不想解甲,而是想要赏银可不可以。田昊干脆的答应了下来。
众人听了这话,明显的比昨天兴致高出了不少。
这一天,田昊开始正式对新兵进行基本的训练。由于有赏金的诱惑,这些小商小贩们倒是比较积极。经过了一天的训练,这些人的纪律性也明显强了不少。不过正因为他们太听话了,又不免的让田昊担心起这些人会不会太柔顺了,缺少了军人应有的刚性。柔顺,是宋人的一项优点,但放在军中却成了一项致命的弱点。
当晚田昊在河边散步时不小心踩到一个水坑中,冰冷的凉水让心中忽然一阵清醒。于是有了灵感。
第二天一早,田昊便把三百名新兵全部召集了起来,并把他们带到了军营外的一条小河边。田昊向面前的三百新兵道:“现在,我命令你们,跟着我做。”
然后,田昊便脱掉了身上的上衣,光起了膀子。下面的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咱们这位头儿这是要干什么呀?现在可是刚二月头,我穿着这么厚的衣服都还觉得冷呢!这么脱了衣服,那不是要冻死了。”
“谁说不是呢!我本来说这身盔甲穿在身上挺难受,这下好了,一下子就脱的彻底了。”
“反正我是不脱,谁爱脱谁脱。”
田昊见这三百多人没一个动的。他的脸开始沉下来。“正所谓:军令如山。你们连这一点小苦也不愿意受,还怎么作军人?”
“我们本来也没打算做军人,不过是受雇来做两个月的陪练兵罢了。”有人喊道。
“我不管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来到这儿,也不管你们要在这儿呆多久。我大宋自有大宋的王法,军中也自有军中的规矩。我把丑话说的前面,如果有人胆敢违抗军令,休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说着,田昊令最东面的十人向前三步,然后命令他们脱下上衣。
结果,除了一位什长和两位伍长接受了命令,其他人都直直的站在原地没动。
田昊向旁边一挥手,“来人,将这七名不从军令的士兵拖下去,每人重打二十军棍。
这些人没想到前两天还那么好说话的田昊,突然一下子变的这么狠。有的想要挣扎,却被执行的军士按住了。
这七名士兵被拖出队外,就按在了众人的面前,结结实实的挨了二十军棍。打的这七名新兵哭爹喊娘。
受完刑,田昊命人将这七人暂时先拖下去。然后换上第二队十人上前。这一次,再没有一人敢抗命了。这十人虽然冻的发抖,却还是赶紧的脱掉了上衣,生怕脱的迟了要挨棍子。
这以后,再没有一人敢抗命。
田昊命众人在河岸活动了几下筋骨,自己便当先跳到了冰冷的河水里。这些岸上的三百新兵们,见田昊跳到河里,看了看前面地上方才那七人挨打留下的血痕,咬着牙跟着跳了下去。
这跳河的样子就好看了。有人是大叫着跳下去的,有人是闭着眼跳下去的。一个个好像是要赴死的样子。
等真的跳到河里,众人才发现,其实这河水也并没有他们想像的恐怖。但因为河水不深,有些士兵跳下河后便躲在靠岸边的浅水区,缩着身子发抖。这些人很快便出现了面色青紫的现象。
田昊发现这些人,忙冲上去把他们一个个拖下水里,强行让他们活动。
这些人被逼的下了水,活动了几分钟后,身体果然有些好转。但必竟是第一次冬泳,田昊怕他们出什么意外。只带他们在河里游了十来分钟便带着众人上了岸。然后命人擦干身子,穿上衣服,又命大家生起火堆。
众人这才算是脱离了苦海。他们也第一次见识到了田昊这位表面温和的年轻人的狠劲。
自此以后,田昊每天清早都带着这三百新兵到小河冬泳。先是十来分钟,然后每天加长一点时间,到后来便固定到每天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