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世通走后,田昊便提剑冲进了小客栈。他是实在等不得了,怕自己稍一迟缓吴欢便被这伙人给害了。
可是客栈里面是空的,根本不见一个人影。田昊搜了半天,才看见一个人晃晃悠悠的从茅房里走了出来。
田昊二话没说,一剑便架到了那人的脖子上。那人本来还眯着眼半醒不醒的,突然感觉脖子上一凉,张眼一看,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架到了脖子上,吓的立时跪了下来。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小店生意不好也没什么银子。您要是看中了什么东西,尽管拿去。只求大侠饶小人一命啊!”
田昊一愣,没想到这人错把自己当作了打劫的了。
“你是什么人?”
“回大侠,小人是本店的掌柜。”
“那你店里的房客呢?他们去哪儿啦?”田昊急问道。
“房客?他们不是都在睡觉吗?”掌柜一副奇怪的样子。
田昊一把将他拉到了屋里,带着他一间间的查看了房间。却始终没有见到一个人影。那掌柜也傻眼了。“怎么会这样呢?方才我还见他们在这儿睡觉的呢!怎么一晃眼的功夫就全都不见了呢!不会吧!这个月的房钱我可还没收呢!他们都去哪儿了?”
“我还想问你呢?”田昊收起了剑。“你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人吗?”
“他们是金国来的客商,是来贩丝的。前年就把小店的房间都包下了,一直住到现在。”掌柜见田昊收了剑,心里安的多了,说话也有逻辑的多了。说完这些,他又忍不住嘟哝了一句:“我的房钱还没收呢!怎么说走就走了。”
“他们平常都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客栈吗?”田昊又接着问。
“怎么会?客商都是在外东奔西跑的多,客栈不过是他们落脚的一个地方罢了。他们这些人也一样,有时一两个月也不见回来,有时候又一呆一两个月不出门。
不过他们倒是有一点跟其他客商不同。”
田昊一听大喜,“有什么不同?”
“他们虽说是贩丝,但我见他们也只是偶尔弄些丝回来,贩的量并不多。而且这些人很是死硬,也不太像会做生意的样子,但却在这儿一呆就是两三年。要按我的想法,依他们这种做生意的办法,早该陪的跑路了。他们却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这是我一直没想通的地方。”掌柜道。
“那,你知道他们是来自金国哪儿的吗?”
“他们这些人很不好说话。我是见他们出的价高,住的时间又长才把客栈租给他们的。这个我可不敢问。不过,听口音,应该是山东一带的人。”
田昊听了这一条,便有七八分确定他们就是完颜琳的手下了。“那你知道他们在平江还有什么其他的落脚点吗?”
“这我可不知道了。客人的事情,我们做生意的一向不多打听的。”
田昊见他回答的老实,也没再与他为难。见客房里的行李还在,这些人显然走的十分匆忙。可是令田昊想不通的是,他们是怎么能够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转眼就把吴欢给带走的呢?吴欢的武功他是知道的,与他也是在伯仲之间。虽然这些人的伸手很不弱,但要说在一盏茶的功夫就把吴欢摆平,那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信的。何况地上也并没有血迹。
为了弄清这个困惑,田昊又回到了方才出事的巷口。他走到方才吴欢他们打斗的地方,慢慢蹲了下来,细细查看周围和地面。这时,他发现地上有一层细细的粉末。田昊用手轻轻沾了一点放到鼻子边上闻了闻。似乎并没有什么味道。他一时也判断不出这东西倒底是什么,于是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从地上扫了一些粉末收起来。
那客栈老板一直跟在田昊身后。他见田昊没说让他离开,便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
这时候,安世通带了二十多名官兵赶了过来。这些士兵都是全副武装。
“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据我收集的信息,这应该是一伙金国密探,很可能就是益都总管府的完颜琳的手下。我在金国时曾有与他们打过交道,这些人的手法、武功几乎都与他们一样。而且方才客栈的掌柜也说他们可能是山东人。”
“噢!是吗?”说着安世通看了一眼掌柜。
那掌柜被安世通扫了一眼,身子都跟着抖了一下。
“掌柜,那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劫持我的两位兄弟呢?”
掌柜见安世通的眼光犀利,不敢与他对视。低着头道:“回大人,不知道。不过最近几天我倒是时常听他们提起什么炮什么的。”
“是火炮?”
“啊,对对对!”掌柜连忙应道。
“我明白了。他们一定是知道了我们在这次的海战中火炮的威力,所以想劫持二位兄弟回国,给他们制作火炮。”安世通一拍脑门子道。“这可不是仅仅关系兄弟你们的个人安危问题了,这是关系到咱们大宋安危的大事。我必须马上去找知府大人,让他下令全城搜捕,绝对不能让这些人给跑了。”
那站在一旁的掌柜这时怯生生的道:“大、大人,我知道他们还有一个另外的落脚点。”
“噢?哪里?”
“就在离这儿不远的南城的一处小巷子里。我有一次路过那儿,见到他们几个在那儿搬东西。”掌柜道。
“那我方才问你,你又说不知道?”田昊有些气恼。
“对不起,大人,我方才是因为不知道您的身份,又不知道他们是金国的探子,所以就没说。”掌柜被田昊这一句话问的害怕起来。
“算了,这也不能怪你。是我自己没有事先说明清楚。你现在就赶快带我们去吧!”
掌柜一听这话,如逢大赦,赶紧带着众人向城南去了。
来到城南的一个小巷子内,掌柜指着一户院子道:“就是这儿了。”
田昊赶紧上去敲门。众人这么一闹,此时已近五更时分了。巷子里一片寂静,就连众人的呼吸也可以听见,敲门的声音显的格外的刺耳。
可是田昊连敲了十几下,里面却仍然没有人应。他向身后的安世通看了一眼。安世通会意,向一旁同来的官兵一挥手。“撞门!”
几个士兵立时冲了上去。没几下便把门给撞开了。
这是一个不大的小院,共有七间房。正房三间,另外两边还各有两间厢房。此时虽然有月光,但院子里有一棵大大的老槐树拦住了月光,所以还是很黑。众人刚进院子,一时还不适应这儿的黑暗,纷纷拔出武器,小心的向院子里慢慢移进,田昊提着他的龙泉剑走在最前面。此时到了敌人的老窝,他也不敢大意。
刚进院子,突然从正门里射出数支利箭。还好田昊等人有防备,他忙向一旁跳开。而他身后的那些士兵因为行动迟缓有好几人中了箭,却因为穿了盔甲没有受伤。
一轮箭后,院子里又陷入了沉静,再没有一点声音。
“大家小心!”田昊说着,小心的沿着左则厢房向正房慢慢逼近。他刚走到一半,突然从对面的厢房里又射出数支箭。田昊就地一滚算是将这几箭避了开去。可就在这时,突然从他身后的厢房里伸出一支手来,向他撒下一片粉末。田昊暗叫一声不好,拼命向回奔去。
但还是没能跑出几步便晃了几晃倒在了地上。
一见田昊倒地,安世通大急。“田兄弟,你怎么了?”
这时从两边的厢房里分别冲出三名蒙面人,向田昊奔过去。安世通眼见兄弟有危险,大叫一声:“莫要伤我兄弟!”冲了上去。
可是他倒底慢了一步。等他冲上去,田昊已经被三个蒙面人架了起来,向正房退去了。而余下的三名蒙面人将他拦了下来。他带来的那些士兵因为全身盔甲,行动大大受了限制。等他们赶上来,田昊已经被三名蒙面人架进了正房。
三名拦住安世通的蒙面人一见大功告成,也都纷纷撤身离去。安世通刚向前追了几步,便被对面射来的数支利箭拦了下来。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能再犹豫了。就见安世通大声向身后和士兵叫道:“给我冲进去。只要能救出我兄弟,我有重赏。抓住一名蒙面人,赏银一百两。”
这些临时调来的士兵本不是安世通的手下,见这儿危险很大,本来都有些退缩,但这时听说有重赏,一个个又争先恐后的冲了上去。必竟,他们是有穿盔甲的,其实并不太怕这些箭。
士兵们刚冲了几步又接连从房里射出四支利箭。这一次的箭显然与前两次不同,箭速非常快,每一支箭射到士兵的身上后,立时就是透胸而过。马上就有四名士兵倒在了地上。那些其他的士兵本来还争先恐后的向前冲的,这时候又吓的急急向后连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