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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东海巨盗

陈大小姐在登州一直等了三天,也没看到田昊他们回来。这三天,她哪儿也不敢去。生怕田昊回来找不到她,又派了人每天到四个城门接应,怕田昊他们回来找不到他们。

最后的一天的晚上,陈大小姐一整晚都没有睡,还不让客栈关门,一直守在客栈门口。无论众人怎么劝也没有用。

“大妹,回去吧!这会儿,城门早关了。如果他们回来了,早就来了。如果没有进城,就算是来了也办法到客栈来啊!你都在这儿站了三天了。”陈二嫂小心的劝着陈大小姐。

“是他说让我们在这儿等他三天的,不是吗?他一定会来的。”

“大妹,放心吧!田护院武功那么好。人又机灵,一定不会有事的。可能只是在哪儿耽搁了。你也不用担心。明天咱们便按他说的,起航回国。他们过一阵也必定会想到办法回去的。”

“我不回去,要回你们回。我要在这儿等田昊。我相信他一定会回这儿来找我的。”陈大小姐说着这话,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接下来,无论陈二嫂怎么劝,陈大小姐就是不同意回航。也不同意回屋。

最后她到底还是坚持在客栈门口站了一个晚上。可是她不是站这一晚就算了,而是在那儿整整站了三天两夜。无论众人怎么劝,陈大小姐就是不回屋、也不休息。急的众人不知道派了多少人到城外去打探。可就是没有一点田昊他们两人的消息。

陈贵见大小姐这个样子,急的老泪暗流,可是他也无数次的劝解过她了。最终还是毫无效果。陈贵急的就差没有给大小姐下跪了。却还是劝不起陈大小姐回心转意。

这时候,他们从益都带回来的银钞也早已全部换成了银子,装上了船。但是大小姐这个样子,大家谁也不敢提走这个字。

就在他们到达登州的第五天傍晚,大小姐终于看到了田昊。那个讨厌的家伙,穿着一身他们当初第一次见面时的农家粗衣短衣,手里拿着她送给他的龙泉剑,轻盈的向她走来。

陈大小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向一旁扶着她的丫环小翠小心的问道:“小翠,我是不是眼花了,我怎么看到他回来了。你快帮我看看!看看清楚。”

小翠也早喜不自胜了,忙道:“大小姐,您没看错,是田护院跟阿六,他们真的回来了!这下,您可以放心了。”

陈大小姐听到小翠的话,一下松了口气。“我就知道,他不会抛下……。”这句话越说越轻,到最后终于听不见了。

小翠见此一惊。“大小姐,你怎么了?大小姐、大小姐……”

众人听到小翠的叫声,从客栈奔了出来。田昊快一步赶了上来,一把把就要倒地的陈大小姐抱住,向众人叫道:“快,去请郎中。”

其实他们根本不用请郎中。因为陈贵这几天早已把郎中请到了客栈,在这儿每天候着了。他倒底是老于世故的人,见陈大小姐这个样子,劝又劝不动,就知道她必定有坚持不住的时候。于是便做了这未雨筹谋的事情。

陈大小姐倒没什么大碍,只是太过疲劳,加上焦虑。这时候见田昊真的回来了,心中提着的那口气松了下来,所以便晕了过去。郎中给她开了些药,让丫环喂她喝下。又让丫环熬了些小米粥喂她服了下去。

次日未近午,陈大小姐便醒了过来。众人这才彻底松了口气,特别是田昊。他见陈大小姐如此对待自己,心里实在觉得愧疚。一直守在她的床前。这时见她醒过来,他才回房睡去了。

又过了一天,众人见田昊跟阿六也回来了,陈大小姐也好了。这才又提起回航的事来。

这一次陈大小姐自然不会反对。于是当日午后,陈家商船便起航回国了。那个益都流民乞丐吴欢也与他们一道回了宋国。

商船起航后。大家这才彻底的松了口气。觉得算是真正的摆脱了完颜琳的追击,这一下可以放心了。于是大家强烈要求田昊跟他们好好讲一讲他跟阿六与他们在金岭镇分开后的情景。

田昊见大家这么期待。于是道:“好,那我今天就跟大家好好讲讲我们是怎么智斗追兵的。这一场,那可是精彩纷呈,有想要听的兄弟请提前定票啊!”田昊今天显的心情特别好,跟大家在甲板上耍起了嘴皮子。

众人见他要开讲了,都纷纷在甲板上坐了下来。那些船员也一面干活,一面坚起了耳朵。

于是田昊便将他们与大小姐在金岭镇分手以后,怎么与追兵苦斗的情景一五一十的仔细讲了一遍。讲到他力劈敌首的时候,众人忍不住鼓起了掌。

最后,当听到他跟阿六跳下悬崖时,众人明知道他们最终肯定没事,但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里。一旁由小翠扶着出来散走的陈大小姐,更是紧张的双手紧抓小翠的手,抓的小翠生痛,却又不敢叫出声来。

“最后呀!我们跳下去以后,掉到了一条河里。晕了过去。正好那儿有个渔夫在撒网,于是便救了我们。我们在渔夫家休养了两天便恢复了正常。于是这老头子便使船把我们送到了登州。”

“就这样啊!”众人觉得他们这获救的过程太简单了,远不如前面斗追兵时的精彩。听完了忍不住一阵失望。

“怎么,你们是嫌我们这一趟吃的苦还不够是怎么的?非要看到我被人整的惨不忍睹的,你们才开心是吧!你们这些没良心的!”

“我们只是觉得田哥跟六哥你们这么有本事、又这么福大命大的人,应该有更多的精彩经历嘛!”一个船员忙拍起了马屁。

“你小子说的好听。精彩!这精彩了,你们听的到是过瘾了,我们可就苦大发啦!”说着,田昊伸手就给那小子脑瓜来了个一指弹。

众人听完故事一哄而散,又各做各的事情去了。唯有大小姐还没有走。虽然她已经大好,但到底还没有完全恢复,故而这几天,小翠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田昊见众人散了,这才看到陈大小姐,忙迎了上去。

“大小姐也出来啦!这外面甲板上风大,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好,还是赶紧进舱里去吧!”

“以后不许你叫我大小姐,叫我的名字。”陈大小姐与田昊说着话,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他。

田昊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小姐用这样的眼神看他,感觉她好像要吃了自己一般。“大小姐,你……”

“你还叫我大小姐?”陈大小姐有些恼了,假装生气的跺了跺脚。

“噢!对不起。叫习惯了。一时还真难改口。思、思雅,咱们还是回舱里去吧!”田昊总觉得这样子叫有些别扭。

“那,你能陪我一起吗?我想让你陪我说说话!”

“好啊!”说着三人回到船舱。陈大小姐坐到床上,小翠识趣的闪人了。船舱里一时只乘下了他们两人。陈大小姐想起那次与田昊在晋江自己的船舱里遇的情景,感觉十分怀念。

那时候虽然他们打闹、斗嘴,却没有隔阂、无拘无束。不像现在。现在他们两虽然都知道对方很关心自己,自己其实也很在意对方。可真到了一起,还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好像都在小心翼翼的维护着什么,生怕一不小心说错了话伤害了对方。就像现在。

两人坐在舱里,一时找不到话说。沉默了半天,最后还是陈大小姐先开了口。

“她,还好吧!”

“谁?”田昊完全没明白陈大小姐的话。

“就是你那个梅梅啊!你跟我也还要装吗?我知道,她不是二嫂。你不想告诉我,我也不问。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做的。”说着上陈大小姐低声轻泣起来。

这女人的哭,永远都是一种最利害的武器。田昊从前都是看陈大小姐笑要么就是生气、发怒。哭,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不由的有些慌起来。忙走过去想要安慰她几句。顺道也向她解释解释关于梅梅的事情。

可是就在这时候舱外有人敲门。田昊只好先去开门。

敲门的是阿六,说是那个乞丐吴欢说有急事要找他。田昊一听说吴欢有急事,只好把与陈大小姐的事情暂时放在一旁,匆匆的随着阿六去了。

“找我什么事?”田昊倒从不因为他从前的身份便看轻了吴欢,相反,因为他对金国情况比较熟悉,对他还很倚重。

“我发现,自咱们的船队从登州出海后,便有一只小船一直跟着我们。而且我方才在这条船上发现了一个隐蔽的标记。这让我想起从前听到的一个传闻。所以才匆匆的把你找来。”吴欢道。

“噢!什么传闻?”

“那也是我在山东听说的。据传,五年前山东有一位水师都统在海州一带平定了伙叛乱后便在海中消失了。

后来,有人看到他们做了海盗,带着三四十条船在东海一带活动,成为了这一带最有名的海盗。可是他们一般都只在宋国活动,对那些要北上到金国贩货的商人却从不打扰。所以我猜想这伙海盗很可能暗中受金廷的支持。

现在这跟在我们身后的船上又有特殊标记。所以我担心完颜琳与这伙海盗是一伙的,这条船是这伙海盗派出的跟踪船,好在前面劫持我们。”

“可是,这也只是我们的推测啊!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们似乎也不太好对这条船动手吧!”田昊为难的道。

“我也没说要对他们的船动手,就是想告诉你。让大家不要以为到了海上便万事大吉了、放枪了警惕。只要一天没到泉州,咱们便一天不能算是安全。特别是在海上,我们又没有弓箭。如果万一被海盗围住,那简直就是没办法反抗。所以你应该叮嘱大家,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密切注意海上周围的动向。绝不能掉以轻心。”

“嗯!吴兄,你分析的十分对。不管这条船是个什么来头,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跟在咱们身后,哪怕只是碰巧也好。咱们却不能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何况还有那个东海的巨盗。我这就去让大家注意提高警惕。”

从吴欢处出来。田昊立时吩咐管事,将随船带来的一百支火枪准备好,另外,还叫有空的人全部到他这儿来接受再一次的火枪特训,以便熟悉使用。

本来,田昊这么做,也不过是听了吴欢的忠告之后,做一做未雨筹谋之事罢了。他并不太相信一个大金的都统会甘愿去做海盗,是以对吴欢的这种判断也并不太相信。

有人说,这怕什么就来什么。就在田昊他们的商船进入宋境快要到达平江府的长江出海口时,他们发现海上突然多出了十几艘船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接着又从他们的身后也驶来十几艘船。

这些船虽然不是太大,却每船也足够装的上近百人。海面虽然很阔,可是这些船来的极快。田昊刚命令船队转头向西,想尽快靠岸,那一边便又出现了十多条船,拦住了他们靠岸的路。

“不错,就是他们。那支消失了的金国水师。现在是东海上的巨盗。”吴欢看到他们船头飘着的特殊的旗子,确定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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