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田昊带着众人在这处山谷中就地扎营。扎营的事,田昊将它交待给了下面,便领着高有才与邹庆东他们看似无心的在周围的山坡上转了数圈。众人跟在田昊后身,漫无目标的在山上瞎转,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走过了不少山岭,高有才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将军,您就算是要出来转,也应该到前面那座怪竹岭上去转啊!那儿才是我们怀疑的目标,这些小山坡,根本与玉剑峰八杆子打不着,能发现什么?”
田昊并不作答,直到带着他们,把山谷周围的各处都转了一遍,回到了营地。田昊才向众人揭开了谜底。“我们此去看似闲诳,实则我是另有目的。”
“什么目的?”众人问。
“你们还记得那老者白天跟我们说的话吗?”
“记得啊!他说这山叫怪竹岭,不叫玉剑峰嘛!”高有才道。
“不是这句。”
“将军莫非是指,那老者所说的:他们祖祖辈辈世居于此这句话吗?”邹庆东道。
“还是大哥聪明。不错。我要说的正是这句话。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山坡上有个不合理的现象?”
“没有啊!我觉得这些山都很正常啊!除了有树,还有些地方有田。跟我们岳家寨周边的山岭差不多啊!”高有才道。
“不,这儿缺了一样东西。你们再联系着那老者的话,好好想想。”田昊提示道。
“缺什么?”高有才不吭声了,他还真想不出这山上缺什么。
“莫非二弟说的是坟?”邹庆东沉思了一会儿,答道。
“大哥果然聪明。正是坟。祖坟。”
“不会啊!我在这些山上看到了至少有几十座坟了。怎么说会没有坟呢?”阿六一旁道。
“啊!我明白了。将军的意思是说。那老头子说他们世居于此,那么,就应该有很多的老坟。可是我们看到的虽然也有坟,但从样子看,应该都不是太久,而且数量也很少,这与他们世居与此的说法有悖。是这样吗?”高有才一拍脑门子道。
“高兄弟说的不错。从这儿的坟地新旧程度与数量来看,这位老者所说的世居于此的话并不可信。也就是说,他们这些人都是后来迁移到此的。可是,为什么,他要向我们说谎呢?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试图在掩饰着什么。”邹庆东补充道。
“啊!原来,这老头子跟我们撒谎,那好办。我这就去把他给抓过来,让他向将军交待个明白。”阿六一旁叫道。
“此事不可鲁莽,虽然这老丈向我们说了谎,但目前是敌是友还没分清,还是等等再看。以我猜想,只要我们不走,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
田昊一行人大概是因为白天爬山路走的累了,天一黑下来,他们便早早的生火做饭,然后进帐睡觉去了。
营帐就搭在村外不远。那些白天跑到山上去的山民们,见这伙人并不向他们收税,也不抢物、杀人,一个个便稍稍放了些心。半夜里,有不少人又悄悄跑回了家里。由于他们白天走的急,什么东西也没带,这会儿也都饿了。所以回来找些东西吃。
还有不少人在家里悄悄做了饭,然后带到山上去吃。虽然没见到这些人杀人夺物,但他们还是不放心。打算在山上待到这些人走后再回村子。反正,估计这些人在此也不会呆很久。
四更过后,山上下来的人陆续都回去了。月光下,几个黑影正沿着树影向田昊等人的营地悄悄移近。这些人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把刀,但并没有蒙面。为首的是一名三十上下的中年人,而断后的则赫然是白天被高有才拦下的那位老者。
只是此时,他的动作十分矫健,一点也不似一位七八十岁的老者。老者的手里也握着一把刀。为首的中年人带着身后的七八名年轻人摸到营地边上,回头看了看老者。
那老头子抬手向左前方的一个营房指了指。那中年人便带着众人小心翼翼的向那边摸了过去。
这处营房正是田昊的主帐。老者站在营外的一棵大槐树后,将身子掩在树后悄悄观察着这伙年轻人的动静。
老头子就见那中年人领着七八名村中的后生,悄无声息的潜进了营房。营房内的人似乎一点也没发现异常,依然保持着平静。
老头子见没有惊动周围的人,这才松了口气。但他很快便感觉到了异常。因为,这些后生们进了营帐便全如石沉大海,再没有了一点动静。营房内依然一片死寂,只有门帘布被夜风吹的轻轻摆动着。
老头子预感到,他们一定出事情了。于是一紧手中的钢刀正要赶过去看看。却听到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老丈!怎么如此有雅兴。深夜还要出来观景啊!只是,今晚的夜景似乎有些并不太好看啊!”
老头子抬头一看,随着声音,从前方转出一个年轻俊俏后生,正是白天带领众人到此寻找玉剑峰的田昊。
这时,那座主营帐也突然有了动静。就见从里面鱼贯走出十多人,每人手中都押着一人。正是方才摸进帐内的村中后生,而领头的中年人,被押在了最前面。
老头子看到众人被押了出来,长长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老夫一招不慎,落入奸人之手,死而无悔。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不知是否可以见告?”
“老丈请讲?”
“你是怎么看出我们的破绽的吗?”
“老丈白天曾有言,说是世居于是些。但是我傍晚时曾在周围转了数圈,发现此地坟不过百,又怎么会是世居呢?”
“原来如此!也罢!老夫也算是死而无憾了。”说着,老头子一抬手,便要举刀自刎。
“且慢!”田昊一声急叫,可是他离的老头子太远了。想要救也已经开不及。
还好,站在老头子身后的高有才及时出手,伸刀拦住了老头子自刎的刀。
田昊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看来,这老头子一定知道这玉剑峰的秘密。而其他人,最年长的也不过三十上下。以此推断,只怕都不会知道此秘密。如此这老头子死了,他们只怕也便很难找到玉剑峰。就算是眼前的这座山峰便是玉剑峰。可是地图上最后的所指也就只是这座山峰,却没有指出武库的入口在何处。田昊虽然没有上山,但也有留心。
这座山峰虽然不能算是很大,但地形却很复杂,除去北面有千仞悬崖,西面与南面还各有一条瀑布。如果没人指点,要找到武库的真正入口,实在不易。所以,田昊目前可以说是把大多数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位老者的身上。
他没有忘记,辛弃疾把玄铁令交于他的时候,跟他说的话。说这座武库,当年岳王爷是派有专人看守的。那么,这位老者是不是便是当年负责看守武库的人呢?
老头子手里的钢刀被高有才打落,瞪了田昊一眼。“小子,无论你用什么办法,也莫想从我口中得出玉剑峰的秘密。”
田昊轻轻一笑。“老丈,你误会了。我虽然是来找玉剑峰的武库的。但我却是带了岳王爷的玄铁牌来的。我真正的身份是大宋秘派到此的河南镇抚使,负责在此地建起义军,以袭掠金军后方,从侧面协助我朝廷大军北伐。”
老头子对田昊的话似乎并不太相信。“那你又怎么会得到岳王爷的玄铁令牌的?据我所知,岳王爷当年实则便是被大宋皇帝给害死的。他就算是拿到这片玄铁令,我们也不会尊令行事的。”
田昊从怀里掏出那块玄铁令,递到老头子的面前。老头子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伸手去接。
“这块玄铁令是辛老将军交于我的。并非皇上所赐。”田昊淡淡的说了一句。他也从老头子方才的话中听出了这老头对大宋皇帝的憎恨,所以特意做了一下说明。
可是老头子还是一点也不买帐。“无论你从哪儿得来的此块令牌,也都改变不了你为大宋那狗皇帝卖命的事实。所以,你别想从我这儿得到一点武库的秘密。”老头子坚定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