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们军!”朱一凡知道这是自己的神威大将军炮队的绰号后,感觉还不错,自认为挺有气势的。因为每次对自己的士兵们喊话,朱一凡都用“爷们们”开头,这爷们军的叫法自然而然的就被确定下来了。
行进果然如同李凤所说,增援徽州并不是风风火火的急行军,在福建境内就走了一个月的时间。这种龟速一样的行军,让朱一凡叫苦不堪,不是因为其他,这种慢速的行军,让每天的补给消耗极大,朱一凡现在有点心痛银子了。
为了运送弹药、补给等等,朱一凡不得不花巨资购置了一个车队,不过拉车的既不是马也不是驴,而是骡子,朱一凡初次见到这怪东西的时候,还空欢喜了一番,这和马差不多的东西实在的是便宜,听赵大一说,才知道,这东西不能像战马一样奔跑,但是吃苦耐劳。
“中军有令,安营休息!”一名骑兵跑到朱一凡近前后,高声报过帅令,然后便打马返回了。
朱一凡拿出一个哨子,按照规定好的韵律吹起来。
“全体立定!按队扎营!”肖恩腔调怪异的汉语口令响起来。三十人一队的长枪兵和火枪兵开始按照编制宿营,穿着西式胸甲的队长们忙着安排士兵们搭帐篷,取火还有警戒。
“啊,老板,你应该安排菲尼斯来喊口令,那个家伙的舌头比鹦鹉还要灵活!”撸着还发硬的舌头,肖恩来到朱一凡这里。
“如果你会照顾那些巨大的驴,那我可以让他来喊口令!”朱一凡的话,让肖恩把自己长着络腮胡子的脑袋一缩,同骑兵出身的菲尼斯相比,照顾牲口自己确实是弱项。
喝过一口水后,朱一凡开始巡营,从离开福州的那天起,这就成了一个习惯。
“大人……!”士兵们见到朱一凡纷纷问候,朱一凡在离开福州前发了两个月的军饷,每人八两银子,这让士兵们对朱一凡的忠心一下子提高了许多。
“取弹、开击锤!药锅、装药!装弹!扳击锤,开火!”火枪兵的一队人前,一名军官正在对士兵进行加练,轮到的士兵要在其他士兵的干扰下完成一整套射击动作。
“万超,你过来!”见到那军官后,朱一凡对着他喊了声。
“大人!”这个万超就是在招兵时问朱一凡什么时候才能吃饭的那个人,初入炮队时还是个偏瘦的身形,现在已经成了精壮的汉子。
“每天都要练习一遍?”朱一凡笑着问,对于万超,朱一凡的印象非常好,打算慢慢的来培养他。
“是的,大人,您也一样!”万超的话是指朱一凡每天的巡营,这让朱一凡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万超是第一个向肖恩挑战的人,虽然输了,但是也给其他的士兵们数了一个榜样。
“笨蛋,不是说过要站到炮耳的后边吗?你想在火炮杀死别人之前,先把你自己杀了?”佐尔格藤森和赵大的声音一同响起,两个人说话的语气一模一样。因为白天要行军的关系,炮兵的训练要在休息的时候才能进行。
做错要领的二炮手有点不服气,自己距离炮口的位置不过近了一点点而已。见到二炮手的神态,佐尔格藤森又大声的训斥起来,极快的语速以至于赵大的翻译有点跟不上。
“佐尔格藤森,还是实际演示下吧!总让他们用这种皮炮,他们可能以为很儿戏!”朱一凡清楚蒙了牛皮的木炮和西洋火炮之间的差别,佐尔格藤森也一样知道,只是在要求技能要领时,忘记了需要区别对待。
十几名炮兵喊着号子,把沉重的西洋火炮放到炮架上,合力推到一块空地上后,佐尔格藤森命令那队炮兵开始装弹。
炮兵们的异常一下子吸引了众多的长枪兵和火枪兵来围观,炮兵们一直在用木炮操练,西洋火炮还是第一次出场。
“装三袋药包!”佐尔格藤森提醒一炮手,木炮使用的药包是减装药,给西洋火炮使用要多加才可以。
二炮手装入密闭用的稻草,三炮手马上用木杆把这些东西顶到炮膛深处。接着两个装弹手用木架抬着炮弹倒进炮口。
“看着!”朱一凡去过一杆长枪,交给佐尔格藤森。佐尔格藤森又把长枪插在接近炮口的位置上。
“记住,如果你站在这里会是什么结果!”朱一凡对那个二炮手说。
四炮手在引火孔中倒入引火药后,炮长在朱一凡的示意下点燃了引火药。
炮口喷出红黑相间的火焰,沉重的炮身带着炮架猛烈的向后跳动,“轰!”炮声像是炸雷一样响起,炮弹带着尖啸飞入山脚下的密林。
那根插在地上的长枪,在炮弹出膛的瞬间就变成两截,斜飞了出去。在场的炮兵都看着那支长枪的结果,没一个人去在意飞进树林的炮弹砸断了多少棵树。
“见到了吗?”朱一凡问那个二炮手。
没吭声,二炮手傻愣愣的点点头。
“明白了吗?”二炮手又点点头。
见二炮手还傻站在那里,像是被吓得心有余悸,炮长连忙跑了几步,在二炮手的膝盖窝里踢了一脚。
“傻子,还不向教官道歉!总以为自己是对的,你捡了条命,你知道不!”炮长又对着二炮手踢了两脚。
直到被踢趴到地上,二炮手才回过神来,连忙爬到佐尔格藤森那里,跪起来磕头。
同朱一凡一样对跪拜不适应的佐尔格藤森手足无措的看向朱一凡,见朱一凡做了一个扶起来的动作后,伸手把二炮手拉了起来。
“大家都看见了吧?如果不按照规范要点来,在实战中,折断的恐怕就不会是这杆长枪了!”朱一凡趁机训诫到,“要知道教官叫给你们的可是由很多人的血总结出来的!”
一群炮兵不住的点头,然后在朱一凡的示意下,继续训练。佐尔格藤森对他们的目标是,使用加强的皮炮,能够在一分钟内发射四次。这样在野外的战斗中,朱一凡可以利用火力上的优势来抗衡对方的数量优势。
不知道炮兵们在搞什么,看热闹的长枪兵和火枪兵都在关注西洋火炮的成果,因为还没到夜晚,远处树林的痕迹看的很明显,原本树木密集的树冠,被砸了一个大窟窿,已经有人去请示长官,是不是去那里拖些木头回来。
巡视过一圈后,朱一凡回到自己的军帐,一身男装的寇湄正坐在行军床上,拿着一本书翻看。
朱一凡的本意是不想让寇湄随军,可是不知怎的寇湄就是不肯,朱一凡也问过李凤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内情,但是李凤斩钉截铁的说对此一无所知。对此朱一凡也感觉李凤肯定是有话瞒着自己,但是以李凤的心性,恐怕是不会说出来,无奈下只能让寇湄跟着自己了。
“快些吃吧!我让掌厨的特意为你做的!”见到朱一凡回来了,寇湄把放在书案上的一个小盏的盖子打开,朱一凡见到里边放着两个鸡腿,配着藕片、大枣、桂圆、还有其他朱一凡不认得的东西。
见朱一凡看着里边的东西发呆,寇湄盛起一口汤尝了下,接着送给朱一凡,“这些天看你憔悴了些,白发也能见到了,还记得有这么个方子,今天让那掌厨做来给你补补!”
没有喝汤,朱一凡坐到行军床上,把寇湄抱到自己的膝上,握着寇湄的小手,把头靠在寇湄柔柔的怀里。
“白门啊!李凤曾经对我说过,寇大家性任侠,当世奇女子,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过去,但是现在能和你在一起我很珍惜!我能和你吟诗唱和,也不能做你知音,你能不嫌弃我,我真的挺满足!”
寇湄是朱一凡第一个有过肌肤之亲的东方女子,从感情上过,朱一凡对寇湄有一种对母性的依恋,而且寇湄不对朱一凡有任何索求的感觉,也让朱一凡对寇湄的素雅带着亲近。
听着朱一凡的话,摸着朱一凡的脸庞,寇湄眼中两行清泪忍不住流了出来,朱一凡平淡的声音,一下子触动了寇湄心底最不愿提起的过往。
坐直了身子,朱一凡从寇湄的神态上就感觉寇湄也许是想起过去的什么事情了。没再说什么话,寇湄突然抱着朱一凡默默的痛哭起来。无所适从的朱一凡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只能任由寇湄哭泣。
把怀里的人抱了很久后,朱一凡发觉苦累的寇湄已经睡着了。把人在行军床上放好后,朱一凡出了营帐,向着李凤那里走去,这里边的内情还是找个明白人问清楚好。
见到朱一凡来找自己,李凤连忙让出椅子,一个月的颠簸,李凤虽然还是个胖子,但是腰围已经减了不少。藏不住事的朱一凡马上就把自己的来意对李凤说了,听过后,李凤哈哈大笑了一阵,很是让朱一凡气节。
“呵呵,我当是什么事情呢!”李凤说话的口气有些随意,这让朱一凡更不高兴了。见到朱一凡的脸色变了,李凤连忙说正题,“闲聊的时候,我听赵大说过,西洋的那些什么女人似乎都很放荡,果然是不习教化啊!”
“别听他们胡说!你还是快说你知道吧!”朱一凡催促着李凤。
“其实就是一个问题,咱们大明的女人讲的是从一而终,寇大家的过去颇经历了些坎坷,你是不知咱大明的……”
“礼制,行了,你别总是礼制、礼制的了,我现在听了这个礼制就烦!”见李凤一晃脑袋,朱一凡就知道这李凤马上要说的是什么,问明白自己的心结后,朱一凡和李凤又讨论起自己队伍上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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