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朱公子怎么笑的一脸商人像?”接过匕首的一霎那中,施琅看着朱一凡的笑脸想。
“还请跟我来!炮队的营房在这边!安顿好后,朱公子还需向主帅报到!黄阁老对这神威大将军炮可是看重的紧,期望着朱公子能够早日成军!”施琅坦然的接受了朱一凡的礼物,话语里虽然不见奉承,但是也带着吹捧的意味。
“那多谢施将军了,我原本不过是海商,对这行军打仗一窍不通,这些还要施将军多多指教!”朱一凡客套的说。
施琅用心照不宣的笑声回答后,把手一摆在前边领路,心说,难怪这个朱一凡笑的像个商人了,果然就是个商人的出身,不过说起来行军打仗,跟在朱一凡身后的那几个红毛番好像身上都带着彪悍,看起来这个朱一凡也不像是嘴上说的对行伍事是个门外汉。
朱一凡炮队的位置位于正门的右侧,同竖着的黄、赵两杆大旗遥遥相对,让朱一凡意外的是赵大雇佣的六个木匠早就等在这里,不知道这几个人是怎么进门的。
“朱公子,先就此别过,安顿后别忘了上主帅那里报到!”把朱一凡送到地的施琅准备离开。
“还要多谢施将军,李先生替我送送施将军!”同施琅客套的作别后,朱一凡连忙开始忙自己的事情。
同车老板们结算过运费后,朱一凡让赵大把木匠都叫来。六个人恭恭敬敬的站到朱一凡的面前,为首的一个中年人像是领头的,稍微有些驼背,留着三撇胡子,包头巾下的头发里满是木屑。
“你就是吴仲?”把几个木匠看过一遍后,朱一凡问。事先得了赵大的介绍,朱一凡知道这些木匠除了一个叫大春的是学徒外,其他的几个人都是一家人。
“诶,正是小人!大人您需要什么还请吩咐,小人绝对不会怠工,咱爷们们的手艺在这方圆几百里可是数得上的!……”吴仲一边点头哈腰的一边说着自己的手艺。
点着头的朱一凡看看站在吴仲身后的几个人,四个和吴仲长相相近的四个老少,神色木讷的老实站着,另外一个黑壮的少年却是向着朱一凡这里乱看。
“我相信赵大的眼光,希望你不会让赵大在我面前丢了面子!吴仲,你看到那边的那些铁疙瘩没?我要你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五门一模一样的木炮!要求不多,炮膛一定要光滑,能装到那炮架上就行!”朱一凡说的挺轻巧,但是这要求对于吴仲来说,难度却不啻于制作一套精明的家具。
“还请大人稍等,小人这就算下用料和工程,大人您要是审核的过,那小人们马上就开始做活!”朱一凡没想到这个吴仲说干就干,点过头后等在一边。
吴仲走到西洋火炮前,前后左右观察一番,接着又用手在炮口上一捏。看不出名堂的朱一凡看着另外一边李凤、赵大和佐洛尼姆几个易洛魁人扛着旗杆、桌椅向外走,现在还需要抓紧时间募兵。
不多会,吴仲从那个叫大春的徒弟手里接过一支小笔和像是账册的东西,挥笔在上边写起来,没想到这木匠也识得字。
“东家,这是料单!您买的木料千万不能有疤结!”吴仲还不忘提醒下朱一凡。
“我现在买的料不行?”朱一凡很奇怪吴仲还要自己买木料,赵大和佐尔格藤森不是已经买好了吗。
“您买的那料也是上好的木料,不过那不是浸油后的干料,太脆不耐潮!小人怕用不住!”吴仲的话让朱一凡一愣,原来还有这种区别。
“嗯,好,那你先用这木料做一门,其他的我马上安排人去买!”听说到问题后,朱一凡准备安排人手,但是却发现现在自己没可用的人了。
“东家,要是您放心,让我这徒弟去吧!城里的几家他都熟,货可以到了再付钱!”吴仲的话解了朱一凡的围,但是对于那个去跑腿的大春,朱一凡感觉这个年轻人似乎不像他师傅一样是个老实的手艺人。
看着吴仲的眼睛,点点头的朱一凡算是默许了。
挤出了乱哄哄的营门,朱一凡来到自己刚刚竖起大旗的募兵处,因为朱是国姓,这大旗上只能写个大大的“炮”,这让朱一凡郁闷不已。
聚在募兵处前的人并不少,衣衫破烂的男人们一堆堆的,身上发出的味道让朱一凡感觉自己到了船舱的最底层,那种饲养牲畜的霉腐味非常的刺鼻。这些背井离乡的流民,平日里缺衣少穿,吃饱肚子几乎是奢望,洗澡这些东西更是没那个意识。
“奉今上旨意!”李凤站在桌子前吼了一嗓子,原本站在一边的男人们马上聚到李凤这里,生怕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都安静!安静了!”见到秩序有些乱,李凤拿出以往的官威,大声的呵斥起来,乱哄哄的人群马上静下来。
“奉今上旨意,神威大将军炮队百户朱一凡今起募兵!你们可都听清楚了?年十六至三十六者,体壮无残缺者报名,合格者衣食无忧!”上述的话,李凤居然是唱念出来的,调子有点怪,不过挺好听。
听到李凤说衣食无忧,人群顿时向着李凤这里涌来,刚刚坐下的李凤差点连着桌子、椅子一起躺到地上,惊得一张胖脸不断的抖动。
“十人一组站好了!扰乱秩序者马上淘汰!”见到场面有些失控,朱一凡高声一吼,人群中各种名字顿时响起来,熟悉的人开始聚到一起。
见到朱一凡来了,李凤起身拜了下。众人见李凤对朱一凡行礼,知晓这是来了大官,连忙更安静了些,而且还有人主动的维持起秩序来。
回头看看赵大和佐洛尼姆后,朱一凡点点头,李凤向着最前的三组人一指,这三组人赶紧向赵大那里走过去。
“分散开站好,好好的看着这位长官的动作,要是做错了,可别说没给机会!”让这三十个人一字排开,赵大高声的喊着。见到众人纷纷点头示意明白后,向着佐洛尼姆看了眼。
“咻!”打了声口哨,佐洛尼姆和四个易洛魁战士隔着两臂的距离站开,甩手甩腿的在做准备动作。看了眼赵大后,佐洛尼姆点了下头。
“都看好了!”赵大喊过后,也打了声口哨,随着声音响起,佐洛尼姆带着四个易洛魁战士跳起一段奇怪的舞蹈。
两手相互拍击两下,接着又拍击肩膀,双跨、两膝,然后把两手放在身侧,快速跳起用脚内侧来碰击对侧的手掌。做过两遍后,佐洛尼姆几个人停下来看着对面的一众人。
“做什么呢!……”
“这不耍猴呢!……”
“咱爷们不丢这人!……”
下边的人不断的摇头,有的人已经转身离开,赵大看着这些人不住的摇头。
“大人,我能做,能先给点吃的吗?我太饿了!”一个像是只有十几岁、还带着童音的孩子走到赵大面前央求着说,脸色的青色一看就是饥饿过度。
“佐洛尼姆,水袋!”在一边的朱一凡听到后,喊了声佐洛尼姆。易洛魁人听到后,拿出腰间的水袋递给这孩子。
“先喝点水!”赵大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一张面饼,掰下一块后交到这孩子的手里。其他人见到有食物,马上就要冲上来抢。
“砰!”佐洛尼姆向着空中开了一枪,其他十几个易洛魁人马上都把燧发枪端了起来。易洛魁人暂时把几个要铤而走险的人吓住了,看着这些饥民,李凤颤着嗓子喊起来,这让朱一凡大出意料,这李凤什么时候胆子变大了。
“都站好了!有能把那动作学一遍的,吃饱饭不是问题!想吃饭的拿出真本事了!”
听到李凤的话后,一众人纷纷开始回想起佐洛尼姆那套奇特的动作来,几个没站到前三十个人中的汉子已经开始起哄。
“嘿,没记住还是不会的,快点让地了,爷们可是急着吃饱饭呢!快点了!……”
朱一凡赞许的用手在李凤的后背上拍了下,这胖子肉乎乎的后背软的像是棉花做的。
填了点肚子后,站在赵大面前的孩子已经主动跳了起来,虽然没什么力量,但是动作的确灵活的很,站定后身子还有点晃悠,但是一个动作都没有错。
“孩子,你过关了,来这里报名字!”朱一凡对着那孩子一喊,同时还摸出了两枚银币,放在孩子的手里。
其他的人一看,原来还有两个银币的收获,顿时更着急起来。朱一凡走到赵大那里,小声的说了几句。
“前十名奖励一枚银币!”这声喊过后,没被选入前三十人的饥民顿时更激动起来。
“赶下去,换人!”见占着地的人还是没人能做出动作,朱一凡马上下令换人。
又换上三组人后,一顿折腾下来只选了七个人,朱一凡看过一阵感觉不会有其他的事情后,返身回营,准备去见此次出征的主帅黄道周黄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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