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就听说太爷爷是被山里狗熊给叼了去,连尸首都看不见了,还去找个鬼的祖坟!”我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含糊着骂了句。
小老头子又是摸了摸自己那搓山羊胡,瞪着我道:“找不到祖坟也不打紧,刚好咱马上要走上一遭的墓里有东西能够镇住你的晦气。”
我还是不太相信,凑着问道:“你咋就揪着我不放呢?我要力气没力气,算卦风水什么的也不会,倒斗这种技术活儿也轮不到我啊?”
小老头子耸耸鼻尖,骂道:“你好歹祖上也是发丘中郎将,现在龟缩成你个熊样,还不气死你祖宗,也不看看现在那班子摸金校尉都鼻孔朝天了。”说完便是奋力把桌子一拍,吓得我心头一跳,出了一身冷汗。
说完这些,他便是转身向着窗子走去,一个反跳,两只手抱住一旁下水管道,自顾自地往下挪去。我凑到窗前,见他不多时已然下到了五楼,也不知道这么个老头子身手是怎么练出来的,他抬头望望我,叫喊到:“你该干嘛干嘛,我以后会找你的。”说完,又是手脚并用下了几层楼。
“王老师,其实,你可以走门下楼的。”我压着声音喊到。他突然身子一顿,险些从下水管上掉了下去,“你个龟孙子不早说!”
……
我跟着二叔赶回老家的时候正值阴雨绵绵的天气,手里撑打着一把黑色大伞,我一个人站在坍圮的老屋前发呆。
面前这座土坯木质的吊脚楼就是我爷爷的住所,不过很早之前三个儿子就已然结婚分家,而自从爷爷走后,这座吊脚楼就被完全搁置下来。“咔擦。”屋顶的瓦片落了一地,散的四处都是碎片,脚踩在上面咯吱作响,放眼皆是破败不堪。
我小的时候在这里待过几个暑假,记忆里的地方如今都已经变了模样。雨势开始大了起来,豆大的雨点甚至打得伞面轻微晃动,带动着我的手不住摇摆。
在倒塌的老屋里转悠一圈,走到一个并未完全坍塌的角落时,我突然浑身打了个激灵,背后的汗毛唰地立了起来,那时候碰巧天上打雷,回头望去的时候,只是看见一双尖锐地眸子死死地盯着自己,那种冰冷的感觉就是从此而来。
我开始还愣了一下,但又是一声雷劈下来,角落里“喵”声尖锐,直接就冲向我面前,一股钻心得疼!那是一只全身棕灰色的山猫,一双几乎竖立的眸子让我有点喘不过气来。它扑上来的时候咬了我的小腿后跟,我倒吸一口凉气,站在原处没有动弹。
那只猫我小的时候见过,印象中我回老家的时候便是看见爷爷一直养着它,这么些年过去了,居然还活着,看见第一眼的时候还真是吓我一跳。
那只猫转身看着我,但没过多久就转身没了踪迹,也不知道跑去了哪儿。
当天回了二叔家,我就发了一夜高烧,整个人晕晕乎乎,直接倒在床上就是爬不起来。一个赤脚医生用了点土方子,倒还真是起了效果,但我依然在床上躺了一天,睡觉时总是一遍又一遍地想起那只猫的眸子。
第三天的时候,那个王小老头突然从我老家冒了出来,还带着三个人一道儿。
其中两个人我也认识,同样是学校里的老师,不过还有一个体型微胖的矮个子青年,倒是从来没有见过。我简单地跟二叔交代了几句,说是带着朋友去神农架玩玩儿,便是跟着仨人坐上了前往神农架的汽车。
大概三个小时的车程,我们四人一路上说说聊聊,倒也算认识了。除了王老头子,其他的两个中年人分别是学校的体育老师钟万和机械自动化的教授李阳。至于那个矮个子青年,似乎是中途搭伙进来的,只听见其他人老叫他“管子”,我也就这么叫了。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这仨老师原来都是一块儿倒斗的伙计,只是不知道为啥现在都窝在宁博理工大学里面做个老师。
开始那叫“管子”的人还一个劲儿地盯着我,想知道我都会些什么,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面前三人各有各的本事,都算是能在倒斗时派上用场,其中听王小老头子讲,这叫“管子”的人还是个能独自倒斗的人物,只是他一直没讲其来头。我瞧了瞧那叫“管子”的人,也是个话多自来熟儿的主,一路上没少说话。
之后还是王小老头告诉他们发丘印在我手里,弄得他们都是咂嘴,像是看个宝贝似的看着我。
还是钟万率先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好,跟着我们好好学,也是该我们翻身的时候了。”
“不错,让那班摸金校尉再得瑟最后一段时间。”李阳和王老头子对视一眼,同是嘿嘿笑了起来。管子倒没怎么说话,依旧看着我,最后勾着我的肩道:“以后我罩着你。”
三个小时的确很短,我们一伙人还没说上多久,就已经被拉到了神农架景区里边儿。我带着他们找了个地方落脚,一伙人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就是进了家旅社休整。
当天晚上,王小老头子敲了我的门,进他房间的时候其他人早就已经等在了里边儿。锁好房间的门,拉上窗户后,王小老头子坐在床沿上,开口道:“那么,我们就先来说说这次倒斗的目标。”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泛黄的手绢,上面黑色纹路遍布,等他把其摊开在床上的时候,我才看清原来是幅秀在手绢上的地图,不过那地图我看的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早就听说神农悬宫的事儿了,以前一直没有找到门路,去年的时候偶然弄到了这副地图,现在终于能够开始了。”王小老头子显然是有些激动,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一旁的李阳凑近细看,嘴里念道:“你真的准备去拿那个东西?”王老头子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那是我以前答应燕儿的。”
一提到“燕儿”,三个人都是低头沉默不语,这时管子突然抓起手绢道:“神农悬宫么?这可是块肥肉啊,找了这么多年,还没听见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