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向世界发展的步伐,做否定人生的禁欲者的态度,在胆汁质人身上常常可以见到。
在甘地自传中,对自己幼年的气质,有如下描述:
“我是感受性很强的孩子,即使稍被犯难,也会哭起来。只要被老师注意而斥责,或者只被留意,就受不了。我只受到一次体罚,但比起皮肉之苦,更甚的是精神上的极度痛苦。我非常悲伤,滑然泪下。”
他16岁时,结婚了。一天晚上,在看护完生病卧床的父亲之后,他和叔父倒了班,便回到自己的房间。他不能抑制冲动的情欲,马上沉湎于夫妻欢爱之中。就在这时,父亲咽了气。
后来,他在自传中写到这一件事:
“我感到,如果不盲目地陷于兽欲,在父亲临终的时候,即使不在他的身边,也不至于为此悔恨。这对我来说,是留下了一个永远不能消除不能忘记的污点。”
甘地之所以经常为一种禁欲的阴影所纠缠,也许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体验。
根据上述两段插叙来推测,甘地不正是精神痛苦的胆汁质人吗?
他使人感到,胆汁质人能出这样的一个英雄。
5帕瓦罗蒂:再造气质,再创辉煌
帕瓦罗蒂是个安静、稳重、反应缓慢、沉默少言、善于忍耐,注意力稳定难以转移的人,是个典型的粘液质人。
从儿童时代开始,他的这种气质,就从他幼小的身上表现了出来。
帕瓦罗蒂1935年出生于一座人口为11万的古老城镇摩德纳。他的父亲是一位面包师,母亲在一家卷烟厂工作。
在他出生以后,除了他的父亲费尔南多以外,他所接触的,全部是女性,生活空间也很有限。
在他以后一生中,都具有安静、稳重的气质禀赋,这与他从小生长的环境不无关系。他的童年,完全是在女性的关怀中度过的。这群包围他的女性中,除了他的母亲之外,有好几个姨妈以及姐姐和妹妹。这当中,祖母自然是中心。在家庭中,祖母是权威,最有发言权,因为她非常庞爱帕瓦罗蒂,帕瓦罗蒂就成了全家全力关心的对象。两位姨妈也非常宠爱他。
在这样的氛围之下,他的童年,充满欢乐。他后来回忆说:
“家境的贫富对我并不重要,我们对拥有一切很知足;尽管家里没有小汽车,交通工具也只是父亲的小型摩托车;差不多家家户户都有了收音机时,我们才有,但我从来不在乎缺少些什么。我一直这样认为:周围许多人倒是被这些物欲所缠绕,导致终于郁闷寡欢。”
在女性们的怀抱中,他不受清规戒律地生活着。
他的母亲曾预言说,帕瓦罗蒂将来会前途无量,因为他呱呱落地时的哭声如此响亮,音调极高,以至震动了她和医生。
由于备受宠爱,他有一种想做什么就能做到的幸福感。
又由于所受的都是女性的庞爱,他又养成了一种以安静为主的气质。这种气质后来随着他年龄的增长逐渐成型,成为粘液质。
在他5岁的时候,父母给他买了一把吉他玩具,他就用吉他伴奏唱一些有名的民歌,这些民歌是他听了父母播放的唱片后自己学会的。
许多时候,他的演唱不受欢迎,因为有时候他会在中午人家要休息的时候演唱。这个时候,邻居们就向他抗议,叫他闭嘴。
但他并不因此而垂头丧气,他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这个。
他的气质是稳定的,一时的情绪波动影响不了他。
叫他不要唱,他就去踢足球。小时候,就是这样的。
当时,他父亲有一位朋友在一家飞机零件制造厂工作,是那儿的工人,他常把帕瓦罗蒂抱在膝盖上,让他相信,两人一起要造一架真正的飞机。
这个造飞机的梦想,激发了小帕瓦罗蒂的想象力,一直到9岁这个梦想才破灭。
随即,造飞机的梦想,转化为唱歌的梦想。
在成长中,小帕瓦罗蒂深深地被歌剧吸引着。他父亲总喜欢唱歌剧,在家里到处哼哼。而每到休息时间,家里总要播放一些歌唱家的唱片。
小帕瓦罗蒂很早就开始唱歌。家里房子前的院子,成了他演唱的舞台。他唱得那么好,邻居们总是要抛给他糖果、巧克力等作为奖赏。
他在8岁那年,经历动荡。因为那时,摩德纳被战火燃烧着。他们一家躲到乡村的一户农家里避难。有一天夜里,他父亲被抓了进去,关进了监狱。
那段时光,他们一家是在恐惧中度过的,他们向德军求情,要求放出帕瓦罗蒂的父亲,可是没有用。
后来,他父亲被判处死刑。法西斯分子把犯人送进集中营以执行死刑。所幸的是,父亲出色的烘面包技术给德国军官留下了印象,最后竟因此而被释放回家。
在那段时光的生活,给他留下的烙印就是在气质上他更加安静、稳重了。
但这没有阻止他在田野里一边劳动、一边歌唱。
战争结束以后,全家人重返人家园。每当夜晚来临,他父亲就会拉着帕瓦罗蒂的手,一起在教堂里唱诗班唱晚祷曲。
那时候,有一次,帕瓦罗蒂替代一个生病的男孩唱童声高音部,这便有了平生第一次单独面对公众独唱的机会。
由于这个偶然的机遇,年仅9岁的小帕瓦罗蒂对唱歌更入迷了。后来,12岁时,他去歌剧院听贝尼亚米诺·吉利的演唱会的时候说:“他的歌声我很熟悉,他的唱片被父亲反复播放得太多而损坏了,我想更近一些看见他,尤其是听他演唱。”
他整整一个小时沉浸在吉利的歌唱声中,然后从观众席中跑向前,扑入他的怀中。
吉利是第一个决定帕瓦罗蒂命运的人。
当时,帕瓦罗蒂对他说:“我长大也要成为歌唱家!”
而吉利的回答充满爱心,他说:“好样的!”但又补充说:“你得刻苦练习,你应该明白,每次唱歌都是新的开始,你决不能停止学习!”
小帕瓦罗蒂睁着大眼望着吉利:“你学了多少年?”
吉利回答说:“你听得出我正在学习。今天的任务刚刚完成,但学要继续学习,你明白吗?”
后来,帕瓦罗蒂成名之后回忆这次回见时说:“我无法告诉你他给我留下了多么深的印象以及影响。他闻名于世,一直被公认是一位伟大的歌唱家,然而,他仍在努力提高自己的演唱艺术,甚至我现在希望自己也同他一样。”
而作为一个小男孩,能和当时闻名与世的大歌唱家谈话,那位大歌唱家又这么认真地和他说话,这和小个小男孩身上的气质是有很大的关系的。
这个小男孩,年纪虽小,但显得稳重、诚实。
这一点使得大歌唱家吉利觉得他是认真的、有前途的,于是,他鼓励了他。
这个小男孩以后的成长,也一直得益于他的这种能让人信任和喜爱的粘液质的气质。
1966年,帕瓦罗蒂在斯卡拉歌剧院演唱贝利尼的歌剧《卡普莱特与蒙塔圭斯》中的泰巴尔多的角色之后,就表示:“我再也不演唱剧中邪恶人物的角色了。”这表明一个情况,就是:帕瓦罗蒂在舞台上与在现实生活中截然不同,舞台上是个多血质的人,或是个胆汁的人,或是个抑郁质的人时候,生活中的他,却永远是粘液质的人。
从12岁那年和吉利有了那次见面以后,他开始以虔诚、神圣的态度对待自己的歌唱,而且煞有介事地说:“你可以一直最大限度地去热爱自己的工作,自己的职业,从中可以得到锻炼。”
成名以后,很少有人意识到,这位总是面带微笑、充满快乐的歌唱家,俨然像个修道院的修道士,像一位为了一项重要赛事而永不停止训练的运动员,安静、稳重、沉默少语、注意力不肯转移。
由此看来,他的青少年时代,是历尽了波折的。他的成功,实在不易。他的成功,应该说,历尽了艰苦。
他的粘液质气质,使他具有坚强的意志,不屈不挠的精神。
当然也曾使他犹豫、使他胆小,使他一度没有以歌唱事业为目标。但是,毕竟,最后他走上了一条辉煌的道路。
帕瓦罗蒂的第一次正式演出是1961年4月29日在雷焦埃米利亚公众剧院出演歌剧《艺术家的生涯》,他在剧中演唱鲁道夫的角色,这是最适合他表演的角色之一。帕瓦罗蒂因此崭露头角,引起众多评论家的注意,从此开始了歌唱生涯。
那年,4月30日的《雷焦报》上,在那次演唱会之后,音乐评论家这么评论他:“男高音帕瓦罗蒂的歌声优美动听、柔和圆润、生动逼真,而且嗓音异常洪亮,音域极其宽广,就像是一个声音机器,他大概是同行里最受人们喜爱的艺术家。”
之后,各种赞誉之词就接踵而来了。
他最早都是在一些小型音乐会上演唱。在这些地方演唱,他不索取报酬。
在这个方面,他也显示了一个粘液质人的深谋远虑。因为,他不索取报酬,是自己对自己的抗拒诱惑的考验。
他的这种气质,也使得他能得到别人得不到的友谊。
帕瓦罗蒂的成长历程和成功道路,无不体现出一个粘液质气质的人的成功之路。他的身边的亲人们、朋友们,以及他的妻子,都可以证明,他的粘液质气质,给他的成功带来了什么和使他失去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