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公爵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抬眼望着一旁的骑士,试图放慢自己说话的速度,虽然他已经陈诉得很慢了。“我相信贾德将你托付给我,希望你不单单是给贵族当奴隶!当然,他也不希望你踏上他当年的那条路,所以,只有我来将你培养成一个真正的骑士了!”说罢,公爵露出一脸得意的样子。后又接着说:“恩,孩子,我知道,你跟着隐世的贾德,一定没有真正了解过正统思想。我想,你对其还一知半解,甚至你根本不知道怎么遵从与教会。”公爵又停住了,他看了看四周静止不动的一切,确保没有任何异常,接着耸了耸肩膀,说:“反正你得记住,上帝一直看着你,教皇是主在我们这个世界留下来的真理,我们人人都得听从教皇的引导,作为骑士,要以教会为重,以此来洗掉我们的罪恶。”
火炉中的火尽情地燃烧着,大火的光芒将整个房间照得格外明亮,温暖的室内被金色光芒笼罩着,原本就奢华精美的宫殿在这种环境下显示出了毫无落差的融合感。仿佛这种融合感从未被打破,一向如此。
伴着闪闪火光,塔斯感受到的不是一般的舒适与温暖,而是庄严与沉重,一种禁锢的浓郁气氛,这种气氛正是正统思想的味道!但那味道稍纵即逝,令他不能快速领会。
看着他面色未改,公爵又点燃了几盏油灯,使房间达到一种极致的祥和与前所未有的神圣庄重。借此,公爵耐心地引导着骑士,希望他能快速明白种种现有的社会规定。
可是那光芒即使再闪耀,在他已定的世界观里,也很少有圣明的存在。他默不作声,只是看着公爵,看似若有所思,事实上他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公爵所云。与其说他沉着冷静,不过是因为早已麻木的内心无法再感受看似激情燃烧着的东西。
金灿灿的火光照在他的前额上,却使他本有的脸色显得更加黯淡。他没有什么可想,也没有什么打算,除了每日平淡无奇的重复经历,他也从没有过什么期盼,他似乎明白了这可能就是生活。
秋风吹奏着思念的曲子,不知为何每当看见橘黄色的落叶漂浮到地上的瞬间时,塔斯的脑海中总会浮现出阿什利模糊的面孔以及贾德清晰明亮的双眼,接着不安便会涌上心头。伴着沉默,忧郁的表情也会呈现在年轻人的面庞上。
往往这个时候,公爵见到一脸踌躇的塔斯,总会走上前,赞扬他非凡的习武能力。可能,公爵依然爱着阿什利,而按理说,塔斯是阿什利唯一的儿子,是她的至亲骨肉,公爵似乎对他爱屋及乌。
不久,在今年的公爵城堡中的第一批平民骑士已到了集体接受教会检阅的时候了。大主教会派几个教士来到公爵城堡,让骑士们统一购买赎罪券,缴纳一定金额的什一税,再举行隆重的忏悔仪式。塔斯也在其中。
他遵照公爵的吩咐,跟随着队伍一起跪拜在了教士的面前。他看着旁边的人做什么动作,他也便做什么动作。在他面前的教士们一个个都披着黑袍,手持名单和账本,高傲地俯视望向呆头呆脑又无知的农民骑士们,做出即严肃又不屑一顾的表情。其中一位站在中间的教士还不断发出冷笑声。
早晨的阳光渐渐变柔了许多,教士们忙完了收拾缴纳的钱财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出了集会的大殿。留下了身后深受教会崇高教育的骑士们,他们之中有的激动落泪,有的还惦记着交付的那笔钱,而闷闷不乐,还有的嘴中一直念叨着:“感谢上帝,愿主宽恕!”。
塔斯在这群人之中,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他面无表情,一句话也没说,对于无知的他来说,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深秋快要结束,公爵想要趁冬日来临之前,举行克里斯蒂福家族的骑士仪式,其目的还是为了给这个镇上的贵族们看看自己单单几个月训练出来的骑士的模范成果。
虽然公爵早已不是骑士导师,但是他想证明自己的实力没有退却,自己仍然能够训练出一批精兵。其实,要不是几年前在战场上伤到了背部,公爵也不可能这么早退出前线,回到自己的城堡静养。用比武的方式招揽骑士的想法也是克里斯蒂安公爵无聊之时想到的,当初仅仅是为了贵族们的消遣节目。
贵族之间的活动,往往是让在镇上的贵族们聚集在一起的最好时机。期间,他们可以随性谈论任何事情,甚至贵族中各家的女眷也会彼此聚集在一起,随时随地准备与别人谈笑风生。
一向高调的华沙耶夫李捷伯爵家族怎么可能不出席这次公爵所邀请来的活动呢,于是老伯爵带着自己的伯爵夫人以及妾室,儿女们一并来到了这里。
维多利亚,那个在比武大赛就已对骑士念念不忘的贵族小姐,果然跟着自己父亲的人马来到这里。
她着一件鲜红色的布裙,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试图弄清城堡的各个位置。她的目的很明显,她需要在人群中找到那个勇士。
金发被各色珠宝妆点着,由于过度紧张而微红的脸上,一对纯蓝的玻璃珠子正纵观全场,一抹端庄正式的朱红色将她的整个嘴唇点亮。多么容光焕发,多么神采飞扬,多么耀眼迷人。经过她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不愿意多看她一眼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