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得,我教你吧,老头子我闲来无事。你看起来也很闲呀,呵呵……”说着,那老者已经坐在了那石桌的一边石凳上。
我看起来很闲吗?应该是闲的发慌了,见老者如此,我也就落座在他的对面。
“马走日子,象飞田……隔子打炮……”老者先把各棋子的走向格式跟我说了一遍,我想我以前是会的吧,否则没有过目不忘能力的我,怎会一下全部记得住。
虽然会是会,但是似乎有个常言是这么说的,棋局如战场。所以,不管从年龄上的经历与实际上的磨练。我想,我都不是这位老人的对手,而且我连输的事实也正好的写照了。还好,我对输赢并无计较,就当帮老人家解闷了。
“真是猪……你……”突兀的声音在脑后响起,惊的我一跳,差点没拿稳棋子。
“诶,观棋不语!”那老者微笑的望着我身后,我随着他的目光回过头去。
司徒逸清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身后,正皱眉看我。见我望他,他拧紧眉头道:“你呀,做人下棋都一个样,对敌人心慈手软也就算了……下个棋,几次都要赢,你干嘛放子呢?”
我被这状似斥责,声音却带着无奈的宠溺的话语愣了下。
“呵呵,你道是挺了解这丫头!”那老者闻言,也轻笑出声。
司徒逸清立马换上一副表情,自豪的道:“自己的媳妇能不了解吗!”
“哦?她是你媳妇?”那老者闻言望了我一眼,而我又是一愣。急忙要解释:“我……”
然后司徒逸清用几步察觉的动作,轻碰了下我衣角。我再看他面色,立马明白过来,那意喻:权宜之计。便未在说什么,而是尴尬的笑了笑。刚才我打伤司徒璇玉的事情,司徒逸清他该是知道了吧,是不是也若我般忌惮这身份看似不一般的老者。
那老者左右看了下我们,不疑有他的连赞了几声好,一副比他自己儿子娶媳妇还开心的样子。
“丫头,专心些,咱们再来一盘,你就当小孩过家家酒。这会你要再输……”后句话他只说了一半,顿了顿,望向站在我身旁的司徒逸清。抚了下那雪白的胡须道:“你说吧,假若你媳妇再输如何?”
啊?这像是要开赌局的架势……司徒逸清垂眸沉吟了下,又盯着我望了会。
“她要是输了,我就把轩辕宫主的位置让你坐!”
啊!我怔住,这开的什么玩笑?不待我说什么,那老者首先开了口,笑道:“不要,宫主这么累的事情你想祸害我干?你如意算盘打的可真是响啊,这不是存心害我吗!不干不干……”
“这么肯定自己输定?那还赌什么,走走……嫣儿我们回去吃饭了,我今天从皇宫借来个御厨……”司徒逸清说着就已经拉起我,要往来时的路走去。一听御厨,心里来了兴趣。的确是有些饿了。而且我也不喜欢赌博,做什么都是兴趣使然,不想参杂太多的利益关系在里面。
“等等……等等……”那老者急忙站起来,急急的喊住我们。
“怎么?老爷子是想要一起去?”司徒逸清停下脚步,一脸戏谑的望那老者。那老者——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人家是谁……一脸的为难,还是开口道:
“好,我赌!输了我给你干一个月的宫主!”说着还气愤的一跺脚,重重的坐回椅子上面。我突然发觉这人,不若我初见的样子,这会看起来多了分孩子气,道真实易懂多了。
“六个月!”司徒逸清却不为所动,轻轻的吐出三个字。
“你、你、你——你个臭小子,趁火打劫!”那老者一脸不可置信,立马吹胡子瞪眼的叫道。
“趁火打劫?我说老爷子,你输了?”司徒逸清一脸和善的笑道,我竟会觉得他那样让人感觉想亲近。
“对哦——那丫头咱们下吧……”说着,那老者已经坐回石凳上,开始重新布局。突然又一副恍然的样子抬头望向我们:“不对啊,真是臭小子……”老者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指着我们的方向:“差点就被你给忽悠进去!我输了要给你兼职六个月,那我赢了又有什么好处?”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老者的话语之间有些许与时下不太相同,“兼职”?“忽悠”?可是又分明清楚那是什么意思。
司徒逸清无辜的笑道:“是你自己没提,一开始就是我输了该怎么办……我只是顺你的问话回答你的问题而已,是你自己没有提自己的要求罢了!”
是这样的吗?这个回答连我这个经常脑袋犯迷糊的,听起来都有些牵强,这看起来精明,可能还老奸巨猾的老人会相信——老奸巨猾好想是用过了,刚才貌似就差点被忽悠进去的……
只见老者斜眼望了司徒逸清一会,一副你以为我三岁小孩呢的不以为然样。
“你媳妇要是输了……你放我提前退休。”这会老者又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而我又听见了退休这么个新鲜但又熟悉的词汇。
“好!”司徒逸清很干脆的应下后转眸看我,我则是很郁结。这状况我是赢还是得输?对面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劳苦了一辈子是想要休息了,想想清福了吧。别说我不一定会赢,就算我一定会赢,也不好这样拿一个老者的垂暮心愿做赌注啊。
而且司徒让出宫主的位子六个月,六个月啊!!这样妥当吗?平时他处理宫内事务都累得人仰马翻,要是换作这个头发都白的似雪的老人,他能撑得住?
似是看出了我的顾虑,司徒逸清对我附耳低语道:“虽然他不想做轩辕宫主,但是他儿子想啊,让我退出这烦人的权利之争,我是巴不得,但是前提是我要被斗下来……都下来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就是死……而父传子的意义就不一样了……而这个人又是最好面子的……”我想我明白他的意思了,这么说,我假若赢了,还是做了好事了,简直说得上一举两得了啊!
望了眼对面头发胡子都以雪白的老者,想想他这把年纪了还为儿女的事情如此犯愁……就算我胜算不大,也要尽力一下帮帮老人家。
于是我集中精力,不再抱着随意的心态,开始用心对弈。道不是说我刚才不认真,而是随心所欲的走每一步子。并未把输赢看得重,所以走觉得合适的一步,而不顾及再下一步别人的走向。这一认真起来,感觉所有的心思也都陷入棋局。
每一个棋子都看做行兵布阵上,一个不可或缺的分子。但是也把司徒逸清说的话听入耳中,这是棋局不是真的战场。所以我可以放开我的顾及,哪怕我不拿人命玩笑,目前也只是把这些简单的看成任我摆布利用的棋子。
该取舍时取舍,该前进时勇往直前。刚开始老者还是未变的手法与我对弈,到后来也注意到了我与之前布局时的不同。然后棋局的步骤也起了变化,也开始严阵以对。
我想我以前该是个想到什么,就急于去做的急躁之人。所以之前行子都是左右看看无险便入,哪想得到请君入瓮这层。于是屡败,这回可不敢大意了。两人静静的坐在树下的石制棋桌旁,一子在手里,心里左右掂量。
不觉满树繁茂的绿叶中,几片泛黄的枯叶何时飘落的棋局。甚至不知道何时连我的发丝上都沾上,司徒逸清轻轻的帮我揭去。我都未曾回头,只是专注的盯着棋局。最后一咬牙,轻吐一句:“将军!”
“啊!”老者惊的低呼,再仔细一看棋局,略显苍老的手指刚放在白将上。皱了下眉头,犹豫了稍许,便收回了手。对着我抚须笑道:“丫头,够慎密的啊,封死了我三路,呵呵……我输了。”
然后我这才松了口气,司徒逸清也笑颜逐开。一手搭放在我的肩头,一手对我竖起大拇指。未觉察这状似亲昵的举止,只是觉得被人这么夸赞有些不好意思。我也只是微微的一笑,未说什么。
“好了,走啦走啦,带老头子我一起去尝尝那御厨的手艺去!”说着老者已经先行起身,大步准备要离开。这时我也才想起,先前我就觉得饿了。这样也好,免得再待在这棋局面前,给他老人家填难堪。
虽然他或许是希望自己能输得……可是输在晚辈手里,作为长辈的,就如同司徒逸清之前所说,都会有面子上的顾忌吧。
“老爷子,别忘记你输给我的六个月啊……”而司徒逸清好不给那老者逃避的机会,一语让对方颤了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