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欠欢口球室门口,侧边的楼道黑漆漆的,里面伸手不见五指。反正,自从赵坤来的第一天,楼道灯就从来没亮过。
已经抽了三四只烟了,赵坤感觉要上法场似的,踌躇了十来分钟,也没想好待会见了她,该说些什么。抬头望了望三楼,年美眉房间的灯依旧亮着,估计还在哭鼻子呢!
聚会被她这么一闹,也只好不欢而散了。搬不动两个醉成烂泥的大男人,只好请了客房服务生来帮忙。幸亏是在酒店里,也不愁没有房间睡,就是气氛有些尴尬。
把蔡斯文和赵大海安顿好,直到赵坤离开,凤嫣然就跟受惊了的鹌鹑一样,从头到尾埋着脑袋,也没跟他说一句话。只有小薰磕磕巴巴的向赵坤道了个歉,说是要不是她一开始就玩得那么疯,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赵坤肚子里弯弯道道多,乍听之下也不知道小薰是不是在说反话,生怕年美眉这么一闹得罪了朋友,事后指定后悔,赶紧替她赔着不是。事实上,也怪不得小薰,关人家什么事?明明是年映曦无理取闹,她定的规则,又输不起。非要让自己选一个亲,没选到她就立马翻脸打人,典型的酒后无德啊!
当然了,自己没经住诱惑,确实也犯了错,不该当着美女的面去亲另一个美女。下次吸取教训,一定要背着她干。话又说回来,反正都要伤害一个,还是伤害年映曦为好,至少俩人天天腻歪在一起,哄一哄也就过去了。
打了辆出租车回来,一路上都在想这事儿。赵某人不但没有做错事的觉悟,反而还觉得挺开心的。并不是赵坤屁眼黑心狠,说实在的,任哪个男人遇上两个美女为了自己争风吃醋的事,指定是回家偷着乐的。当面正气凛然,背地里男盗女娼的多了。像赵坤这种能做到表里一致,无耻之尤的,才真是难得。
浪费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编好了瞎话。待会见了面,其他的都不提,只说自己的不是,反正一股脑的往酒上推。我喝醉了嘛,做啥出格事都当不得真。
已经深夜四点过了,赵坤生怕吵醒邻居,都是一个单位的同事,有点啥风言风语传出去,就不好收场了。蹑手蹑脚走到年美眉房门口,正准备敲门,却听见里面有人在大声的对话。
七十年代的老筒子楼隔音效果基本等于小于零,刚刚附耳上去,就把房内的动静,听了个一清二楚。
“曦曦,别哭了,啥事儿不能跟我说啊?”一个浑厚的男中音道。
“跟你没关系,555555。”
“宝贝儿,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男人又道。
这声音太熟悉了,可不是副局长那个老王八蛋吗!
老淫贼!臭不要脸的!想起之前就怀疑过,两人并不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赵坤心里凉了一半,心脏里的血液瞬间供应到脸部,一张黑脸涨得紫红紫红的,甚是可怖,额头青筋凸起,就像是要爆血管了似的。
这么晚了,你关心女下属,关心到人家房里了?叫得真肉麻,还“宝贝儿”,我都没那样叫过她,隔夜饭都要给我催出来了!
在他心中早已经把年美眉私定为禁脔了,自己可以放着慢慢看,看准了机会在慢慢吃,但是岂能容忍他人染指!要是换作以前,早就劈开门,冲进去“捉奸”了。也亏得上次在潘家沟受了重创,连小命也差点丢了,把暴躁的心气和脾性磨平了不少。此刻强自按捺下冲天的怒火,附耳在门上,先听会儿,再做打算。
偷听了十来分钟,副局一直在旁敲侧击,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年美眉只顾闷头大哭,既不答话,也没有赶他走的意思。
赵坤有些沉不住气了,心中已经想到了最坏结果。女人在心灵受了创伤,内心脆弱的时候,男人最容易“趁虚而入”,特别是老辣的中年男人,他们知道女人要的是安慰,不管是心灵上的,还是肉体上的安慰。
一想到这茬,赵坤益发呆不住了,咚咚咚下了楼。住在这里小半个月了,基本的地貌环境还是熟悉的。年美眉的卧室临街,外墙上刚好有一根排水管经过窗台。当时,赵坤还在心中打算,什么时候从排水管爬上去,敲开门窗,直捣卧室,偷香窃玉,传下一段流芳千古的美谈。
没想到,此番爬墙,却是为了“捉奸”。往手心吐了口唾沫,稳稳抓住排水管,脚下一蹬,如灵猿攀树般,两三下就窜了上去。
哼!老子大小也是个练气士,不会腾云驾雾也罢了,身轻如燕,飞檐走壁却是难不倒我。赵坤冷笑了两声,提气屏息踩着二楼的雨棚,长臂一伸,轻轻松松就攀住了三楼的窗台。
支起身子,小心翼翼探头出去。天助我也!窗帘只拉上了一半,正好可以把卧室内的一切都收入眼中。
地板上胡乱丢着大大小小的抱抱熊,年映曦俯身趴在床上,身上的晚礼服还没来得及换,螓首深埋在枕头里,香肩有节奏的抽搐着,看样子眼泪还没流完。
房内还站着一个满脸惶急之色的中年人,长着张正气凛然的国字脸,落在赵坤眼里却是说不出的猥琐邪恶。
副局长叹了一口气,弯腰捡起地脚边的抱抱熊,走到床边坐下,道:“曦曦啊,你到底是受了啥委屈,怎么就不肯跟我讲呢?”
“我不要……不要你管,咳咳咳!”年美眉抽泣着,一口气顺不上来,呛在喉咙里,差点把肺都咳了出来。
副局眼圈一红,俯身搂起半瘫在床的年映曦,温柔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哽咽道:“宝贝儿,你别这样,我看了好难受……”
“那个王八蛋,我……我恨死他了!”年美眉吸了吸通红的小鼻子,回身搂住副局油孜孜的大肚腩,就像抱住了一个人型的抱抱熊,把小脑袋搁在软肉上,小嘴里不停说着赵某人的坏话。
赵坤攀在窗外气得跟帕金森综合症似的,四肢一齐发抖。由于年美眉穿的是露背晚礼服,副局那家伙占了天大的便宜,一只又厚又短的猪蹄搁在柔滑如丝的背脊上,不停上下抚mo。
丫丫个呸!老子不过跟就你分开了一个多小时,转身就给我戴绿帽子,你这女人报复心真够强的!老子早就觉得你俩不对劲了,副局长,你个老淫棍,今天有你就没我!!!
“哗啦啦”一声破冰般的脆响,房内的两人都吃了一惊,齐刷刷转头向发声处望去。只见窗台边的地板上散落着碎玻璃,赵坤提着霰弹枪,弯腰纵了进来。面色铁青,双眼直欲喷出火来,举起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副局的脑袋,大喝一声:“奸夫****!”
两人不可思议地对视了一眼,年美眉率先反应了过来,从床上一跃而起,张开双臂拦在赵坤面前,恨恨道:“赵黑子,你吃错药了吗?”
“年映曦,你对得起我吗?”见她还要“维护”奸夫,赵坤的血压就像脱缰的野狗般飞速飙升。
“你什么意思嘛!”
“我问你,他怎么会在这儿?”赵坤用鼻孔冲着副局,恶狠狠冷哼了一声。
“你有资格问这话吗?”年美眉说着说着,两行清泪又顺着芙蓉面落了下来,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冷冷道:“你今天晚上伤我还伤得不够吗?现在是什么意思,来看我笑话的?”
“原来是你小子!!!”
赵坤只看见一道残影飘过,副局身如鬼魅般欺近身来,还没等他反应,一手拨开温彻斯特1887,一手揪住他的领口,双目圆瞪,狰狞怒喝道:“臭小子,你到底对我女儿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