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初抽出手点上一支烟,悠闲的吐出一个烟圈儿。这是致命性的诱惑,我跟小艾说我一看见男人抽烟就神经般想要跟人有身体上的接触,当然我所谓的身体上的接触仅限于去仔细把玩那双手。我极力克制自己的这种想法。
“没什么好找不好找,看你怎么想了。就像在那里面工作,那也算是高薪了。”陈初望着远处的一家KTV,我立即就领会过来了。我说:“你羡慕啊?要不把你卖了说不定你月薪可以过十万呢!”显然这是一个很冷的笑话。
六月,一场盛大的宴会,一场幕落后悲伤仍在继续的宴会。近乎逃跑般的每个人都在逃离,逃离一个怎么都刻骨铭心的地方。我们称那个地方“大学”。很难得的是我过早的逃离了,滚进了社会,所以我有的不是悲伤是悲壮。
那些成群结队在校园拼梦想的人,那些只懂得吃喝的大一学生,那些拼命上自习看书,那么用功的高材生,戴着厚厚眼镜在图书馆看ABC的大二女生,充斥着合欢花香气的校园,在紧凑的教学楼里,突然就安静了,考试前的紧张气氛也就消散了。留下来的是一群像我一样不小心就滚进大四的学生在校园准备考研。
考研是一条艰辛的道路,却是唯一一条明确的道路。学校广播经常说一句话“考研的艰辛不考研的是无法理解的”那么不考研人的无奈考研人也是无法理解的。所以我从来不觉得不考研有什么卑贱的,尽管在这之前有很多老师在身边婆口苦心的教导我们要摆正态度。“你给我一个不考研的理由?”
我看着那个平时还算尊敬的老师,直接丢过去一句“没钱上!”这句话把他整傻了,他看我半天没说话。要不怎么说我这人心直口快呢,至少应该找个委婉点的理由。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找我谈话了,我就彻底沦为无药可救的那种人了。有时候我们自己就是一个笑话,只是自己不说,说了就没意思了。
有时候人是要学会装的,无论是装清纯还是装无知,所以我这样的是永远不是老师喜欢的那种类型。
我沉浸在我的理论之中,完全不理会陈初。我可以把他当空气,就像他对我一样。手指开始渐渐恢复,我也开始放弃过这种颓废的生活。虽然我不像一个女人,但是本质上我不算丑的,这是我对自己的最高评价。这些要归功于我那伟大的父母,把我当男孩子一样养,在我很张扬的时候不知道提醒我应该矜持,后来我始终不知道什么是矜持。和一群哥们儿大打出手都不会记得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理论,所以被人当作一很不检点的人。
陈初最远的时候就是带我去外面吃韩国料理,尽管我吃着很不舒服,还是怀念学校最简单的小吃。可怎么着我也是一前途无量的人,很有可能那天就是一人物了。想到这里我也就舒服了。陈初一直把我的表情看在眼里,只是什么都不说。我嚷着要吃家乡菜,他就由着我,然后买很多菜做了很长时间,而我吃几口就没兴趣了。我这习惯是让身边的人惯出来的。
在我被陈初“包养”的这一个月里,体重明显上升,皮肤出奇的好,而且变白了。我试图向陈初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可他根本不领情。在这一个月里,陈初总共有十天夜晚没有回家,二十天都是喝醉后回来的,还有一次是带着一个女人回来的,而且那天他们是睡在一起的。我是很有八卦的天分的,尤其是这种私生活。
那天夜晚陈初同志在醉的不省人事后被一个女人送了回来,然后在他的房间里发生了什么是我这种对社会充满好奇心的人很关注的,在我的联想范围之内也就是那些男男女女的事。
第二天我起的特别晚,等他们都出去之后才起床。这种事谁见了都恐慌。说实话这事在我还算幼小的心里留下了一定的阴影,所以第二天我就明确的提出搬出去住了,接下来的时间我一直在找房子。陈初并不阻拦,这是他的风格。
当我一个人在A市像个迷路的乡下人一样大街小巷的转悠时才觉得这个城市很大,还好有个陈初在身边,否则我肯定跟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早就不在人世了。停止喧闹的时候是最容易出事情的时候,那时候就没有了理智。
陈初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一家茶馆看着橱窗外的车水马龙大发感慨,看到我什么话都没说,我也没说。像是在赌气,我是在跟自己生气。可我不想回家,一点都不想。在家里我会没有理想,也不敢有理想。
陈初在我对面以根接一根抽着烟,姿势优雅,这就是我想找的那种姿势,只是里面缺少点什么。
“明天开始工作吧!如果你愿意,还有不要搬出去了,不喜欢的话以后不会带任何女人回去了!”
“那我呢?是不是也应该不带回家呢?”
从这个男人身上我看到的是什么呢?除了身上特殊的香水味,还有一种冷漠外,几乎没什么了。或许是因为一下子安静下来了,没有朋友在身边,没有那些我还可以偶尔依赖的男生在身边,没有那个风风火火什么都不在乎的自己在身边,开始变得软弱,变得多愁善感,在疼痛中变得没有自信,在偌大的城市变得自卑。如果说以前我还可以拼的话现在就只想着安分了。我的那些过去就是一个笑话,是我自己演绎的笑话。
我确定我是哭了的,因为一种落差。
“季珂然,出来拼是不能这样的!”
“那你告诉我应该怎么样?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你不是我你不可能理解我的痛!”
第一次我在这个城市发火了,终于忍不住想要爆发。
我站在茶馆里,接受旁人眼神的洗礼。我看见陈初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我一下子就坐了下来。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我们出去转转吧!”
我想陈初还是纵容我的,而且是最大限度的纵容,用一种温和的不易察觉的方式。
“抽根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