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府尹柳子期今年四十多岁,二十五岁那年参加科举,考中了进士,一路从县里的县丞一步步升到了今天的长安府尹,也算是升官有道。
今天大老爷正端坐大堂,心里还在想着昨天刚纳的小妾如何的娇滴滴水嫩嫩的,这时主簿急匆匆的赶来报告说金吾卫的人在醉仙居打人,柳子期为官多年,虽说当长安府尹刚两年,可也是官场历练出来的,一听说金吾卫,一个头两个大,这帮“老爷兵”成天惹是生非的,着实头疼,听说又是金吾卫,又不能拿这帮怎么样,难道真能绑了下狱?这根本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再说了根本不是一个系统的,他也管不到人家啊,但是长安城的事还是归他管的,只得慢腾腾的打了个哈欠,带了一帮子衙役去看看。
正走在半路上呢,早有长安城里的衙役跑来说金吾卫的人被打伤了。柳子期一听吓的一身冷汗,金吾卫,那可是皇家的御用兵,敢打金吾卫,那不是造反吗?他带着衙役飞奔过去,也难为我们的柳大老爷了,平时养尊处优的,等跑到醉仙居已是满头大汗的,气喘如牛了。
杨凡他们柳子期还是认识的,毕竟他负责的就是长安的人口啊,治安啊,并且杨凡刚做百兽园的司监他的消息还是灵通的。看到是杨凡他们,心里的石头已经放下了一大半,这都是朝廷的大头兵,总还不至于造反的,所以摆起了官威,呼喝了一声。
柳府尹的这声还挺管用的,金吾卫他们正吃亏着呢,看是长安府尹,顿时摇杆又硬起来了,钱利华看向柳府尹,“府尹大人,有人当街袭击金吾卫该当何罪?”钱利华这种一向是吃软怕硬的,刚才看杨凡那个杀神,吓的都要尿裤子了,这时看到柳府尹,立时又摆起了金吾卫的威风了。
柳府尹看也没看他一眼,“都跟我回府衙!”杨凡他们看是长安府的人,自是不能再自行离去了,“大人,我这个兄弟腿被砍伤了,容我们送他就医,我一个人跟你们去府衙好了。”
刘文轩他们急了,“这事二郎不知道,还是我们去吧。”柳子期看了看于胖子,看了看杨凡,指着于胖子吩咐衙役:“你们两个送他去就医。”杨凡他们见状也放心了,任由衙役们带着他们到了府衙。
柳子期开堂审理一番,这都是军队里的事,其实他是无权处置的,所以他也只是理清了来龙去脉,早有金吾卫的等在外面,等审理完之后直接把钱利华,张头他们带走。杨凡他们被暂时收押起来,过了没两天也就放了。
杨凡他们这几日在驿馆里一直在等着朝廷的处罚,结果等了四五天都没有动静,倒是不时有人过来看望一下他们。
朝廷里现在也有两种声音,以李怀忠为首的以杨凡他们当街袭击金吾卫为由,要求重罚,削去杨凡等人的军衔,下狱,另一方以副宰相吴文元为首,认为金吾卫出言不逊,存在主动挑事之嫌,杨凡他们被动还手,应判无罪。最后皇帝出面,各打五十大板,对杨凡和钱利华他们各罚俸降职。所以杨凡现在变成了怀化司阶,本来是百兽园司监的也变成了司丞,但是因为司监空缺,所以他主管百兽园,成了园长了。
于胖子因为腿上伤了经脉了,站都成问题,所以再也不能到军队了去了,他也就一直赋闲在家,自己寻思着在长安开酒楼,马六他们被安排进了南衙的禁军做了旅帅。
杨凡正式上任做他的百兽苑长了。每天杨凡在下面人的陪伴下巡山,真的是巡完南山巡北山,偶尔还能跟一些虎豹来个近距离接触。百兽苑因为是皇家的猎场,所以设施很全,还有一片很大的校场,杨凡每天闲来无事总是会在校场上往来冲杀几番,把身上多余的精力都用在了校场上,还能练习射箭,但没有人指导,也只能自己瞎练练,又不能去射野兽,只能拿靶子练手了。
这天杨凡又开始了巡山,正百无聊赖的看着一头头野兽长牙五爪的,冷不丁有下属发现地上有血迹,赶紧报告杨凡,杨凡迅速查看,居然发现还有猎人下的兽夹,这还得了,这可是皇家的园林!这帮偷猎的居然偷到了皇帝的头上,杨凡可不能坐视不管,杨凡他们商议最近晚上加紧人手巡逻。苑里的人不多,这样晚上还要巡山,就有点捉襟见肘了,而且晚上巡山可不像白天,苑里养的野兽可是会攻击人的,杨凡可不管,他自己一组,其他人一组,非要抓住那不长眼的不行。
是夜,杨凡一人独自进了后山,开始小心的巡起山来。
正巡着,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响声,像是脚步声,杨凡打起耳朵仔细听着,找准方位摸黑找了过去。杨凡毕竟不熟悉山路,眼看着就近了,结果不小心踩到一根木棍,咔一声响,只听偷猎的人惊呼一声赶紧跑。
杨凡还能由着他跑了?赶紧循着脚步声追了上去。杨凡空有一身轻身功夫没法在山林里施展,看来偷猎者很熟悉路径,杨凡追着追着居然失了踪影。杨凡直追到一排木屋前,远远的看见有一间屋子亮着浑浊的灯光,不甚明亮,杨凡小心翼翼的顺着光循过去,翻上了围墙,刚要跳下去,杨凡呆住了,围墙的后面居然是一片很大的浴池,正翻着热气,最要命的是里面还有一个女人在洗澡。
杨凡呆住了,这是怎样一个女人啊!只是一个背影,发髻高高的挽起,肩像刀削般的齐平,顺着肩看下去隐隐的看见杨柳般的细腰……杨凡几时见过这个。
池子里的女人似乎感觉空气中隐隐有点不对,回头望围墙上看去。这该是怎样的一张脸?虽是慵慵懒懒的模样,可说不出的韵味,那一皱眉,似乎把人的心都要皱在了一起。那个女人似乎看见了杨凡,咦的一声,刚要大叫,杨凡赶紧翻身跳下围墙疯也似的跑了。
最是那惊鸿一瞥,令人今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