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海边回来后,胡杰和水心开始了两个人的生活。
两个人像贪吃的孩子,一有时间就纠缠不休。
一个周末的早上,水心从胡杰的臂弯里醒来,静静地看着他,紧闭的双眼,挺直的鼻子,鼻子下面是那张略显棱角的嘴。水心想,也许今生就这么厮守下去了。忘却前尘旧事,忘却悲欢离合,从此,只此二人,海阔天空,云淡风轻。想着,心里便溢满了幸福。
胡杰睁开了眼睛,看见水心坐在床上,正望着自己,一副慵懒的模样。忍不住地翻身,将她扑倒。
水心的睡衣全部退下了,胡杰毫无阻碍了。
渴望疯狂地前进着,休息了一夜,精神抖擞。水心像一团柔软的棉花,随着胡杰的挺进,奋发,不由自主地呻吟着,声音越来越大,胡杰的豪情更足了,越发肆无忌惮。
水心开始叫,那声音让胡杰心里洋洋的,轻轻地笑着。
他轻轻地咬着水心的耳垂,水心闭着眼睛,回应着他。
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无掩饰,无遮拦。
终于,水心长叫一声,伸展了身体,胡杰也跟着挺直了身体。
两个人软成了一团。
气息平静了。
水心说:“你真贪婪。”
胡杰说:“我贪婪也得有人配合啊,到底谁贪婪?”
正闹着,手机叫了,胡杰下去找,是水心的手机。
水心接了,是水彩的电话。
水彩说:“猪,你们回去也不和我们说一声。”
水心说:“啊,忘了,真的忘了。那天走的急,因为下雨。急着去赶车,没顾得上,回来我们就在一起了。所以真没时间想别人,呵呵。”水心在水彩面前从不掩饰,也无需掩饰。
水彩说:“就甜蜜吧你。”
我打电话是想问你,建材市场在哪条路上。我们今天要过去买装修房子的东西。前天交房了。
水心说:“好啊,太好了。你们终于不用租房住了。多好呀。”
胡杰在那默默地笑,女人心,就是这样吧。
水彩说:“装修之后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能搬进去。要一家三口一起搬进去。”
水心没明白:“一家三口?猪,你是不是有了啊?”
水彩笑了:“嗯,快三个月了呢,你没看出来吧?”
水心高兴地说:“真没看出啊,就是觉得你比以前胖了,胖了好多呢,我还想结了婚的女人就不担心变胖了呢。太好了,我又要当阿姨了。你可要小心谨慎啊,不许太累,不许做家务。”
水彩说:“哪里就那么娇贵了。你们快结婚吧,两个人的生活和一个人的生活差别大多了。”
水心告诉了她建材市场的地址。然后挂了电话了。
胡杰说:“咱们也买吧,下周末一起去看看吧。”
水心说:“买什么?”
胡杰说:“房子呀。”
“好吧。可是现在我饿了呀。”
胡杰说:“好吧,我去做饭。”
水彩说的对,两个人的日子和一个人的生活的确有着很大的区别。以前是一人吃饱,不用再操心什么,想吃就吃,不想吃可以一边也不吃饭,或者蒙着头,狠狠死睡上一整天。现在不一样,心里多了一种思考,或者克制,不由自主地想得多了,心里的空间也拓宽了。
一天,水心正忙着工作,手机响了。铃铛在哽咽着说:“我回来了。离婚了。”
就这几个字,水心听着,觉得铃铛好像是在开玩笑。她问:“你现在在哪里呢?快告诉我。”
铃铛说:“在汽车站。当下车。”
水心说:“那你打车回咱们原来的住处吧,我一会下班就回去。”
水心赶回住处的时候,铃铛正坐在那里哭呢。见到了水心,便一下子抱住水心,痛哭流涕。水心安抚铃铛,好一会儿,铃铛才止住了哭泣。
铃铛说:“结婚才四个月啊,他就在外面找了别人了,而且,现在那女的已经怀孕了。嫌我比他大,嫌我和他没有共同语言,有代沟。每晚家也不回了。我忍了好久了,实在忍不下去了,他要离婚,我便和他离了。他家里人也没有多说什么,离就离了。现在我妈还不知道呢。都是因为她,老催着我赶快出嫁,看这嫁的。”
水心听明白了原委,恢复了冷静。
她对铃铛说:“这也是必然吧,他才23,你想想咱们大学毕业也就那么大的时候,懂得什么责任,什么家庭啊。事情既然如此了,就别多想了,先找个地方上班吧,自己养活自己。”
铃铛说;“不止要养活我自己。还要养活孩子。”
水心腾地站起来了:“你傻啊,怀孕了你还和他离婚!”
铃铛说:“就是因为我怀孕了,他才出去找别人的。”
“那你打算把孩子留下来吗?”
“是的,我一直是这么打算了。”
水心想想铃铛的未来,眼里像是看见了铃铛辛苦辗转的生活。
她说:“真要留下来,你会很辛苦的。未来的生活会很艰难的。”
铃铛说:“那个混蛋会付抚养费的。”
水心说:“这是有抚养费就可以解决的,很多事情。孩子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要为孩子着想,该怎么办啊?”
铃铛沉默了。
未来的路到底在哪里她也不知道,可是那个生命,无论如何,她都不忍心放弃孩子。
铃铛就在原来他们一起租的房子里住了下来。
开了个网店,每天就在家里忙动忙西的。
铃铛的妈妈听了铃铛离婚的事,赶着来找铃铛,铃铛正在楼下车库里忙着给客户发货呢,她妈就到一路打听着到了车库门口,她问正在等再那里的快递师傅,小区里有个开网店的,住在哪里。
快递师傅,也说,这个就是啊。
铃铛听见对话,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了她妈。
她妈看着头发凌乱,身材臃肿的铃铛,走上去,说:“你个死妮子,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是你妈啊,你不相信你妈吗?什么事都不让我知道。”
铃铛看到她妈,说:“你先在这等我一会,我忙完就带你上去。”
铃铛把打好包的货一一贴上地址,交给快递师傅,等着快递师傅走了,才锁上门,带着她妈去楼上。
进了门,铃铛妈一屁股坐下来,拉着铃铛也做了下来。
她看着铃铛的肚子,问:“几个月了?”
铃铛说:“快五个月了。”
她妈叹了口气。看着铃铛说:“不能留!绝对不能留!”
铃铛也看着她妈说:“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能再替我做决定。”
铃铛妈说:“你那什么闪婚,都是妈不对,但是这一次,妈绝对不能再做错了。也不能让你错了。”
铃铛打电话给水心,告诉她自己的妈妈过来,水心一听,知道有事。请了假赶回来。
看见铃铛妈在那唠叨着铃铛。
水心说:“这不是铃铛一个人的事,那个人也该知道。”
铃铛妈给那个人打电话。打了几遍,都是无人接听。
铃铛妈说:“你看,你还想为这样的人生孩子。不用想就知道将来,他连孩子见都不会见的,还指望什么。”
水心拨通了那个电话,水心说:“你得接电话,没事不会有人打你的电话的。”
对方说:“你谁呀,找我做什么?”
水心看了看铃铛说:“铃铛把你们那个保险箱的密码改了,她忘了告诉你了。让我告诉你。”
那人吃了一惊:“是吗,密码是什么啊,快告诉我啊。”
水心说:“你找个安静优雅的地方,在那等着我,一会我就过去。”
那人说:“何必呢,不就是个密码吗?用得着费那么多周折么。”
水心接着说:“你不想见美女吗?”
铃铛给她弟弟打了个电话,让他也过来。
十分钟之后,铃铛的老公给水心回了电话,告诉她他在一座茶楼等着。
水心陪着铃铛和她妈妈带着她弟弟,一起赶到那个地方时,看见铃铛的老公正坐在那抽烟呢。水心冷眼看着这个人,一看就是一个痞子,标准的痞子。她纳闷铃铛怎么会看上他。水心说;“让铃铛跟你说吧。”
铃铛妈上去揪住那个痞子就是一顿胖揍。
水心看着,觉得很应该,太应该了。铃铛在旁边哀哀地哭着。他弟弟劝着他妈。
打完了,那痞子也老实了。对铃铛妈说:“你想要什么,要多少钱,直接说吧。钱我能给,其他的不能给了。”
铃铛妈说:“好,你给铃铛一百万,算作青春补偿费和精神损失费吧。马上给。从此一笔勾销。”
那痞子不淡定了,说:“你就是把我卖了,我也没有那么多钱啊。”
铃铛妈说:“卖你?狗都比你值钱!”
痞子说:“是,是。”
铃铛过来说:“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痞子说:“打掉,打掉吧。我那边也有了,没钱养那么多,也没有那么多精力。”
铃铛说:“好!不要你一百万。五十万,三天之内打到这个账号上。如果你做不到,我现在可是什么事情都敢做啊。你和那女人住哪里我知道得清清楚楚的。你爹娘在哪里我也一清二楚。收拾谁都不难。”
水心看着铃铛,铃铛的眼睛里燃烧着疯狂的,恶狠狠的光芒。这是另一个她从没见过的铃铛。
那痞子,瑟缩这,说:“好,我给,五十万我给。明天就打给你。从此,别再找我了。”
铃铛他们走了出去。
水心晚上回去,跟胡杰讲铃铛当时那凶狠的样子,还觉得心惊肉跳的。胡杰说:“女人发起疯来,是真的恐怖啊。你看铃铛平时那个样子,真看不出啊。”
第二天下午,那个痞子果然给铃铛打了五十万。打完了,给铃铛打了电话,告诉了,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了。
铃铛妈和水心默默陪铃铛去了医院。
铃铛看清了痞子的真面目,也看清了自己的未来,看清了孩子的未来,她想,在孩子不能选择的时候,她必须替它做选择。她给不了孩子幸福,就不要来到这世界上受苦吧。
孩子月份太大了,只好引产了。
医生推着铃铛出来的时候,水心和铃铛妈一起跑了过去。
铃铛紧闭着双眼,神色平静,躺在那里。
那些日子,铃铛妈就住在那里,照顾着铃铛。水心每天打着电话,说些让铃铛高兴的事,逗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