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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一连三天,白冰若白天都被石页占去,要么在疯居喝茶品茗,要么在凝眸阁听凌婉儿弹琴唱曲,要么在花园随石页一起整理花卉,总之,非常忙碌且不得空闲。

不过,石页叹口气,自己对她下的唯一一个命令是不想说话时可以不开口,结果,看着三天不吐一个字的白衣女子在花间培土,不禁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在浪费时间——显然柔情攻势不起作用嘛!

晚膳后,将保持不开口记录的白冰若送回毒院,直直冲入枫居,自窗户窜进去,无力地垮在椅子上。

“成果如何?”好笑地将茶递给要死不活的人儿,凌远枫剑眉微挑,感觉像是很久以前的事,距她上次闯入枫居。

“零。”不客气地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石页这才有力气坐直身子,忍不住冲他抱怨,“你那兄弟怎么想的,干嘛来那手儿?!”害得她进展全无!

他微微一笑,“我也不晓得。”怕是看出石页的企图了吧,而且绝对不相信她能做到。“不能打醒她吗,像婉儿一样?”

石页冷笑一声,“你在开玩笑吗?”对着那么一张脸,她怎么打得下去?!

“你偏心。”他扬眉,以婉儿的兄长身份指控。同样都是美人,为何遭受差别待遇?

哈地一声嗤笑,她睨他,“我高兴,你能怎样?”

“不怎样,”他能怎样?反正婉儿也不在意。“晓得毒鸿怎么评价你吗?”凌远枫忽地笑开,对上她好奇的眼,“——‘百闻不如一见’。”

果然是个疯子。

石页撇撇嘴,“不说他,你知道多少关于白冰若的事?”好奇地趴在案桌上,双手托着下巴,迫切地等待他的答案。

“并不多。”凌远枫悄悄后退拉开些距离,“以前她只来过几次。不过,似乎是一年前突然变成这样的。”以前多少还有些生气,现在整个一活死人了。

她无力地以额轻碰案几,散落的长发掩住半张小脸,随着她点头的动作来回飘荡,漾出别种风情。显然忙着哀怨的石页没发觉自个儿无意间流露的美丽,兀自叹息道:“好烦哦!根本不知道如何着手嘛!”

那么一个大冰块,想用体温融化她,只怕自己会先冻死。

伸手将她的长发揽到耳后,露出她白嫩的小脸,凌远枫笑道,“要不要换个方法,比如——曲子?”她睁开半只眼,斜睨着他,“感觉呀!老兄,没有感觉怎么唱?而且我也找不到适合白冰若的曲子。”

真是抓不到半点头绪啊!再次哀怨长叹,索性将整张脸埋入手臂中。

凌远枫看着趴着不动的石页,良久,声音低沉地开口:“什么地方,养得出你这种女子?”

石页没有回答,事实上,她压根没听见他说什么。

凌远枫绕至她身前,这才好笑地发现她又睡着了。“你——唉……”轻叹口气,他将她身子扶正,解下深色披风为她盖上。睡梦中的石页似有所觉般咕哝几声,如小猫般摩挲尚有体温的披风,然后,似满意了般唇角上扬,睡得更加香甜。

凌远枫放柔了目光凝着她含笑的睡颜,良久,轻轻吻上她的额头。

真是的,总是不经意勾引他……

时至十二月份,小雪又开始飘飞起来,白茫茫的煞是好看。

一行人移至凝眸阁主屋闲聊,水月柔与阮娘亦拿着刺绣过来凑热闹,基本上全员到齐,除了忙于年底分红、分身乏术的凌家堡堡主及总管。

窗外,雪花飘飞;屋内,箜篌吹响。

白冰若依然站在角落,紫眸透过窗子怔看着外面的雪景,耳听着凌家小姐吹出的曲子,常年不化的冰眸迷离了些许。

待一曲终了,石页很是捧场地拍手,“婉儿,没想到你精通这么多乐器。”凌婉儿轻饮口茶,这才笑道,“过奖了,这曲‘别江南’是南方特有的小调,延歌托人捎的曲谱。”

“哦,”石页轻讶地扬眉,“婉儿,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告诉我?”

美人倾城一笑,“白姑娘亦擅于抚琴,而且,”突然眨了眨无神的美眸,凌婉儿笑得顽皮,“听说她是南方人哦!”

石页眉梢一挑,转看向窗前的白衣女子,刚好捕捉到她甫自窗外撤回来的视线。

白纱轻晃,随即下垂了些许。

石页脸上渐渐露出笑容,很诡异的那种。

凌远枫推门进来,正好撞见她的笑容,不禁扬了扬眉,“石页,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石页撇撇嘴,搬来一个闲置的小案几,摆上七八个大小不一的茶杯,又抢过凌远枫手中的茶壶,道:“婉儿,你精通乐器,我也不敢班门弄斧,”一一往茶杯倒入不等的茶水,将茶壶塞回愣住的凌远枫手中。“叮!叮!噔!当!”翻出一双竹筷,一手拿一只挨个敲击茶杯,“不过茶杯么,”她嘿嘿一笑,“你不一定玩得过我。”

拖来把椅子坐在小案几前,一筷子挥退凑上来的独孤名,于众人好奇又狐疑的目光中,开口道,“这首曲子,对我不具任何含义,可别误会哦。”笑了笑,然后,轻轻扬手。

水量不同、大小不同的茶杯,因敲击的力道不同,震动的程度不同,自然发出叮当不同的声音。石页正是利用这七八个高低粗细不等的音符,巧妙地安排顺序,编织出了清脆悦耳、简单动人的旋律。

美妙的前奏后,石页一手敲杯,另一手端起茶一饮而尽。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清脆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闻声一震,凌婉儿更是差点摔了茶杯!“请将眼角的泪拭去——”

想起石页方才的说明,众人这才安下心,静静听曲。

“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伴随着错落有致的叮当声,沙哑温柔却伤感的嗓音如情人低喃般动人——“前方的路虽然太凄迷,请在笑容里为我祝福;虽然迎着风,虽然下着雨,我在风雨之中念着你——”

没有含义么?紫眸悄悄抬起,静静望着屋子正中的女孩。

“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会更加珍惜自己;没有我的岁月里,你要保重你自己——”

怎么听都像要离别的感觉,凌婉儿眉头又皱起。

“你问我,何时归故里?我也轻声地问自己,”闭上眼,石页轻轻敲击着茶杯,“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敲击声停。

一片寂静中,清脆的声音低柔舒缓地轻唱:“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睁开眼,石页静静看着屏息的凌婉儿,顿了顿,再次扬手击杯,“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手停,音落,曲终。

良久。凌婉儿轻轻拍手,“石页,想不到你还藏着这一手,”居然以茶杯当乐器?“我甘拜下风哦!”

白冰若垂下眼睑,的确了得。

石页则将茶杯一一归位,把所有的茶水倒入一个大茶杯中,送到凌远枫手里,后者仅是无奈地扬眉,倒也没有拒绝。

“大约在冬季,”笑着说出曲名,石页抛给凌婉儿一个媚眼,也不管她接不接收得到,“额外的奖励。”

奖励?凌婉儿了悟地窃笑,“多谢喽!”“不客气,希望你能受用。”石页笑笑,眼底快速闪过一抹贼意,就不知这个凌家小姐够不够聪明了。

她话里有话!凌婉儿微笑之余,心头忽然冒出这个念头!

“小娃儿,你真的不考虑嫁给我儿子吗?”再次领略别样魅力的独孤名不甘地凑上前,这么有趣的儿媳,他真的不想错过啦!

石页倒杯茶灌入口中,懒得理无聊人士。

气闷的独孤名眼一斜,瞥到最佳出气筒,立即迈向角落,扬手就是一鞭!“都是你!贱——”背后突来袭来冷风,立即回鞭一扫,长鞭划了一圈,又直直朝白衣女子劈头盖脸地挥去!

将茶杯卷回案几,凌远枫连忙掠向角落,因方才砸出茶杯的石页已经挡在依然一动不动的白冰若身前!“石页,让开!”该死!她充什么英雄?!

“小娃儿?!”独孤名亦是大惊,眼见第二鞭就要收势不及地打在石页身上,突地长鞭被另一条黑色鞭子缠住,硬生生止了去势,险险停在石页的小脸前!

这几下迅捷无比,看得所有人心惊肉跳!

凌婉儿亦不自觉地站起身来,为这诡异紧绷的气氛凝了黛眉。白冰若是唯一自始至终无动于衷的人,尽管白纱被第一鞭掀起半边,露出半张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容。

收回黑色鞭子,独孤鸿瞥了眼忙着替白衣女子检查伤势的石页,又冷冷看回一旁尚未回神的老子,“别伤了石页。”不然凌会抓狂。

冷心冷情。

石页冷眼看着深色鞭痕自白衣女子颈上一路向下延伸至衣下,又看向冰冷空洞仿佛伤不在自己身上的紫眸,忍不住微微颤抖,“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像是在轻轻哄着白冰若,压抑般将她的面纱重新盖好,声音沙哑温柔,“你够坚强的了,真的。”

这丫头在说什么?独孤名收回鞭子,不明所以地皱眉,“小娃儿,没伤着你吧?你不是怕死得很吗,干嘛护那个贱——”蓦地说不下去,因为石页突然转身盯住他,以前所未有的诡异眼神。

“你打女人?”清嗓温柔得令人发毛,配上石页此刻清澈却犀利无比的双眸,更显得诡异心惊,“——嗯?”步步逼近微微错愕的老头儿,一把将凌远枫拉到身后,“你,护一下她。”头也不回地下完指令,石页专心盯住眼前的人,“老前辈知不知道,打女人的男人叫什么呢?”

纵使身经百战如独孤名,仍是被她莫测高深的眼神及气势震了下,“小娃儿,你没疯吧?”

“懦夫!”

所有人闻言变色!独孤名更是沉下脸,“小娃儿,你可别得寸进尺!”他是相当中意这个小疯子,可也不代表她可以任意辱骂他!

“我说错了吗?”石页冷笑,曾经清澈如婴儿的双眼此刻充满了恶毒的嘲讽,“我不喜欢攻击别人,独孤名,”一字一顿地直唤他的名讳,连凌远枫的沉声警告她都置若罔闻,“别再故意伤害白冰若,不然——”

“石页,”独孤名冷笑打断她,“你以为你命令得了老夫么?!”自以为是的女人!

“也就是不同意喽!”她扬眉,竟然开始咔咔扳动手指关节,像是准备大干一架般。“小娃儿,不是我说,你想赢我是绝对不可能的!”独孤名挥挥手,决定不与她一般见识。

“你没听过,不战而屈人之兵么?”拦下转身打算离开的老头儿,石页甩甩手,笑着一脸邪恶,“还有就是——攻心为上。”

独孤名挑了下眉毛,“小娃儿,你懂兵法?”她倒底还有多少本事?

“哦不,我只是背来唬你的,”石页摇摇头,笑得可恶至极,“可你真的惹火我了。”慢慢绕着他转了一圈,诡异的笑眸对上他冷酷的眼,“无心无情吗,独孤名?”

“小娃儿,你在故弄什么玄虚?”双手抱胸,独孤名高高在上地看她耍把戏,却没来由地一阵心虚,为她此刻犀利无情的眼神。

“玄虚?哦没有,”石页微微一笑,无视旁人的异样目光,径直靠在窗前,看向始终低垂着眼的白冰若,“我只是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不喜欢白小姐?仔细想想,你似乎一直对她很坏,”歪着头,故作天真道,“又打她、又骂她,好像她跟你有仇似的——”

“你猜对了!”独孤名突然哈哈大笑,“她就是我仇人!你以为我为什么让毒鸿把她掳来?就是为了折磨她!让她的家人跟着受罪!!”

石页沉默了下。白冰若依然毫无反应,倒是旁人倒抽了口气,连独孤鸿都微微拧了眉,瞥向白纱下无动于衷的容颜,原来她早就知道了?什么时候——一年前?!

“独孤名,”石页抬起笑脸,蓦地一拳重重轰上他脸:

“你******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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