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至花死的草】
小花与顾安都是贴身之人，否则上官青娥来这里也不会带这两人。都是自己人，便没了避嫌的必要。
顾安拿着药瓶纱布一类的东西推开门，两眼眯成了一条线，向上官青娥笑笑，“少夫人好！”
虽然不需避嫌，可必要的矜持上官青娥还是有的，娇羞地回应一声便坐在一旁兀自甜蜜去了。
“四哥——”顾安靠到床边偷偷地一竖大拇指，“成了？”
“成了。”小四点点头，旋即回神，我他娘的跟你说这事干什么？伸手在顾安头上赏下一个暴栗，“你丫挺的没事是不，瞎打听什么？老子还没跟你算这账呢？”小四指着额头龇牙咧嘴的说着。
顾安连连赔笑，“四哥，意外，一切都是意外。您老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来，我给你换药，嘿嘿！”
额头的伤其实不重，不过破了一层皮，一夜过去伤口已经泛起了白晕，估计再个三两天便能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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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粉制作，消耗的花瓣量极大，往往一斤花瓣也不一定能提炼出一盒上品脂粉。顾家虽然拥有几十亩的花圃，可是时已入秋，再不似夏日里花叶繁茂，如今开着的无非一些ju花、芙蓉等常见花朵，偏偏这些花并不是制作脂粉的最佳材料。
每个秋、冬，皆是让上官青娥焦头烂额的时候。这个时候商铺的声音恰恰是一年之中最好的，可偏偏，这时候又是无花的时节。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无米难开灶台，自然焦头烂额。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一阵花瓣本来就欠缺，可是日前看管花圃老田头却急匆匆地跑回清水镇报信，花圃的花枯萎了大半。
这无异于晴天霹雳，所以上官青娥马不停蹄地便赶了过来。
“这么说，娥儿到这里来不全是为了躲我？”听顾安说完事情的缘由，小四琢磨着点头。
顾安却是惊奇地道：“少夫人干什么要躲你？”
“啵”地一个暴栗在他头上炸响，小四起身走出竹屋，“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躲我？对了，她们去哪里了?”
她们指的自然是上官青娥和小花，用过早膳这一主一仆便急匆匆地离开了，也不知道去做些什么。
“去了花圃，要不我们也去看看？”顾安走过去拿起一把镰刀，在空中狠狠地挥了挥。
看着顾安苦大仇深的挥刀，小四狠狠一瞪眼，“你拿把镰刀挥来挥去的干啥？”
顾安苦着一张脸，委屈地道：“还不是老田头那怂，花圃里存了几月的杂草不除，害得花儿都萎了，这不我都来这里当了几天苦力了。”
呵呵，找个老头护花，那还能好了的？
“你小子天生就生了一张懒嘴，好吃懒做。除除杂草就嚎开了，要这样你怎么养你家小花？”
顾安憋着一张嘴，“四哥，别这么说兄弟。论起勤奋来，兄弟那可是天上少有地上无，要不咱家小花还真看不上我，嘿嘿，这可不是吹的，咱家小花说了，我是她见过的最好的男人。嘿嘿……四哥你只是没见过花圃里那迹象，那些枯了的杂草叫做马芹子，味道辛辣，人还没走近就该被熏死了……”
最好的男人？也只有小花才有那种眼光……小四看着关得意地样子摇摇头笑着，不过听到马芹子的时候他骤然一愣，“等等，你说那杂草是什么？”
“马芹子啊？”
“你确定是马芹子？”
顾安不明所以，四哥这是怎么了，竟然对杂草有这么大的兴趣。不过想起花圃里的那些杂草他就极其厌恶，他才没有小四那么“没有出息”好奇一堆枯败的杂草，这名字是老田头说的，“反正是老田头说的，他养了一辈子花草，应该不会错吧？”
这夯活，却只是一块无料的肉。小四摇摇头，还是自己去看看，如果真的是那玩意儿，可就发了。
“走，带我去花圃瞧瞧。”
顾安一愣，忙道：“四哥，你也去？我跟你说，那味道真的很难闻，熏的人直想作呕，你还是别去了吧。”
“怂——你一个大男人还不如两个女子，就这么点出息，怕一辈子也只能娶到小花了！”小四摇摇头，臭？要真是马芹子，那便只有芳香馥郁。嘿嘿，只不过这种香味可不是一般人能够闻的习惯的。
顾安却是不满小四抨击小花的话，嚷嚷着喊道：“四哥，你这话我便不能同意了。娶小花怎么了，小花贤良淑德，温柔体贴，最重要的是分量够足，很有安全感。嗳——四哥，你不知道，小花能够抱起我呐，天啦，她可是我见过的力量最大的女人。啧啧，四哥，你是不知道女人抱起来的那种滋味，两个字——踏实，呃，又或者是美妙……”
日，看来吃软饭是有悠久历史的！小四摇摇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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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圃是从山上开出来的，一层一层跟梯田差不多，自上而下种了很多花草。不过此时入眼尽是破败，根根枯褐地枝头狰狞地指着天空，秋雨刚过，褐黄地枯草匍匐在湿漉漉土地上宛若朝拜的信徒。
第一层是玫瑰园，深绿的叶子，黑色的刺，独独没有殷红的花。再下去有胭脂花、月季、牡丹、金钟、丁香、紫藤、玉兰等花类的圃园，不过基本上也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丛丛枯败地枝叶。
最下层是一田ju花和一田芙蓉。芙蓉田里，花叶无色，一个佝偻身形的老头正挥刀割着一堆堆杂草，从他的动作来看，似是充满了愤怒。小花挽着衣袖将老头割起来的草滚成堆，然后用竹篾扎成捆，看她的样子，也是一脸牢骚。
把整个芙蓉田望了个遍，小四终于找到心中牵挂的那个落寞悲戚的身影。上官青娥的衣袖挽到了手肘处，露出两段藕节般白皙的手臂，额头上香汗岑岑，眼里尽是惋惜和无助。一张樱桃小口不时哀叹一声，脚下的秀足更是不停地踱着……
小四看得心里一酸，连忙喊道：“小花，别那么用劲，会把这些马芹子的果实全弄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