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金梓月只觉的自己冷的下一刻就要被冻僵了,她似乎又回到了她的小屋,自己的心脏又一次无征兆的开始罢工,她拼命的想移动到床头,将桌子上的药拿起来,只有一个手臂的距离,对她来说似乎就像是隔着一道天堑,当她的手臂无力的垂下时,远远的她似乎听到一片欢声笑语,就好像是天国里面传来的幸福声音,然后声音越来越远,她再也听不到了。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她没有立刻睁开眼睛,听到爸妈低低的带着焦躁和不耐烦的声音,“怎么又犯病了,好不容易带着梓星去一趟游乐园,回来就看到她这个样子,若是出了什么事,还不定被人怎么指着脊梁骨骂我们呢。”
“唉,关键是把梓星吓坏了,刚刚哄了大半天才把她哄好,待会我陪她去睡,你守着她吧,别再出什么岔子。”
“怎么又是我守着她,你来守,我去陪梓星。”
她听着父母的相互推诿,只觉的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角边流淌下来,她想忍住,可眼泪就像一条不听话的小河,怎么也停不下来。
“她怎么哭了?梓月,梓月,醒醒?”
她闭着眼睛,闷闷的说:“爸,妈,我没事了,你们去陪梓星吧。”说完没有勇气看爸妈的脸色,将被子直接拉过头顶,把自己蒙了起来,她终于可以睁大眼睛,她听说哭泣的时候如果仰起头,泪水就会倒流回去,她在被窝里面使劲向上扬起了头,可是眼前却慢慢变得漆黑一片,阴冷一片,天地间似乎只余下了她一个人。
“我是个多余的。”金梓月的内心不断回响着这一句话,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她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心脏,每一次的呼吸带着慌乱的悸动,就在她觉得似乎下一次心脏就要因为不堪重负而停止的时候,面前出现一个小小的,脸上布满黑色绒毛的驼背女孩,她正在定定的看着金梓月,目光极为木然。
金梓月用泪眼看着她,“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
小女孩只是将木然的眼珠转了转,却还是不说话。
“你也一个人吗?,你的爸爸妈妈怎么让你一个人来这么黑的地方?”金梓月继续问道,小女孩却依然不语。
“我知道了,你是个哑巴,所以你的爸爸妈妈也嫌弃你了,也不要你了。”金梓月的眼泪流的更加汹涌起来。
随着金梓月伤心的哭泣,小女孩木然的眼神,渐渐也变得悲伤起来。
金梓月看着小女孩,如同看到委屈不已的自己,于是她伸出双手,将小女孩搂进了怀里。女孩一开始有些无措,然后她试着抬起纤细的双手,抚上了金梓月的背,又学着金梓月的样子,双手渐渐搂紧了金梓月。好软,好温暖,小女孩的脸上流露出舒适的表情,微微翘起嘴角,用头蹭了蹭金梓月的肩膀,金梓月不由将她搂的更紧,可怀中的小女孩却渐渐变淡,最后化成点点光点,消失在金梓月的怀里。
“怎么不见了,小女孩?你到哪里了……"金梓月一下子急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着地上,面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磐云门的掌门,一个是那个美的不像男人,叫做刘渠荷的,看到他们的古装打扮,金梓月才清醒过来,怎么会做关于上一世的梦,自己已经回不去了,怎么还是放不下呢,却还是心下黯然。
刘渠荷饶有兴致的看着金梓月略带悲伤的眼神,看起来她的确是不一样啊。
莫柯则是惊异于金梓月身上的黑色绒毛和尖利的倒钩瞬间褪去,只余脸上绒毛依然还在,想来应该是妖族的某种秘法吧,不知对她将来修炼有何影响。
莫柯想要开口,却发现面前的女孩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字。于是说道:“我给你起个名字,可好?”
金梓月抬起头,看来莫柯一眼,不卑不亢的回答道:“我有名字,我叫做金梓月。”
莫柯愣了一下,而刘渠荷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真是有趣啊,如此直接的拒绝掌门,简直同自己有一拼啊。
莫柯不理会刘渠荷恶劣的笑声,接着说道:“我刚刚替你检查过,你身上督脉和阳跷脉未通,若想成为我磐云门正式弟子,入门修炼,必须先将你督脉和阳跷脉打通,你可忍的住其中痛苦?”
金梓月蓦然想起了为帮自己打通经脉而受伤的林婆婆,只见她腾的站了起来,就往外走去。一股大力忽的又将其扯了回来,莫柯脸色微愠:“你要做什么?难道你竟忍不住其中痛苦?你可知天下间有几多凡人,费尽心机,欲要踏入修真一派?莫说忍受打通经脉之痛,便是更大的痛苦也忍得。”
金梓月说道:“莫掌门,我要回去看林婆婆,她被百花羞打伤,如今生死未卜,我要先回去看她,经脉一事,以后再说。”
莫柯看着金梓月,心里闪过那个熟悉的身影,当年她也是经常为别人之事忙碌非常,总是将自己之事放置身后。
“林婆婆的事情,我自会安排其他人,你只需好好坐下便可。”莫柯说道。
“我要亲自看了才能放心,请莫掌门放我回去吧。”金梓月求道。
“让你坐下就赶紧坐下,别浪费我的时间,你就算赶了回去,也没有灵药为你受伤的林婆婆治伤,唉,还真是麻烦。”刘渠荷一脸不耐烦,取出一只纸鹤,轻轻一挥,便变做真正的仙鹤飞走,“我让我那恒阳徒儿去为你林婆婆疗伤,你可放心了?”
金梓月还在犹豫,不太放心那个娃娃脸的楚恒阳。
“哼,你还不盘膝坐好,若再推诿,我现在就去把你的林婆婆杀了。”刘渠荷说道。
金梓月一听怒视刘渠荷,可惜自己在他面前就如一只可怜的蚂蚁,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如今,他们既然要为自己打通经脉,就依了他们,以便增强自己的实力,若是林婆婆有何不测,自己也能够有实力为其报仇。
想到此,金梓月问道:“我要怎样做?”
不错,还算是识时务。刘渠荷说道:“盘膝坐下,不管待会多疼,都要保持清醒,记住灵气的运行路线。”
金梓月依言坐好。莫柯将九转灵芝取出,运用灵力,向九转灵芝压去,只见九转灵芝在压力之下,渐渐变成液体状,莫柯向刘渠荷看了一眼,刘渠荷点可点头,从液体中抽出了一丝,从金梓月头顶百会穴中输入进去。
金梓月上一世打过无数的针和吊瓶,还开过一次胸腔,可是从未被人这样将液体生生灌入体内,她不仅尖叫出声,冷汗瞬间湿透了她身上被百花羞扎的破破烂烂的衣服。为什么没有吊瓶和输液管啊,金梓月内心无限腹诽。
接着她感受着这些液体滚烫着进入她的血液当中,金梓月只觉是将她的血管放在开水中煎熬,她不由想挣脱躲开,可惜莫柯似乎早已料定她会如此,将她死死定在当场。
金梓月挣扎不动,只好大喊大叫起来。刘渠荷被她叫的心烦,“闭嘴!”就见莫柯手指一动,金梓月竟发不出声音来了。
灵芝液在金梓月的拼命忍耐当中缓缓进入她的督脉当中,一路顺利往下走到大椎穴时,便被硬生生阻挡下来。刘渠荷见此,控制着进入到经脉当中的灵芝液,用灵气开始催化。刘渠荷一边控制灵芝液不与金梓月的血液交融,一般催动灵气将灵芝液化为精气,冲击堵塞的大椎穴,如此一心两用,不愧是当年磐云门仅次于彭容若的天才高手。
金梓月的嘴唇已被她咬的稀烂,泪水和汗水交集在一起,整个人如同从水中捞出一般。莫柯见此,将一块似金似玉的长条塞入金梓月的口中。
九转灵芝果然药效不凡,堵塞的大椎穴已开始隐隐松动起来,刘渠荷不断加大灵芝液的输入,经过两个时辰的不断冲击,终于将大椎穴被冲了开来。饶是刘渠荷修为高深,也不由累的满头大汗。
刘渠荷顾不得擦去汗水,控制灵芝液继续往下,却蓦然惊呆,按说两个穴位之间,经脉的流通应该是畅通的,一般说来,经脉不通只是穴位不通,打通穴位之后,经脉便应是畅通的了。可灵气通过可金梓月的大椎穴后,竟然还是走不下去,刘渠荷不由纳罕。不管如何,只要不通之地,便以灵芝液冲开便是,于是刘渠荷继续控制着灵芝液往下冲去,他感觉到自己如同是在冲击一个又一个排列起来的穴位一般,每走一步都极为困难。如同又往下走了一个穴位,刘渠荷对莫柯说道:“快用凝气丹为我补充灵气。”
莫柯忙拿出一瓶凝气丹,刘渠荷一吸气,竟将整瓶丹药吞入腹中。莫柯又拿出一瓶,将一枚凝气丹喂入金梓月的口中,金梓月此时已痛的的接近昏迷,当她觉得自己就要痛晕之时,喉中一凉,一股清凉之气,让她已然混沌的头脑变得清醒,接着又开始忍受煎烫血管,刀挖穴位之苦,她虽然也会痛的大叫流泪,却没有喊过一声放弃。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就在刘渠荷和金梓月两吃了不下于十瓶的凝气丹时,刘渠荷终于将督脉中的至阳穴冲了开来,接着灵气一路往下,畅通无阻,金梓月的督脉终于被打通了。此时的刘渠荷面色苍白,同金梓月一样如同从水中捞出一般。
莫柯看了看所剩无几的灵芝液,不由摇头苦笑,一条督脉竟然用了将近一整只的九转灵芝,接下来的阳跷脉可如何打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