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上海）崔立
上午，司机小李见局长开车进来时，居然惊异地发现，车前面的保险杠被撞得歪歪扭扭的。而且，保险杠上隐隐还有了些血迹。
车子是昨天下午局长开出去的。
看着歪歪扭扭的保险杠和上面的血迹，小李额头上的汗马上就下来了，小李一下就闪出早上看的新闻：昨晚深夜，本市市区发生一起车祸，造成一个行人重伤，肇事司机逃逸，伤者至今还未脱离危险……
难道？心里一片慌乱的小李忙看局长，局长却显得一脸轻松，并且很平静地把钥匙扔给小李，说，昨晚不小心撞死了一头猪，过会儿你把车开到修车厂让他们好好给修一下。
小李看了看局长，想问，张了张口，还是不敢问。
去了修车厂，小李刚找了张椅子坐下。
一部警车就在马路边停了下来，下来了两个警察，一胖一瘦。
胖警察看了车子前面的保险杠上的血迹，又看了小李一眼，问，这保险杠咋撞成这样啊？
小李故作镇静地说，是，是我昨晚开车不小心撞死了一头猪。
猪？胖警察乐了，好端端的车怎么想起去撞一头猪呢，你有证明吗？
小李摇了摇头。
胖警察又问，昨晚，车是你开的？
小李犹豫了一下，可不能说是局长开的，局长往日对自己可不薄啊。小李就点了下头，说，是的。
昨晚本市发生一起交通事故，肇事司机逃逸，你知道吗？胖警察看着小李，说。
知，知道。小李说。尽管小李极力抑制着自己内心的紧张，但额头的冷汗，还是忍不住往外冒。
那你随我们去一趟警察局吧。瘦警察冷冷地说了句。
于是小李上了警车。
在警察局，小李被盘问了半天，一口咬定确实是撞死了猪。胖警察摸了摸脑袋，就打了小李局长的电话，局长接了电话，说，我马上来。
局长来了，也说是撞死了猪。局长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今撞死猪一头，赔偿2000块人民币。署名是郑直。郑直是局长的名字。
这么一来，就证明车是局长开的了。
局长一切入，这个事情就一下子被放大了。如果真是局长开车撞的，那这事就不仅仅是肇事逃逸那么简单了。
胖警察和领导汇报了下，领导把检察院的同志也请来了。
检察院来了个张姓科长，张科很细致了看了下局长和小李的笔录。局长还显得有些委屈对张科说，这撞死猪的钱，我刚去财务那里报销过。
如此一来，张科和瘦警察就跟着局长一起去了局里，去证实局长是否真撞死了一头猪，还因此赔了2000块钱。而胖警察则去找那个被撞死猪的主人调查这一情况。
张科翻了下财务做的账，还别说，真翻到局长报销撞死猪的记录。
正说着，瘦警察腰间的手机就响了。
瘦警察出去接了电话。
瘦警察走出去好一会儿。
回来时，瘦警察显得一脸轻松。
瘦警察对张科说，两个消息，一个是我的同事已找到被撞死了猪的主人，证实确有此事；第二个是肇事车主找到了，制造车祸的并不是这部车。声音尽管很轻，但局长和小李都看到了，马上就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不过，张科翻完账本，忽然问，我看了下你们报销的记录，您的车从去年到今年，居然撞死了七十七头猪，对吧？
小李愣了愣，尴尬一笑，忙说，对，对。
张科又说，可我翻过这部车的修车记录，除了这次外，这车好像从没去修理过啊。
张科还说，在你的车上，我翻到了本市“巾帼”娱乐城的发票，发票的数额，和你撞死猪所报销的金额出奇地相近啊。
小李说不出话了。
小李忙去看局长。
小李就看到局长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