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念睁开眼,一股潮湿的腐臭味深深刺激着他的鼻腔,他皱着眉咳嗽了两声随后缓缓坐起身子,一阵晕眩瞬间刺激着他的大脑。他按了按太阳穴,随后抬起头四下张望了一番,才发现他现在置身于一座山洞之中。齐靖何躺在离自己不远处的一张石床之上。他面前生着一堆火堆,火堆对面一名戴着兜帽的男子坐在火堆旁,安静地看着西门念的那把银剑,一语不发。
西门念仔细地打量着这名男子,然而他头上的兜帽压得很低,他完全无法看到他的脸,他谨慎地问道:“这位大侠,是你救了我们吗?”
男子身体微微一晃,像被惊醒了一般,缓缓抬起头,透着火光西门念隐约能看到他尖尖的下巴以及饱满的下嘴唇,他朱唇微微晃动,声音动听悦耳:“你醒了。”说着他缓缓站起身来,将西门念的银剑搁在墙角,“既然你已经醒了,那也就没有我什么事了。至于你的朋友我已经替他处理过了伤口并无大碍。带着你的朋友离开玄族,永远不要回来。”
西门念一听脸色一变感到十分惊讶,问道:“为什么?”
男子回答,默默转身向着洞外走去。
“你等一下。”
西门念爬下石床一个踉跄,两腿一软跌倒在地上。
男子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看了西门念一眼随后冷冷说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也去不了,看来是我多心了。”
西门念费力地爬了起来,倚着石床看着那名男子随后问道:“为什么不让我回玄族?”
男子转过头背对着西门念语气如同一张白纸一般不添加任何情绪说道:“玄族即将迎来一场浩劫,这场浩劫不是你能干预的,所以奉劝你赶紧离开玄族。”
西门念听后不由笑了起来:“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男子侧过头看了他一眼随后说道:“玄族的皇子。”
西门念岁哟有些惊讶但是仍旧点了点头一脸严肃斜着头问道:“那你又是什么人?”
男子沉默着没有说话。
“是玄族人?”西门念问道。
男子默默点了点头,
西门念笑了笑问道:“既然如此,那你现在是要回玄族去吗?”
男子有些不解转过身,看着倚着石床的西门念淡淡问道:“你什么意思?”
西门念微微一笑:“不回答就是默认了。”随后他笑了笑目光坚定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这场浩劫究竟是怎样的劫难,但是就连你这样玄族普通的子民的都选择勇敢面对这场浩劫,而身为玄族皇子的我却要逃跑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
男子语气变得凌厉起来:“你不知道这次浩劫很有可能颠覆玄族现在的皇室宗亲的统治。”
“那我岂不是更应该回到那里,”西门念不以为然说道,说着尴尬地自嘲说着,“虽然我连进玄族主城的资格都没有,但是我是在玄族皇城降生的,虽然我唯一最亲的母妃已经辞世但是那里还有我的......”西门念说着顿了顿,他开了开口撕咬说着什么但却又咽了回去,此时他脑中浮现出许多事情,让他嘴也无法说出那个字眼,可以说在他心中被那个涵盖着那些人一个个地都令他失望透顶,伤透了他的心。他抿了抿嘴随后缓缓开口,“我的亲人。”
男子不由得怔一怔,他叹了口气随后问道:“你确定非去不可吗?”
西门念坚定地点了点头。
男子看着西门念沉默了许久随后淡淡开口说道:“若是你真的打算回到玄族,那就去找李昭羽的旧部,带着他们一起回到玄族。”
西门念怔怔一惊,随后不解地问道:“临水氏族?为什么要带着临水氏族回到玄族,玄族究竟要发生什么事?”
男子叹了口气,他低着头目光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火堆随后缓缓开口:“玄族那些窥视权利的暗流即将涌动,从你进入真灵轩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促成这场战斗的打响的理由,业火即将蔓延整个皇城帝都。”
西门念听后脸色大变,他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竟然会为玄族带了如此巨大的灾难但同时他对眼前这个男子身份亦是好奇无比,他缓缓开口,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墙角西门念的那把银剑之上,“重要的是你要清楚你是什么人?”
西门念有些糊涂呆呆地看着面前这名男子。
“这把剑有名字吗?”男子突然发问。
“叶瑶。”西门念谨慎说道。
“那是你母亲的名字,”说着男子点了点头,“不错,这个名字很适合这把剑。”
西门念顿感惊讶,“你是怎么知道这是我母亲的名字的?”
男子转过头看着一脸谨慎的西门念随后叹了口气:“世人皆知玄族皇城有一名叶妃,但又有多少人知道其实这个叶妃就是北枫家的北枫荨呢。”
西门念听后不由得攥紧了拳头:“你究竟是什么人?”
男子缓缓转过身去,他语气平淡无比:“我早就说过我是谁不重要。这把剑既然是你母妃留给你的请你一定要妥善保管好。切不可让心怀叵测的贼人夺了去。”说着男子迈开了不妨朝着洞外走去,“时辰不早了,我也该走了。这里很安全,你们完全可以等康复再从这里出去。”
西门念紧紧盯着男子离去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男子的背影让他想起了一个熟悉的人,一个曾经一直憧憬着,向往着那个人。
说道玄族的皇宫,现如今最得宠的莫过于二皇子生母琼妃。春夏季,每日清晨她都会带着随从前往湖心亭用早膳,此刻他一身红衣丝薄如蝉翼长长的披肩挂在胳膊上拖了老长,她虽并无浓妆铺面,但举止投足之间,充斥着魅惑,她头上戴着一只造型独特的头簪,从精细的做工以及上面镶嵌着的华贵的珠宝不难看出,这是一件孤品。她走路高昂着头,所用角度也是心机满满恰巧可以让路过之人能够清楚的看见那枚头簪。她走路向来昂首挺胸,就连她随行的侍从们都是一脸鄙夷地看着其他宫殿的下人,有得甚至连嫔妃都不正眼瞧上一眼。再看她所用的膳食,虽是清淡小菜但却做工精细,形态各异,放眼整个玄族皇城内清晨便有资格享用这般早膳的绝不超过三个。
她翘着兰花指,从翡翠碗中勺出了一口中一点一点地泯入嘴中,姿势娇媚做作但却不失优雅高贵。
“儿臣拜见母妃。”
西门泰迈着优雅的步子出现在湖心亭中,向着琼妃跪礼施安。
琼妃看见西门泰自然是笑得嘴都合不拢,招呼着西门泰一道品用早膳。
西门泰站起身来,示意周围下人退下。
琼妃剑西门泰此举深知爱子有事相商,但从以往西门泰的表现可以看出但凡需要和自己商榷之事定是好事,且已经十有八九,想着她不由得咧嘴笑了笑,问道:“又有什么事,要劳烦你母妃?”
西门泰听后喝了一口清茶随后笑着,言简意赅地说了四个字:“大事将成。”
“哦?”琼妃不以为然地喝起了一口粥,神态自然地问道:“这么说你抓到太子把柄了?”
西门泰叹了口气,神态做作地说道:“只怪我这皇兄啊,咬我们咬的太紧,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死咬着我们不放都跳到染缸里了,母妃觉得他还洗得白吗?”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让太子歇着呀?”琼妃说着又泯起了一口粥,随后用绢帕擦了擦嘴扬起嘴角问道。
西门泰说着拿起一块高点轻轻地咬了一口随后笑了笑说道:“母妃也是心急呀,这才刚把他抛到染缸里的棋子捞上来,总得晾一晾挤出点什么吧?”
琼妃娇媚地看了他一眼,问道:“那挤出什么没有?”
西门泰淡淡说道;“都是些没有的碎渣。”
琼妃显得有些惊讶,“既然是没有的东西那为何不处理掉呢?”
西门泰听后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这挤出了东西虽说没有什么用,但是这枚棋子可是与众不同。”
琼妃倍感好奇,问道:“是什么样的棋子竟然能让皇儿如此高兴?不妨说出来让母妃乐呵乐呵。”
“骆秉川。”
西门泰说完这个名字随后似笑非笑地拿起面前的糕点又吃了一口,淡淡问道:“不知母妃觉得这枚棋子如何?”
琼妃有些疑惑,说道:“这骆秉川是先帝护国五臣之一骆天书的儿子,早些年间因为那场大事便失去了音信全无,不少朝中大臣都断定他已经死在那次事件之中了吗?”
西门泰笑了笑,“他并没有死,反倒是摇身一变成了真灵轩的掌柜的,金胖子。”西门泰在说金胖子名字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语气,似乎是想让琼妃听得更清楚些,又似乎是在像琼妃显摆着什么。
“是他?怎么会是他呢?”琼妃倍感不解。
西门泰轻轻一笑露出一排皓齿显得得意洋洋,说道:“所以我才说西门韶为了咬我们自己都栽进了染缸了呀。”
琼妃听后不由得抿着嘴笑了起来,她收敛了心中喜悦随后接着问道:“那你是如何捉住骆秉川的?”
西门泰说着不由得看向琼妃随后挑着眉说道:“这还多亏了母妃那个死对头叶妃的儿子。”
“西门念?”琼妃更是困惑,“他不是被陛下逐出城外了吗?又怎么会出现城中而且还助你抓获骆秉川?”
“不知道出于什么缘由他似乎也在追查灵具一事,巧的是他居然也查到真灵轩。”西门泰淡淡说道,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琼妃不由得笑了起来:“原来你早就知道金胖子有鬼。所以才故意买通广芝阁的船家让他们帮你走私货物?”
西门泰会心一笑:“世人皆知这广芝阁有太子撑腰,在太子的地方出现这样一批货物难免会引起器具宗的注意,自然会派人调查,更何况曾逸早早的就是我们的人了。这消息自然会落到我们自己手中。”
琼妃听着打心底高兴但仍旧有一丝疑虑,问道:“可是西门念这个小鬼又怎么会替你出面捉了骆秉川这样的人物?”
“怪就怪西门韶太过于溺爱这个小皇弟了,他一味的打压这西门念那个小鬼就是想让他远离皇城这个是非之地。即便是被西门念一直怀恨于心也在所不惜。”说着他摇了摇头,叹着气说道,“人性呐,简直愚蠢之极,虚伪的我都想吐。”西门泰说完不由得阴笑起来,“不过现在好了,西门韶这么重要的一颗棋子落在我们手中我不相信他还能撑得住气。”
“你的意思是?”琼妃突然抬头眯着眼看着面前自己的皇儿问道。
“昨夜原本我打算将金胖子连同西门念一道抓获,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白衣男子将西门念救走了。”西门泰说着脸色不由得凝重起来。
琼妃也是脸色大变,问道:“什么人竟然这么大胆?”
西门泰突然阴诡地笑了起来:“除了西门韶还能有谁?”
琼妃不由一怔。
西门泰看了琼妃一眼随后笑着说道:“不过没关系,他这一出手反而对我们有利。”
琼妃万般不解道:“这还有利?”
西门泰呵呵笑了起来,“母妃,既然西门韶出手了就说明了他已经黔驴技穷了,现在且不谈我们在皇城中势力,就连霍路都是我们这边的人了。他安插金胖子无非就是想借机削弱我们的势力,如今金胖子落在我们手中,他这一出手就表明了他已经手下无人了。”
“你想怎么做?”
“再关上金胖子一些时日,说不定我们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西门泰说着微微扬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