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空见过长公主。”
晋候府内,上官如看着因孙霓空,眼中有种说不出的情愫。他的样貌简直像极了曾经的那个人,他的英容笑貌也再次映在了上官如的脑海中。
“早就听父尊说过,长公主的事,今日得见倍感荣幸,当年长公主有恩于我白族尊主,今日请受霓空一拜。”说完因孙霓空双膝跪地,给上官如磕了一个重重的响头。
“即是白族少主,就无需多礼。”说着上官如上前将因孙霓空扶起,“当年因孙尊主也是水族危机也全靠因孙尊主鼎力相助,奴家不过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因孙尊主的伤也与我水族有关,于情于理都不能不管。”上官如说道。
“我白族向来有恩必报,当年既然长公主曾救过我父尊那就是我因孙家欠长公主一条命,这份恩情我因孙家无以为报,他日长公主只需一句话,就是让霓空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辞。”
看着因孙霓空上官如眼角有些湿润,见此情形楚予周赶忙打断,“霓空,你先出去,我和长公主有事要谈。”
待因孙霓空退下之后,上官如也支开了一些下人,只留下随行的亲信在一旁。
“长公主莫怪在下多言,当年长公主正值芳华对尊主暗生情愫也是理所应当,只是现如今他已成为一族之首,而您也成为人母,既然无缘,又何必日夜牵挂。常挂于心中,不过是徒生伤悲,也是枉然罢了。”
楚予周虽是这般直汇,但上官如却是并未置气。
“先生所言,奴家又未尝不知,只是霓空像极了当年的因孙错。往事又怎能随我?”
楚予周望着上官如,思绪了片刻,长叹一口气。
“也罢,此番在下前来还有一事。”楚予周深知情感之事也是由不得人左右,既已成定局也无需多言,立马转移话题。
“不只是何事?”
“关于晋小侯爷。”
对于水族的贵公子哥来说,茶馆酒楼,听曲喝茶是每日必不可少的环节,尤其是在春江街的望江楼。水族毗邻西方之海琉璃海,而这望江楼则是观赏海景的最好去处。不少公子哥都喜欢再次喝茶听曲,陶冶情操,消磨时间。
“你说靖何也是,约了我们却迟迟不到。”上官泽今日得空,长久未同齐靖何,月江漓相聚,恰逢今日齐靖何邀约,卸下盔甲并应邀来了这望江楼。卸下戎装的上官泽面相清秀到全然不似披甲武夫,一把折扇,一身青衫倒有几分文人墨客的雅致。
月江漓倒是丝毫不在乎这些,毕竟常年与齐靖何相处,对他的习性颇为了解,因此也见惯不怪,他迎着海风,端起一杯茶,泯了口,随后惬意地躺在躺椅上,“二皇子,我们这齐小候爷就是这般,他呀又不似您这种遵纪守法的军您也别多去搭理武人那般守时,您也别多作理会,该来的迟早会来的。”
“不好意思,两位,我来晚了。”
“您瞧说曹操曹操就到。”
二人听声便向门口望去,只见齐靖何此刻正嬉皮笑脸地站在门口,“二位还没点东西吃吧。”
“齐爷不来,我们哪敢擅做主张啊。”月江漓一番话语说完,只见齐靖何身后有站着一人,月江漓见到此人是惊讶万分。
上官泽则是颇有军人之风,起身向那人行礼,“因孙少主。”
齐靖何到时颇有些心急,干净招呼两人坐下,“好了好了,大家又不是不认识,客套什么,快坐下。”
“什么情况?你怎么把他带来了?”月江漓挪到齐靖何身旁低声询问道。
“说来话长,总之啊,因孙少主从此刻起便正式加入我们了。”齐靖何边说便招呼小二上些招牌茶点,全然没有理会月江漓的一脸不解。
“不必客套,二皇子和月江公子在下也见过,平素叫我霓空便可。”因孙霓空因授业于楚予周因此对中土之事颇有了解,所言所行都尽量的强迫自己靠拢中土人士,因此不免有些生硬。
“因孙兄啊,不过你这一身也太过显眼了,一路过来,不少人都围着你转悠,这架势我是受不了了,一会儿上街给你选两套合身的衣物。”齐靖何说着喝了口茶,略带抱怨地说道。
“这一身真的有很抢眼?”因孙霓空有些木讷。
“因孙少主不要太在意,毕竟外族之人鲜有造访中土,因此本土之人多少会有些心生好奇,习惯就好。”上官泽说道。
“习惯啊,我是挺习惯的,不过看少主这样子似乎我中土的茶点并不您胃口啊。今日这顿是我们齐爷请客,您说你喜欢吃些什么,这望江楼是应有尽有。”月江漓见上官泽和齐靖何都和因孙霓空聊得火热,不由得也和因孙霓空套起了近乎。
“并非如此,我们白族中午过后至暮落此间是不会进食的。”因孙霓空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那你们一般做什么?”齐靖何好奇地问了起来。
“一般男子闲暇之时会上山打猎,女子便在家耕织。”因孙霓空一板一眼地回答起来。
听完之后,月江漓尴尬地下了起来:“看来白族民众的闲暇生活挺丰富的。”
上官泽踢了踢月江漓,随后说道:“各族都有各族的风俗,即便在我们中土也并非所有种族都能像你们这两位小爷一样,能有限的在这里喝茶。”
“正所谓入乡随俗,因孙兄啊,你到我水族就是我齐靖何的客人,敞开了吃。”说着他端起一盘青芙团到因孙霓空跟前,“这是这家店的招牌之一,配上这活舌龙雀茶口感极佳。快尝尝。”
受齐靖何鼓舞因孙霓空也颤颤巍巍地吃了起来。吃完不由得点了点头。
齐靖何见状,抬手招呼小二再来两盘。
两盏茶过后,月江漓前去如厕,片刻过后他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怎么了月江公子这是?该不会遇见女鬼了吧?”齐靖何见他这幅模样没安好气的说道。
“这要是真遇上女鬼了,那倒是好事了。”月江漓气喘吁吁地,拿起一杯茶一饮而尽。
“哟,合着您这是遇到丧门星啦?”齐靖何说着翘起二郎腿,挑着眉没有正形的说着。
“差不多,我遇到韩人杰了。”
“遇到他有什么奇怪的。”齐靖何摊了摊手,显然是失了雅兴,晦气的很。
“那孙子倒不是事,主要是和他一起来的那个人。”月江漓故作神秘的说道。
“谁呀?”
“你还记得那日陛下宴请各族使臣那名出尽风头的火族少将军吗?”月江漓故意凑近了齐靖何说道。
“你是说秦牧炎?”上官泽在一旁放下说中茶具问道。
“就是他。”
“平国候韩世远本就是前朝皇后一派,水帝一统水族之后,他杀父韩福则向水帝以表忠心,实则狼子野心,在朝中拉党结派,水帝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却变本加厉。韩家拉拢火族显然是狼子野心,不可不防。其子韩人杰相比韩老贼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齐靖何说着脸色越变越差。
“哟,齐爷向来不问朝中之事,就连水族帝宫都请都请不去,如何对朝堂之事知之甚多?”月江漓凑上前去一脸坏笑地问道。
“我不过是看韩人杰那小子不顺眼罢了。”说着他喝了口茶,肃然起身,“走,去好好看看我们韩大公子。”
“靖何,明日便是公主择婿的重要时日,断不可贸然行事。”上官泽起身拉着齐靖何说道。
“二皇子放心,我看那小子也不顺眼很久了,放心有在断然不会让我们齐爷做出什么出格之事。”月江漓说完,摇开折扇随着齐靖何一道向着韩人杰所处的宾房雅间走去。
“陛下不知在为何事赶到困扰?”
水族帝宫常明宫内,上官彻负手而立,从高处俯瞰着水族帝都。国舅月江渲缓步来到他身后,毕恭毕敬地行着礼。
“国舅啊,”上官彻蓦然转身,脸上忧神顿消,转为一张笑脸。但是明眼人依旧能看出他笑容下掩盖着的不堪。
“陛下可是在为火族那名少年将军所请之事苦恼。”
两日前,水帝宴请各族使臣,酒过三巡,一名火族少年郎顶着各族使臣诧异地神情走到了殿中央。
这名少年一头张扬的红发,眉目之间吐露着过人的气度。瞬间便吸引了诸多使臣的目光。他悠然上前,就像在自己的庭院中一般安然自若,全然不顾及周遭的窃窃私语,他就这般走了上去。
“参见水帝,在下火族秦牧炎。”他上前行礼,一瞬间显圣宫鸦雀无声。他缓缓开口说道。
“哦,秦将军不知有何事?”方才各族使臣面朝见圣之时,上官彻就对这名火族新贵将星颇有好感,自然多做了些了解。秦牧炎身在火族名门秦家,乃是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十一岁便随随父秦业,长兄秦煌炎上阵抵御南方胡狼之患。纵使在胡狼之中也是大有名气。见此举动,上官彻更是欣赏有加。
秦牧炎肃然起身,招呼手下托上两只长匣。
殿上众人纷纷好奇万分,有得甚至微微起身,想一探究竟。
秦牧炎走到匣子前,用手轻轻拨开匣盖,只见里面安静地躺着两柄红色的宝剑。
“凤炎双股剑?”在场之人中有不少爱剑之人,诧异之声也纷纷传入上官彻的耳中。上官彻不由得看向坐下的楚予周,只见楚予周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对这剑的真伪已做了辨别。
“不错此乃金族名匠胄冶所锻造的真品,若是有人不信,殿上亦有金族使者,金族多有相剑名师,大可请他们来一见真伪。”秦牧炎摊开一只手,边说边向周遭看去。
“火族向来嚣张,这点倒是并没有说错。”月江漓喝了口酒侧着头对着齐靖何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他有这般态度,那说明这两把什么剑来得,绝非仿品。”齐靖何目不转睛地看着匣子里的那两把剑说道。
“金族多出名匠,而这位胄冶则是金族赫赫有名的铸剑名师,亦可谓是金族铸剑术开山鼻祖,能得到他所锻造的宝剑实属不易,这个秦牧炎到时有些本事。”月江漓接着说道。
“能得胄冶先生的名剑当真实属不易,只是不知秦将军这是何意?”上官彻问道。
秦牧炎抱拳上前行礼道:“实不相瞒,在下得机缘巧合得到这两把,说来也奇怪在下持有这两把剑虽只有两年时间但却是十分投机,配合也是默契。”
秦牧炎说到这,楚予周不禁面露惊讶看着秦牧炎心中暗想:“胄冶先生所炼之剑之所以难得乃是其所锻造之剑皆有灵性,若非得到剑本身的认可,即便是得到了也不如一块废铁用得趁手,古往今来能成为剑主之人并不多见,没想到秦牧炎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能耐,难能可贵。不过他刺来,想必是.......”楚予周说完不由得看向上官彻。
秦牧炎接着说道:“素问胄冶先生早期酷爱锻造双生剑,锻剑所取剑材相同但由于锻造时间,手法等不同因而剑在出炉之时属性,风格截然相反,在下曾走访某位世外高人得知这凤炎双股剑乃是胄冶先生早期作品,亦有一把孪生剑,且这把剑就在水帝陛下手中,因此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水帝成全,让在下同青阿剑主一较高下。”
“孪生剑由于所采用的剑材一模一样,因此从古至今,但凡孪生剑主之间必有一战,且两把剑在决出胜负那刻起就必定会一把从这世间消失,这是宿命。”楚予周心中念及道,“看来秦牧炎是有备而来。只是......”楚予周的目光再次落在上官彻的身上。此刻上官彻虽是一脸淡定,但内心确实极其复杂,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