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一刻,复试笔复试结束。
在上官泽的带领下因孙霓空,月江漓疾步走入水族帝宫。
“齐爷啊齐爷,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听到月江漓的这一句,上官泽以及因孙霓空不由得加快了脚程。
刚到水族帝宫宫门口,只见一名浑身是血手中提着两口宝剑的红发男子正和守门视为发生口角,男子态度强硬,几次想闯入水族帝宫,却被侍卫拦了下来。
“秦牧炎?”月江漓略显吃惊指着那名男子惊呼道。
“给老子闪开。”秦牧炎怒火中烧,蓄起火元一掌推开守门侍卫。
见此状,宫内窜出一群水灵卫,将其团团围住。
“大胆秦牧炎竟敢打伤水族侍卫,擅闯水族帝宫。”
秦牧炎扫视一下将其团团围住的水灵卫,脸上露出一丝轻蔑地笑容,“不怕死的就上。”说着他摆开架势周身燃气强劲火焰。
“拿下。”水灵卫侍卫长一声高呼,所有水灵卫御起水元,水灵卫水元彼此相连形成圆柱形的蓝色盾墙,他们举起手中长戈整齐地将包围圈迅速缩小,盾墙也随之逐渐缩小紧逼秦牧炎。
秦牧炎冷笑一声,他左手反持一柄的黄剑,右手正持一柄剑的红剑,定睛一看,两把剑剑身铭文,护手剑柄雕饰大致相近,唯一不同相比红剑,黄剑剑身短上一掌长,而黄剑却比红剑上宽上两寸。两把剑所吸附的火焰也大不相同,黄剑火焰发散宽厚如同一枚炎盾,红剑火焰聚集延伸如同一柄长矛。
“凤炎双股剑?看来秦牧炎是动真格的。”因孙霓空看见那两柄剑不由得说道。
此时的秦牧炎目光坚毅如铁,面对逐渐迫近的水灵卫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要出事。”
说完上官泽,拔出佩剑终身一跃跳入盾墙之内,因孙霓空紧随其后进入盾墙,两人背对而立,御起元气,挡在秦牧炎和水灵卫之间。
“都住手。”上官泽勒令水灵卫侍卫长道。
看着突如其来的因孙霓空,秦牧炎不由得冷冷一笑,“原来是白族少主,怎么你也阻止我?”
“此处是水族帝宫,若是擅闯可知后果是什么?”因孙霓空严肃地说道。
秦牧炎淡淡一笑,饶有挑衅之意,“我才不管这里是不是水族帝宫,自古双生剑剑主之间就必须有个了断,这是夙命篡改不了。你来的正好,原本除你以外那些个竞手我就没放在眼里,没能与你一战倒是有些遗憾,今日不妨就在这里切磋切磋。”说着提着双剑大步朝着因孙霓空跑去。
上官泽见状一个转身挡在两人中间,手中宝剑指向秦牧炎厉声说道,“你口口声声说着夙命的大道在我看来却不过是乘人之危的小人。”
秦牧炎停下脚步满眼通红怒吼道,“你说什么?”
上官泽冷笑一声,“就算我水族小侯爷是青阿剑主,可他如今昏迷不醒生死未卜,你又如此穷追猛打,若是让我外知道岂不说我们水族是怯之不敌的小人。若真是夙命只说又怎会急在一时,你若是真要做个了断大可等你二人养好这一身伤再做公开比试。如若你今日真要闯这水族帝宫......”说着上官泽手中宝剑燃起蓝色火焰,“我上官泽定叫你付出代价,若是连你这身负重伤之人都敌不过,上官泽愿卸下这一身金甲。”
“好,今日之事作罢,你们让青阿剑主好生养伤,”秦牧炎说完挺起身板收起双剑,转身正要离去,他斜过看了因孙霓空和上官泽,“他日我必上门邀战。”说完他化身红芒纵身离去。
一辆马车飞速地行驶在乐流街之上。
车内晋候爷齐苏一脸淡定地看着手中书卷,然而他的手紧紧扣住书眉颤抖着的双手,显然心思根本没有放在书的内容之上。他身旁上官如紧紧攥着手中的绢帕,不时掀开车帘一脸焦急地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建筑。
齐苏伸出左手搭在她的手上,温柔地安慰道,“夫人不要担心,孩子不会有事的。”
上官如看了眼齐苏,他虽一脸淡定,可是他眼神中却闪烁一丝焦急。上官如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点了点头。
上官如长叹一口气,脑中浮现出前段时间与楚予周一番交谈,心中更加忐忑起来。
“长公主,以在下看令郎的命运应当与青阿剑紧密相关。”楚予周望着上官如淡淡说道。
上官如没有回答,只是勉强一笑稍稍遮盖了内心的不安。
“夫人也应该知道青阿剑是谁的佩剑吧?”
上官如暗暗地点了点头,“那是聂昙皇兄的佩剑。”说着他眼角闪烁着一星泪光。
见了此状,楚予周立马行礼赔罪,“长公主莫怪,在下不是有意触及长公主的伤心过往。”
上官如推了推手,强忍着泪光笑了笑,“不怪先生,奴家只是替我那故去的皇兄感到不平。”
楚予周缓缓抬头,“看来这些年来长公主还是不肯原谅水帝陛下。”
上官如扭过头,拿起绢帕失去了眼角溢出的泪水,不肯说话。
楚予周接着说道,“在下深知长公主和聂昙大人之间的感情非一般兄妹可比。多年以来这一直是长公主心中的一道坎。”
上官如忘却仪态,骤然吼了声,“够了。”她这一举动就连长年侍奉其左右的婢女都大为吃惊,她们从未见过上官如这般失态。
楚予周长叹一声,“长公主难道还没想明白聂昙大人当年的心意吗?”说着他看了上官如一眼,上官如显然十分抵触这个话题,一脸的不情愿,楚予周接着说道,“当年水族朝风腐败不堪,国力一日不如一日,即便是远在花莲城的聂昙大人都早有耳闻,聂昙身为天下四俊之一,难道公主就真的以为他会受孙泰的煽动?难道他真得看不出当年六皇子的野心?当年皇后虽以甄妃娘娘为要挟限制着聂昙大人,但他仍然冒着大不为之名发兵攻打水族,最后却死于现任水帝之手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上官如抬起头看着他问道。“为何?”
“聂昙大人赌的是一个未来,”楚予周一脸肃敬,“他将所有希望都压在了当年身为五皇子的水帝陛下身上。他大军进城,大量屠杀皇孙贵族以及朝中大员,设立‘阎审’就是为了让自己成为世人心中的大恶。”
上官如听后有些惊讶,“皇兄为何会这样做?”
楚予周接着说道,“当年的水族在皇室腐败之风下衰败不堪,他设立只要身负罪名就一律抹杀的‘阎审’就是为了让世人对他产生恐惧,让他成为世人眼中的暴君。他将所有的恶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最后再由五皇子将自己诛杀,这样五皇子就成了民之所向的天选皇者。公主难道真的以为以当年水帝陛下的实力能杀得了身负重伤的聂昙吗?他将自己包括生命在内的所有一切全部通过那把剑交付给了水帝陛下。”
上官如听到这里整个人有点懵,多年后的事实真相让她有些难以接受,她无法相信自己坚持了十多年的事情‘真相’在一番交谈过后被瞬间推翻,她不愿意去相信,一个她恨了十多年的凶手,竟然会是自己最为敬爱的兄长寄托于希望的救赎对象,然而那个人背负了自己十多年的仇恨竟然一言不发,只是默默承受着来自于自己的仇视以及他自身的谴责。她的思绪变得混乱无比。
“我知道,这个事实令长公主无法接受,而这却是那场水族大劫的唯一真相。”楚予周看着满脸泪痕的上官如安抚道。
上官如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情绪,似乎她逐渐开始愿意去接受这个事实一般,但她脸上依旧焦灼不堪,她强装平静但眼神依旧出卖了自己,她淡淡开口转移了话题,“那此事和靖何有何关联。”
“当年水帝诛杀聂昙的那把剑就是青阿剑,如果在下没有猜错那把剑应该被封藏在折花里的废墟之下,”楚予周接着说道,“前些日子在下与令郎在折花里打过照面,那时出于误会他与在下的弟子霓空曾交过手,虽然只是一瞬但在下确实察觉到他的元气与青阿剑产生了共鸣。”
楚予周说着一脸愁容,“对于令郎来说此事并不是什么好事?青阿剑由金族匠师胄冶锻造是胄冶早期作品中最为出色的作品之一,然而这把剑却与另外另外两把剑相生相克成为‘双生剑’,‘双生剑’对匠师是最为焦灼的作品,它们所选取的主材一致但锻造的过程却截然相反,由于没把剑对匠师来说都是自己的孩子一般无法做出取舍,然而剑在剑士心中是最为独立的存在,谁都不希望时间存在着一把与自己手中的宝剑一样的另一把宝剑,因此历代双生剑主之中必然会展开一场搏斗,胜者生负者亡,自古以来死于夙命的剑士不计其数。”
“况且,”楚予周顿了一顿一脸凝重,“昨日在下已经见到了令郎的夙命之人,对令郎来说那是一个无法战胜的对手。”
“是谁?”上官如焦急地问道。
“火族新贵将星秦牧炎。”楚予周凝重地说道。
上官如愁眉不展,焦虑不堪。
楚予周看了一眼上官如勉强一笑,“公主莫要惊慌,依现在情形所见,秦牧炎尚且不知令郎就是青阿剑主,所以公主不必惊慌。只是......”
“只是什么先生大可明讲。”
楚予周犹豫了片刻坦然开口,“依在下之见,青阿易主是迟早的事,然而水帝陛下貌似对青阿剑过于执着。那日宴会之上秦牧炎曾向陛下请命与青阿一战,但陛下却推脱再三,可见此剑对于陛下来说极为重要。若是青阿当真另择新主,陛下断然不会同意青阿之战。而秦牧炎对此战的执念之深,在下是怕若是此事胶着不化会演变成两族开战的导火索。”
说着楚予周跪于上官如跟前,“在下深知此事对公主来说也是极难权衡,但若真的演变成两族之争那后果不堪设想。陛下执意与青阿剑是由于此剑是聂昙大人的寄托,而普天之下能解开陛下执念的只有公主一人。因此予周恳求公主以大局考虑。”
楚予周举动让上官如倍感惊讶,她连忙上前扶起楚予周,“楚先生快快请起。”她思索片刻叹了口气,“此事容奴家再作思量。”
水帝寝宫,上官彻安静地看着案几上的青阿剑,他思索繁杂,太医叫上数遍都全然未答。
“陛下。”
许总管附耳轻喊两声,他才晃过神来,他看了太医两眼随后关切地问道,“小侯爷可有大碍?”
太医如实禀告:“回禀陛下,小侯爷伤势并未大碍,只是比试之时消耗过巨,因此才会出现昏迷,臣已经开了副方子,依照此方每日申时服上一贴再静养几日便可恢复。”
“辛苦太医了,退下吧。”
“是,那臣告退。”
上官彻起身走到床边看着酣睡不醒的齐靖何湛湛出神。
长风席卷一片落叶,落叶随风翻飞,穿过了水族的大街小巷,穿过了长满青苔的青石板小道,浓稠的迷雾也不能阻止它随风前行,它像一名无所畏惧的勇士,披荆斩棘随风前行,在一个漆黑不见底的山洞洞口悠悠落下。
清脆的锁链声在山洞内不止回响,一声粗狂地喘息声之后,山洞深处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突然睁开,那双眼睛充斥着对杀戮的渴望,弥漫着对鲜血的疯狂,他紧紧地盯着洞口,即便是洞口在他看来只是星光般的一个白点他也毫不在意,他只是贪婪地盯着,紧紧地盯着。
“终于让我抓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