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意拉开了一个竹藤编织而成的椅子,然后坐了上去。
服务员看见我来了之后,恭敬的拿着菜单板走了过来。
“请问两位小姐需要些什么?”服务员弯着腰,面带笑容,问。
随后,双手拿着菜单板准备递过来。
我直接说:“一杯柠檬水。”
苏筱雪侧过脸,露出微笑看着服务员,声音缓缓,宛若冰山雪融化一般:“一杯绿茶就好。”
微风轻拂,吹起紫藤,美不胜收。
服务员听完我们的话之后,收起还没递给我们的菜单板,恭敬的离开了。
我开门见山的问:“苏筱雪学姐这次找我有什么事情?”
“想来,你应该是知道的。”她回答。
我思索了片刻:“苏筱雪学姐,你是说我的母亲和你的父亲吧。”
她面带千年不变的笑容,没有温暖,也令人不觉厌恶。
“是的,若是他们真的在一起,我还是你名义上的姐姐。”她说话也是含笑的,“以后见了我,也不必这样生疏了。”
我不喊苏筱雪为姐姐,从心里我是不肯定这个姐姐的。
“对于父亲与母亲的婚事,已成定局。希望你也不要有太大的抱怨。”苏筱雪继续说。
“苏筱雪学姐,这件事没有什么抱怨与不抱怨的,相信学姐你应该听说过一句话,叫做‘宁拆十座庙,不会一桩婚。’而且,我想学姐你应该想的太多了,我叫‘苏程’,姓苏。这件事我不会有什么异议的。”
“是我的错,是我想的太多了。”苏筱雪很是抱歉的对我说。
“他们的婚事,你会回去吧。”苏筱雪问。
“会。”我回答,苏筱雪问的这句是重中之重,“我会回去的。”
不管是母亲让她问的,还是她自己,我都会给出肯定的回答。不关乎任何人,只是我自己想要亲眼看着她与我父亲再无瓜葛。
得到了我确定的回答,她放了心。
此刻,服务员端着水向我们走来,之后将一杯柠檬水递向了我,一杯清茶递向了她。然后缓缓离去。
我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她看着我,似乎有什么问题,想问又不敢问我。
我看着她的样子,眉眼间有些的淡淡纠结,可是表面还是不动声色的微笑。
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苏程,你之前姓什么?”
我没有想到她会问我这个问题,但是我没有正面回答她:“只要现在姓苏不就好了嘛。”
她点点头:“也对,现在姓苏不就好了,以前的事情也成了过去。”
我不懂苏筱雪想要干什么,但是她问出这样的问题应该有她的理由。
“其实我今天找你来,是有私心的。”她垂眸,睫毛弯弯。
“顾流年。”她继续说道,“他对你很好。”
我笑了笑,双手捧起柠檬水,然后咬着吸管,看着柠檬水随着吸管的方向进入口中:“他对所有人都很好。”
“那时候,我成绩差的一塌糊涂,他经常指导我,我很感谢他。”苏筱雪说。
“我知道,他帮助我肯定有自己的原因。即使那样,但那时候,我很开心。”她依旧微笑。
弄了半天,是为了让我离顾流年远一点吗?不动声色的委婉的宣告吗?可惜我没有什么兴趣。
“他心里住着的人,姓夏。”她看着我,似是对我对她自己都感到哀伤,但表面没有表现出悲伤。
苏筱雪就像没有看见一样,继续说:“她的成绩很差。”
那个时候,我没有握住杯子,它不争气的跌落到地上,华丽的碎了,柠檬水也流淌了一地。
我笑了笑:“巧了,我也认识一个姓夏的女孩,成绩也挺差的,不过多年前就像消失了,我也没有再见过她了。听学姐这一说,可能是同一个人,我都吓的都没握紧杯子。”
“嗯。”她淡淡回答。
我不理地上的杯子,继续说:“所以苏筱雪学姐问我,以前姓什么?可能错把我误认为那个女孩了吧。”
她点点头。
“苏筱雪学姐喜欢顾流年吧。”我没有问,我肯定的说。
她脸颊微红,透着小女儿的娇羞。
“其实你不必担心,你和顾流年,在私底下是认为最般配的一对。”我说。
“而且他这些天的说说,也有好多人猜测是间接说学姐你的。”我看着她继续说。
搂搂抱抱什么的我都见过,我在心里补了这句话,当然我没有说出来。
她笑着回答:“但是他对你很好很好。”
天天打击我,这叫好?完全不懂苏筱雪的思维。
“他只会打击人,他对任何人都是很好的,不必担心了。”我给了她一个放心的微笑。
“但愿。”
“你们不是在一起了吗?更不必担心。”我扯出微笑。
她摇摇头,否定了我的说法:“没有,一点也没有。”
顾流年撩妹撩的不错,就这样吊着妹子,也不怕妹子找他麻烦。
不过听到苏筱雪说这句话,我心里有什么东西应声落地。
“大约等到时间对了,他会亲口对你说的。”我像是开导她一样。
“苏程,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吗?”她看着我,眼里很是真诚。
“尽力而为。”我没肯定也没否定。
“能不能离顾流年远一点点。一点点就好。”极近哀求的音。
突然想起一句话。巧了,刚刚也有一个人这样说,不过她已经死了。
“不要担心啦,是学姐你想的太多。学姐你这么优秀,要有自信。”我回答。
“可能是我太担心了。”她低头,看着茶水。
碧绿澄澈的水,茶包漂浮。
“我很喜欢顾流年,很喜欢很喜欢。”她小声的说。
“学姐加油。”我鼓励他。
“也许在她心里我永远比不上那个姓夏的女孩子,不过还是要试一试。”她带着笑容,“谢谢你,苏程。”
早知道这样说真的能激发她的斗志,我还不如干脆不说好了,现在有一种想死的冲动。
真该给自己两个巴掌,用来谨记不是什么话都可以说的。
我看着她向我道谢,不由的抽了抽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