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续的问完几个同学,在1月6日晚,也就是林潇潇失踪的前一天晚上,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会在9点以后出现在案发现场,而且更是没有目击证人看见是否有可疑的人。在案发现场的调查取证中,由于警方介入的有点晚,现场也被严重破坏,更别提什么脚印之类的,这让所有工作人员很是恼火。
这也没有办法,当得知林潇潇在里面后,陈泽有意想保护案发现场,告诉他们先等警察来,但是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林潇潇的父母得知后更是带头冲了进去,很多学生接着便一涌而入。
鲍华业一直忙到晚上12点,终于闲暇喝口水,他才突然想起什么似得把目光看向那边的审讯室,灯光还亮着。
他走进去,只见桌子上资料铺的到处都是,陈泽正埋头锁眉盯着一页纸目不转睛的看。
“看的怎么样?”鲍华业在他对面坐下来点了根烟。
陈泽没有说话,眼睛始终在那页纸上游离着,鲍华业也没有打扰他,默默的看着眼前袅袅上升的烟雾。
“还有吗?”
“嗯?”
陈泽指了指他手上的烟,鲍华业会意的笑笑,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然后把打火机一起扔了过去,“你会抽烟?”
陈泽拿起点了的烟,猛抽了一口,然后接着就是剧烈的咳嗽。
“学生最好别抽烟。”鲍华业皱着眉头说。
而陈泽好像没听见似的看着手中烟头上的火星,“有人说这玩意一旦吸上了就戒不了,有没有这回事?”
“这要看人的,意志力强的就能戒掉。”
陈泽咧咧嘴,“我现在才意识到原来我胆子这么小。”
“什么?”
“以前有人经常给烟我,但我每次都拒绝,我说我不喜欢这味,其实我现在才发现,我是不敢抽...”
“不抽是好事。”
“我一直以为我是独一无二的,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呵呵,全是假的!”
“我能理解。”
“你能理解?”陈泽看着他反问,眼圈通红,不知道是被烟熏得还是什么,“不,你不能,你永远不会知道,当你身边的人一个个的死去的时候的那种感觉。以前我甚至会有一丝兴奋,但是现在呢?你看看我的手...”
陈泽说着给鲍华业看他夹着烟的右手,此刻在微微发抖。
“真的好笑,什么狗屁玩意。”陈泽背靠在椅子上,又抽了一口烟,再次被呛得咳嗽。
“我们每个人都会害怕,这很正常。”说着鲍华业拿起那个打火机,‘啪’的一下点火,“你看就像这个,你叫10个人来把手放在上面,我保证10个人都会烫的撒手,对危险的恐惧和自我的保护,都是人的本能。”
鲍华业把火熄灭,“你明白吗?但这也是要分情况,我们在什么时候需要直面它,并不是代表我们不害怕,而且要迎难而上。”
陈泽若有所思的闭着眼睛,在烟雾后面的脸有了一丝镇定,嘴唇蠕动着:“可是他真的很可怕。”
鲍华业默然,知道陈泽说的这个他就是那个幕后凶手。的确如此,因为调查到现在还没有关于他的半点影子,就好像——让人感觉他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而且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下一个受害者。
“对了,我想问你,案发这几天林潇潇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陈泽缓缓睁开眼,看着上方,好像也在回忆这个问题,然后猛的直起身子,“你这么说我是有想起来...”
“说说看。”
“她前几天好像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我问她,她也不说。就在昨天上午的时候...我看她脸色很差,我就问她到底怎么了。然后她看着我,居然和我说她被人跟踪了..”
“她被人跟踪?”鲍华业瞪大眼睛,“你说昨天?就是她被害的那天?”
“嗯。”
“那你怎么不早说?”鲍华业声音大了起来。
“其实一方面是没有想起来,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陈泽现出有些犹豫的神色。
“是什么?”
“我注意到...她应该在骗我。”
“骗你?”
“没错,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人说话时眼球往左边看是回忆。当时她在和我说她在什么时候以及在哪被跟踪时,我注意到她的眼球一直在往右上方看,那应该不是在回忆,而是在...说谎话。”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鲍华业也觉得不可思议。
陈泽摇了摇头。
“且不论她有没有骗你,如果真的有人跟踪她,你认为会是谁?”
“我不知道。”
室内陷入一阵沉默。
鲍华业眼光落在陈泽面前的那页纸上,顿时立感奇怪,这页既不像是报告也不像是资料,平常局里用的都是A4纸,但那张摊开来显然是8开双页纸。
陈泽显然也看到鲍华业的眼神,开口道:“我正要问你呢,这个你们从哪来的?”,说着拿起那页纸递了过去,“这是我们学校的试卷。”
果然是一张试卷,鲍华业接过去看了一眼,‘高三数学阶段性考试卷’,署名是——秦文书,
“我想起来了,当时秦文书死后,我去你们学校,你们班主任把他在学校里留下的东西整理好想交给他父母,正好他父母不在,就交到我手里,我答应帮他转交。后来我在里面无意间发现一本日记,我就想着先拿回来当做物证,说不定能发现一些端倪。这张试卷应该也是夹在里面的。”
陈泽想起那天鲍华业找到自己也是因为秦文书日记中的一页。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鲍华业问。
“只是觉得有些怪。”陈泽重新拿过那张试卷扫了一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去年10月份的考试,你也看到了,满分100分,秦文书得了...50几分,甚至都没及格。”
“那又怎么样?”
“虽然我学习不好,但是对数学还是有自信的。”说着陈泽指着上面一处,“这道解析几何题,我敢保证全班40几个人,能做出来的绝对不超过5个。”
“嗯?”鲍华业还是有些不明白。
陈泽继续说:“还有这道三角函数,难度也绝非一般,但秦文书这两题都做对了,反而一些最简单基础的得分题却错的很离谱。”
“你的意思是——”
“这张试卷我看了很久,给我的感觉像他故意考砸一样。”
鲍华业想了一会,“这个人成绩怎么样?”
“基本上每门功课在班上都处于下游。”
虽然学生时代已经离自己很远,鲍华业对于学习还有成绩这种东西印象已经淡了,但给他这么一说还确实感觉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