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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回归

沐惜独自一人走在路边,步伐沉重,仿佛世界只剩她一人,不知不觉的,就这样走了很久,她的心不在焉,迎面撞上了前面的人,她还未察觉,“神经病吧,道歉都不会说。”那是一对小情侣,男生看着被撞得女朋友,“没事的,她应该是不小心的。”女生并不怎么在意。

他们的对话将沐惜拉回了现实,她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他们的离开,何曾几时,她也是这样,和他在一起……像所有的情侣那样,牵着手,走在街边…她走不动了,他就背着她,在寂静的夜晚里,和他欣赏无尽的美丽的星空……可是,他离开了,他不见了,她找不到他了…想到这,沐惜只剩下满腔的苦涩之感,她的嘴唇勾了勾,继续向前走着,漫无目的地走着。

豪华气派的大门,静静地屹立在那,沐惜在这停下来了,这里是她的大学母校,明樱C大。沐惜犹如定住了一般,一动也不动,这里,有她不敢触及的回忆,那些包含着痛苦和悲伤,也有着快乐的回忆。脑中不时闪现无数的画面,她的泪控制不住了,像无法关闭的闸门,似断了线的珍珠,溅落在她的脚边。夜晚的冷风呼呼吹着,拂过她的脸颊,路边偶尔有行人经过,却无人留意到她,她的时间似是停止了…终于,她缓缓抬起了手,擦了一下脸,才惊觉自己哭了。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歌声在午夜的街边回荡,又扰乱了她的思绪,等她稍稍呆滞了一会,匆忙接起电话,“喂…”一开口,竟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如此沙哑,她连忙捂住听筒,咳嗽了几声,感觉勉强好些了才再次接听,“怎么了?”

“怎么这么久接电话,又去哪了?!”

“对不起,我没注意到…”沐惜带着歉意的回答。

“好吧,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紧急的事儿,明天我们就回来了。”

“嗯,一会把航班时间发给我,我去接机。”

“没事的,听你的声音这么疲惫,沐沐,别太逞强了,你在家等着就好了,我会带着小默来找你的。”沐惜沉默了一会,继而问到,

“默默她…怎么样了?”

“小默没事,那次的手术那么成功,你就放心吧,她挺好的,明天你就能见到她了,我会带着她平安回来的。”电话那头的人安慰着沐惜,

沐惜:“那…可以让我看看默默么?”

“嗯,那我发照片给你,她现在已经睡着了,今天兴奋了很久呢。”“嗯好”沐惜挂了电话,双手紧握手机,等待着消息。“叮”的一声,是消息提醒,照片发过来了。

温馨的小床,床头的各种娃娃,以及小床上躺着的熟睡的小人儿,她的嘴微微的张着,嘴角有一抹甜甜的笑容,可以看得出她睡得很香。沐惜凝视着照片中女孩的睡颜,鼻子酸酸的,她强忍着泪水,将手机抱在怀里,她欠默默的太多了,甚至都没有做到一个妈妈改尽的职责,默默才这么小,却要这个年纪的她承受这么多…“叮”有一声消息提醒,是一条录音信息,下面附带着“默默想对你说的话,你听听吧”。

沐惜颤抖着双手,用食指点开了那条录音,“妈咪,嘻嘻,我是夏若歆。”软糯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却带着浓浓的鼻音,沐惜不由得更心疼了,“妈咪,我跟你说昂,今天我吃药特别乖,特别听话,琳姐姐说什么我都有听,有照做哦,所以默默是乖孩子,妈咪必须奖励我哦,嗯…那我们商量一下,奖励什么好呢?啊!我知道啦,那就让你给默默一个亲亲好不好呀,嗯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妈咪~默默好想你呐,默默都很久没见你了,不过呢,快点到明天,明天我就能见到妈咪啦,今天默默要早早地睡觉,明天就能早早地起床,嘻嘻,妈咪,默默爱你呦,木马~”

录音到这就结束了,沐惜沉浸在默默地声音中。是有多久了,只有女儿在身边的时候才有存在的感觉,才能体会到幸福,那种就连曾经都没有过的幸福,她的嘴角终于挂起了一抹笑,如阳光般明媚的笑容,不论多大的苦难她都挺过来了,还有什么是她无法过去的,心里的伤痕再大都不能放弃她的决定。

沐惜艰难的站了起来,酗酒和低血糖使她感到有些犯晕,她靠墙站了一会,抬头望着漫天繁星,对着天空微笑,“C市的夜空永远是这么美,星辰,你从来不曾改变过,可是…我变了,变得不像原来的我了。”她喃喃自语着,在这华美的夜景下,望着天空,眼中只有无限的哀愁与悲伤。

大火蔓延,火势愈来愈大,根本无法抵挡。八岁的小女孩无助的坐在地面,放声大哭着,“爸爸…爸…爸爸…”她不停的喊着,带着抽泣声,含糊不清的喊着。可是,没有人回应,只有家具被大火燃烧倒地的声音,她想站起来,想逃出去,可是不论她怎么艰难的撑起自己瘦小的身子都站不起来,她的腿已经软了,浓烟滚滚,向她扑面而来,她的眼前是红色的一片,还不停的咳嗽着,不停的咳着,渐渐的,她的视线模糊了,周围事物开始旋转,在那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她看到一个蹒跚的身影向她冲来,她看不清,不知道那是不是爸爸,她想要呼救,可是当她想发出声音的时候,那个身影消失了…她也陷入了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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