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灰色短衫男人望着发怒的托尼,惊惧地退后了两步。托尼没有理睬灰色短衫男人,而是转头看着吉米,喝问道:“你也和他们一起?”吉米脸色沉静,沉默着没有回答,但是却仍然挺身和托尼站在一起,一同面对其他人。托尼眼中一喜,转回头看着众人。这时候,灰色短衫男人已经退回了人群中。众人沉默着望着托尼和吉米两人,脸色冷漠。修女想要开口劝说,但是又因为自己的立场特殊,不方便开口,只好继续保持沉默。约翰望着两方的人,脸色焦急,一时间却也想不出缓和两方关系的方法。
就在气氛越来越紧张的时候,始终站在旁边、一脸木讷的叶寻突然开口说话,道,“我以为大家想要参加节日,才去买了这些食物和饮品,来发给大家的。”
众人听到叶寻的话,脸上一愣,修女立刻反应过来,也接口说,“没有错,大家是来参加狂欢的,怎么要扯出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呢?”
吉米和托尼这时也反应过来,吉米回头望了叶寻一眼,眼中闪过感谢和好奇的目光,接着转头告诉托尼“等我一下,”跑到不远处的店铺中。过了片刻,吉米从店铺里面走出来,怀中抱着两个大大的包袱。吉米跑回摊铺前面,把一个包裹交给托尼,接着对众人说道,“我们是约翰和加比的同学、也是他们的朋友,我们既没有图谋不轨、也不是什么仗势欺人的纨绔。我和托尼以前是中央城的孤儿,因为被总商会和赏金猎人公会收养,才能生存下来、并且接受精英训练,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不会背叛总商会和赏金猎人。但是,如果可以,我们也很想和你们成为朋友。我们也想像雪莉修女一样,用适当的方法表达善意,如果无意中冒犯了你们,请接受我的道歉。”
吉米这样说着,拉着一旁的托尼、弯腰给众人鞠了一躬,表示自己的歉意。托尼被吉米拉着弯下腰,双眼却微微眯起、闪过倔强的神情,低声问吉米:“我们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道歉?”
吉米正想要向托尼解释,人群中突然传出了一声嗤笑,刚才的灰色短袍男人站在众人中,冷笑着望着吉米,嘲讽道:“你说得倒好听,就算你们不是纨绔,将来也是那些‘上等人’的走狗,一样会做那些压榨平民的肮脏事务。再说,你以为就凭一包吃的、就能收买我们,让我们相信你。。。。。。”
就在灰色短袍男人说的兴起的时候,吉米突然开口问道,“你凭什么代表其他人?”
“什么?”灰色短袍男人一愣。
吉米缓缓解释,“我们想和大家认识、和大家成为朋友,这只代表我们两个的意愿,你凭什么站在大家面前、替大家说话?”
灰色短袍男人想要开口反驳,吉米却不给他机会,继续说道,“而且你还扯上什么‘上等人’和平民,把别人做过的事情算在我们身上,误导大家、逼迫我们和大家对抗。你的意图是什么?”
“我的意图?”灰色短袍男人被吉米打断话头,恼怒地重复吉米的话,却忘记了反驳吉米陈述的情况,变相承认了吉米的说法。
吉米见到灰袍男人失去了冷静,眼中冷芒一闪,眼神犀利起来,质问对方,“你到底是因为城市环境的不公平,才会这么警惕和防备总商会?还是仅仅因为嫉妒我们生活的优渥,才处处刁难我们,挑拨我们和大家的关系?”
“我嫉妒?”灰袍男人脸上故作惊讶,眼中却闪过一丝惊慌和羞恼。
“不错,你就是在嫉妒。。。。。。”吉米脸色冷静,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一旁的托尼脸上闪过奸猾的神情,插口对灰袍男人道,“如果你不是在嫉妒,那就是蓄意挑拨我们和大伙的关系,说不定是在谋划什么阴谋,利用我们的争斗达成什么目的!”
“阴谋!我有什么阴谋!你这是诬陷!”在修朗城,“布置阴谋”可是重罪,灰袍男人脸色惨白,又惊又恐地辩驳。
然而,在托尼说出“阴谋”这个词的时候,在旁变观看的叶寻却发现,人群中那个最先质疑托尼和吉米、身材瘦高的男人脸色一变,悄悄退入人群中、偷偷离开了众人。
叶寻眼睛微眯,心中冷笑道,“嘿嘿,看来这还真是个阴谋,那个瘦高男子一开始就不怀好意,想要挑拨两方的关系;只是这个穿着灰袍的家伙有点蠢,前面刚刚有人领头,自己就跳出来嘲笑托尼他们,被当成枪使还不知道。”
叶寻又瞥了一眼身旁的修女,发现对方正担心地望着吉米几个人,没有注意到瘦高男人的离开。叶寻心道,“看来这个修女只是个单纯的‘热心飞贼’,没有参与到这个阴谋,并不知道什么内情。”
就在叶寻思考的时候,灰袍男人终于承受不住吉米和托尼的语言攻击,狠狠骂了一声,接着狼狈地离开人群。吉米见到对方离开,脸上终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得意地望了一眼约翰。约翰也很配合的伸出大拇指,做出佩服的表情。而周围的众人望着四个小孩,表情虽然仍然警惕,但是态度也有些缓和,显出了一些善意。
修女舒了一口气,笑着道,“你们这群家伙别闹了,化妆舞会要开始了,快点来帮忙。”
四人答应了一声,从摊铺后面取出一根新木板,把托尼打断的那根换掉,然后开始帮忙修女分发食物。
四人的脸色欢快、活跃,然而,一直在旁边观察的叶寻,还是发现在四人面对众人的时候,各自的眼神有一些细微的区别:托尼眼中含有一丝压抑着的不忿和傲然,吉米眼中则闪烁着沉思和坚持的目光,约翰与加比两人,眼中则满含亲切和信任的情绪。
叶寻望着四人不同的表现,眼睛微微眯起,心中笑道,“这四个对‘平民’的看法已经出现了分歧吗?嘿嘿,那将来我利用他们来夺城的时候,布置起来就方便多了。”叶寻心中下定了决心,要把四人培养成将来的重要“棋子”。
叶寻几人一边分发食物,一边悠闲地聊天。不觉间,时间已经经过了三个多小时,渐渐接近午夜时分。街面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大部分人都穿着各种样式的化妆服,带着奇异的面具。
叶寻望着街面上的行人,突然察觉到有些不对。修朗南城虽然佣兵很多,但是在狂欢节的时候,也很少会带兵器出来。然而,现在的街面上,有许多人身上都藏有兵器,而且身手敏捷、比普通战士要强大一些。这些人表面上散布在人群中、装作彼此都不认识,暗中却在相互打招呼、组成一个个小组。叶寻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在这些人的左肩上,都绘制着一枚暗红色的刀刃,有着统一的徽标。
过了一会儿,一旁的修女也发现了情况的异样,眼中闪过疑惑和担忧地神色,低声自语,“这些暗刃佣兵想要干什么?”修女的声音很低,只有听觉敏锐的叶寻注意到。叶寻目光一闪,心想,“这些人是暗刃佣兵?难道和下午的那个‘灰石’商会有关?我应该去探察一番。”
就在叶寻思考的时候,修女对叶寻几人吩咐:“你们别去参加狂欢会了,直接回家。”
“为什么?”约翰不满的发问。
修女虎起脸,“因为你们是小孩子,不能熬夜。而且你们也别想溜走,一会儿我亲自送你们回去。”
约翰四人咧起嘴,不满的叫嚷起来,叶寻突然在一旁开口,“雪莉修女,我有些累了想要早点离开,可以吗?”
修女望着一脸忠厚的叶寻,微笑着答应,“当然可以了,你先走吧。”
一旁的约翰因为修女的区别对待,不满的发出了抗议。叶寻心中一笑,脸上则仍然保持着木讷的表情,与所有人道别后,离开了摊铺。叶寻自然不会“忠厚”的回家,而是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伪装成了黑袍人,接着前往南城的西南街区。那里是佣兵公会密布的地方,叶寻来到这里,是为了探查一下行动诡秘的“暗刃”公会。
今晚的天空上积累着厚厚的云层,夜幕阴暗浓重。
叶寻穿着黑袍在佣兵街区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占地不小的三层石质建筑,大门上树立着一个暗红色刀刃的木牌,只是叶寻在人群见到过的“暗刃佣兵”徽标。公会此时只有一楼有着灯光,二楼和三楼一片黑暗。叶寻探知着建筑里的气息,发现里面只有七、八个人的气息。
叶寻心中推测:“从建筑来看,这应该是个中型佣兵会,按照通常配置,大概有二、三百的人手。现在里面只有这么点人,看来都去参加狂欢了。”
叶寻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接着目光一闪,无声的飘飞起来,向着无人的二楼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