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弗瑞听到叶寻敷衍地回答,苦笑了一下,问道:“先生,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叶寻微微一笑,“就像我刚才说的,请你替我做总商会的代理人,和我分享权利和利润,当然,我要承担的义务和责任,你也要分担一部分。”
杰弗瑞望着叶寻,发现对方眼神认真而坚定,知道对方不是说笑,低头思考起来。
叶寻见到杰弗瑞开始思考,又说道,“如果你认为你的野心不足,不能帮我提高在总商会的地位,那也没有关系,你加入总商会之后,不用太过积极地发展我的商业势力,也不用太过在意总商会上层的心意和目的,只要和平民搞好关系、积累足够的好人缘就可以了。”
杰弗瑞听到叶寻的吩咐,目光一闪,不由开口问道,“和平民搞好关系?”
所有的修朗居民都知道,现在的修朗城虽然表面十分繁盛,但是暗地里,平民和上层人的对立已经十分明显,在各行各业,互相间的排挤和仇视已经越演越烈。而现在叶寻从平民店铺的地位,加入修朗总商会,实际上就是放弃了平民一方,加入上层人的阵营。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叶寻还要和平民“搞好关系”,事实上已经忤逆了总商会吸收叶寻店铺的初衷,很可能会使叶寻将来的发展受到限制。
杰弗瑞望着叶寻,眼中闪过怀疑和警惕地目光,开始疑惑叶寻的动机。
叶寻自然不会把夺城计划告诉杰弗瑞,脸上露出玩笑似的笑容,“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我想要当一个炼金术士。如果我加入了总商会,获得了一个可以为我提供稳定资金的渠道,这当然是好事,但是如果被这种商务纠缠、浪费了我太多的时间,那就有些划不来了。”
杰弗瑞听到叶寻这么明显的借口,没有开口说话,仍然一脸平静的望着叶寻,等待叶寻说出真正的目的。叶寻见到杰弗瑞这种反应,眉头微微皱起,心道,“看来我要不透露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很难说动这个精明的老商人。先用激将法试探一下吧。”
叶寻脸上的笑容渐渐退去,语气稍微认真起来,“你认为现在的修朗城怎么样?”
杰弗瑞脸色一愣,接着微微眯起眼睛,闪过警惕和好奇的神色,斟酌着回答道:“现在的修朗城炼金技术一流、商业繁盛、而且城市也在急速发展。。。。。。”
叶寻淡淡一笑,打断了杰弗瑞的话:“不要说这些骗小孩子的漂亮话,我是在问你,现在的修朗城的内部状况怎么样?”这个话题十分敏感,杰弗瑞沉默着没有回答,叶寻见到对方的反应,不在意地一笑,继续说道,“现在的修朗城表面上很强盛,实际上城市内部中,总商会对平民的倾轧已经十分明显,平民的势力根本得不到发展空间。不然以你的能力,你经营了半辈子的作坊又怎么会倒闭,而且连路费都凑不齐,还用依靠我的雇佣来积攒积蓄。”
杰弗瑞低头深思,眼中神色闪烁不定,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这些事是总商会中那些大人物应该考虑的,我这种连自己作坊都没有的小商人,还是过好自己的生活,保住性命就可以了。”
“哈!”叶寻听到杰弗瑞的回答,侧过头不再看对方,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嘲讽地笑了一声。
杰弗瑞看到叶寻的嘲讽,脸上显出怒气,恼怒道:“你笑什么!”
叶寻瞥了一眼杰弗瑞,沉默了一会儿,等待杰弗瑞的怒气渐渐平息,才开口淡淡回答,“我觉得你很可笑。”叶寻转回头来,直视着杰弗瑞,缓缓道:“我刚刚选择的总店主,只是个目光短浅、喜欢玩弄小聪明的小人物,但是他现在却掌握着五家店铺的经营权,管理着20多名工人的命运。但是你,一个能力和气度、都要超过那个‘总店主’的老资格商人,现在却要带着你浪费了半辈子的时间,才积攒起来的区区几枚金币,到一片荒凉无人的废墟里度过剩下的日子。可是,”叶寻微微昂起脖子,眼神傲然地看着杰弗瑞,嘲讽说,“你却说这是大人物的考虑,你这种‘一无是处’的小商人,只要夹起尾巴,跑到偏僻无人的地方、像猪狗一样活着就行了。”
叶寻嘴角噙着一丝讥笑,“你来说,这好不好笑?”
杰弗瑞眉头紧皱,低头压抑着心中的怒气,过了一会儿,才闷声开口道,“你要做的事情,以前有很多人都尝试过,但是却没有一次成功。修朗城中,所有的中型商会都由总商会控制,所以城市中的各种势力发展,根本就瞒不过总商会的耳目,每次事情发生之前,总商会都会预先发现,然后通知赏金猎人公会出手剿杀,无论那些人建立了什么势力、拥有多少实力,一旦事情暴露,没有一次能撑过一天。。。。。。”
叶寻听到杰弗瑞的话,心中判断,“这个老商人的性格十分谨慎,不会参与没有把握的事情。看来单纯的激将法对他没有用了。哎,真是没有办法,我得说一些‘高级的谎言’了。”
叶寻心中下了决定,开始控制脸上的表情,做出惊讶地神色,用奇怪的眼神望着杰弗瑞。杰弗瑞见到叶寻反应,脸上一愣,疑惑问道,“怎么了?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叶寻脸上露出讶然的表情,好笑地说道:“你以为我加入总商会,是要做什么事情?”
杰弗瑞眉头一皱,迟疑的回答:“你不是想要聚集平民的势力,然后反抗总商会吗?”
叶寻惊讶地望着杰弗瑞,“谁说我要对抗总商会了?”杰弗瑞刚要开口,又被叶寻打断。叶寻笑着说道,“我要你亲近平民势力,不是因为我想要反抗总商会,而是因为那是我们发展的根基。”看到杰弗瑞眼中有些疑惑,叶寻解释道,“总商会经过30多年的发展,吸收天才商人实在太多了,他们选择加入总商会,大部分都是为了获得更好的地位和更多的利益,竞争自然十分激烈。而我们两个,一个是7岁的小孩、另一个是快要50岁的小商人,拿什么和他们争。”
叶寻停顿了一下,等待杰弗瑞消化掉自己的话,又接着说,“但是,如果我们让出一些利益和空间,并且凭借我们的平民出身,缓解‘上等人’和‘下等人’的冲突,虽然短时间内,有可能会受到高层怀疑、势力无法进一步扩展,但是时间长了,他们自然会了解我们的意图,在总商会给我们留下生存空间。如果你的工作出色,甚至说不定还会获得高层的认可,获得进入修朗议会、参与城市事务决策的权力呢。”
“怎么样?我的想法可行吧?”叶寻说完,一脸期待地望着杰弗瑞,等待对方的答复。
杰弗瑞低下头,皱眉沉思起来。
叶寻的想法完全符合总商会的现状。现在的总商会实力虽然很强大,但是还没有达到一夜间完全吞掉平民一方的程度,他们眼下确实需要这样一个组织,可以同时取得总商会和平民双方的信任,用来缓和彼此的关系。如果按照叶寻的想法去做,只要不参与到什么城市暴动之类的对抗行动,时间久了,肯定会得到总商会的认同,取得一定城市的话语权。
杰弗瑞抬头望着叶寻,心中开始评价起叶寻:“如果他的想法是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和分析,总结出来的结论,那么他对大局的把握应该十分敏锐,将来一定是个很可靠的领航人;而如果叶寻的想法只是临时编造的,只是为了掩饰他自己的野心。。。。。。”杰弗瑞想到这里,浑身打了一个寒战,“如果这只是他临时的借口,那么这个小孩子的心智和能力,已经达到了什么程度?如果他真的布置了阴谋,想要对抗总商会和赏金猎人,那么也未必会失败。。。。。。”
杰弗瑞脑海里思绪纷乱、下不定主意。于此时候,叶寻心中也开始嘀咕起来:“如果这个理由也说服不了他,我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在另找一个合适的人选。但是我的夺城计划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虽然没有了解到什么关键信息,但是我也不可能就这么放他离开,只能杀了他灭口。恩恩,一个失去了栖身地、准备回乡的老店主,如果没有痕迹地消失掉,应该不会引起总商会的怀疑。”
叶寻脸上仍然一脸期待,似乎在等待着杰弗瑞的回答,心中却悠然说,“如果他开口拒绝,就把他引导无人的地方杀掉。哎,真是可惜,我原本很看好他的。”
杰弗瑞自然听不到叶寻心中所想,他思考了一会儿,抬起头目光坚定的望着叶寻,缓缓说道,“我拒绝做你的代言人。。。。。。”叶寻眼中暗芒一闪,心中泛起了杀意,脸上却露出了遗憾的笑容,刚要开口,却又被杰弗瑞打断。
杰弗瑞又说道,“除非你答应我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