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手指虽然欣长,但是瘦可见骨,被叶寻弄断的地方已经肿起来,泛着紫红色。
叶寻握住克洛怡的手,他的动作很轻,女孩还是吓得浑身一颤。
叶寻脸色不变,手心里渗出了一些淡淡的红雾,围绕在女孩的断指处。
红雾强行挤入克洛怡的断指。
女孩的手指传来一阵剧痛,她剧烈颤抖了一下,脸上渗出细密的汗,但是一声不吭。
女孩的小拇指渐渐变成了血红色,突然间不正常地扭动起来。
手指不断地扭动、弯曲,传出“啪啪”的响声。
这种过程痛苦不已,女孩紧咬着嘴唇,脸色渐渐苍白起来。
过了一会,手指终于平息下来,红色渐渐褪去。
女孩的断指已经恢复,肌肤也变得十分白皙,像是新出生的婴儿一般。
整个过程中,虽然剧痛难当,克洛怡一直睁着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指忍耐着,现在她发现手指已经完好如初,脸上显出惊奇地神色,小心地看了一眼叶寻,脸上露出了略带甜美地笑意。
叶寻发现女孩眼中恢复了一些生气,心中一笑。
潘妮从另一侧的铁门里走出,双手端着一个巨大的托盘,上面摆放着一只肥美的烤猪。
叶寻看到醇香诱人的大餐,咽了咽口水,又记起了自己要教导女孩礼仪,便教训潘妮道,“潘妮,以后不要总吃肉了,也要吃点面包。”
潘妮听到叶寻的话,静静地看了他一眼,接着踮起脚,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又转身走回了铁门去拿剩下的食物。
叶寻被晾在了一边,在克洛怡透着笑意的眼神里,尴尬地宣布道,“大家吃晚饭。”
。。。。。。
第二天清晨,叶寻去给门口的石头怪物补充血雾。
叶寻在小路上走了一会儿,发现了两个不速之客。
两人正在吵架,其中一人是健壮的佣兵,另一人是个背着包袱的行商。
“你说过,只要撒上这个药粉,水就会变成葡萄酒!”佣兵吼道,“你撒谎!水确实变成了红色,也有一股酸味,但不是酒啊!”
“啊,可能是药粉受潮了,我给你换一包?”行商身材比较瘦小,缩着身子赔笑着问道。
“不行!我喝了一次就恶心了一天,怎么还会再用!退钱!”
“要不用我背包里的商品抵押?”行商说着,将背后的包袱放在地上打开,展示里面的商品。
里面林林总总,有很多小瓶药水、一些小石雕、少量简易炼金工具、几摞旧书,还有许多其他小巧少见的杂物。
叶寻扫了一眼商品,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古旧的黑铁手镯,形状似曾相识。
叶寻正在回忆手镯的信息,佣兵又与行商吵了起来,“不行!我又不是商人,拿这些有什么用?退给我钱,5个紫萼币!”
“我的钱都用来买货了,没有这么多!”商人诉苦道。
佣兵还想说什么,叶寻走上前,对行商说道,“你的商品我买了。”
两人齐齐看向叶寻,见到叶寻是个小孩,又不在意的转过头去。
叶寻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伸手拿出了5枚金币,递给了商人,道,“我要买一些道具。”
行商脸上一喜,还没得及接过金币,叶寻手里的钱又被佣兵劈手夺去。
佣兵将钱收入钱袋,高兴对商人道,“咱们两清了!”迅速离去。
商人恼恨地望着佣兵的背影,啐了一口唾沫。
叶寻看着行商,淡淡说道,“接下来谈谈咱们的交易吧。”
行商斜眼打量着叶寻,斜眼问道,“我们什么时候有过交易啊?”
叶寻见到商人翻脸,心中一笑,却没有辩解,而是伸出右手轻轻一挥。
一道风刃一闪而逝。
“砰”的一声,旁边的白杨树上出现了一道深刻的斩痕。
商人冷汗淋淋。
三分钟后,行商惊慌地离开树林,叶寻留在原地,低头看着手中的物品。
叶寻从行商那里拿走了几本旧书、一些简单的炼金工具和那个黑铁手镯。另外他还得到了一条消息:白杨林中心有一处破败的坟墓,里面就埋藏着这个手镯。
叶寻摸擦着手镯,回忆它的来历:这个手镯属于魔导师“血蔷薇”,是她常用的自制魔导具。手镯可以储藏一个“精神冲击”魔法,能根据佩戴者心意激发,无需魔力。
在三百年前,炼金技术没有现在这么丰富,“血蔷薇”本人也不精于炼金,因此材料才会用这种初级的魔造黑铁,被行商当做小玩意。在那时,这个手镯也称得上高档魔导器,十分罕见;但是现在炼金工具发达,这种魔导器只能算是学徒水准。
叶寻摸挲着手镯,心道,“这个手镯没有什么价值,不过如果能够在坟墓找到自制魔导具,那么也能找到其他东西。嘿嘿,比如说,法师的毕生记录——‘魔法书’。”
叶寻思索片刻,确定了今天的行程。
叶寻回到宅邸,进入大厅。
房间里温度下降了很多,还有淡淡的蓝色烟雾时隐时现。
叶寻皱眉,心道,“这是冥界魔法的效果,应该是那群‘死灵卫队’引起的。看来我得教教它们人界的魔法了,不然整个房子都会变成死域的。”
叶寻站在大厅中,三支断手走过来迎接,叶寻将手中的物品递给它们,“把这些工具放在三楼的炼金室,我以后要用。叫马西过来。”
断手弯曲手臂表示听到,迅速带着书籍离开。
叶寻走向大厅北侧,坐在兽皮木椅上。
一旁的壁炉里闪烁着火焰,周围的空气却因为冥界魔法的使用,变得很阴冷。
叶寻心道,“不知道克洛怡见没见到这些残肢,嘿嘿,真想听到她的尖叫声啊。不过这里这么冷,我和潘妮到没有什么,但是克洛怡肯定受不了,还得给她准备一个训练计划,提高她的能力。”
叶寻寻思着克洛怡的训练方法,过了一会儿,“马西大人”飘飘荡荡的飞过来。
头颅道,“先生,有什么吩咐?”
“你们在人界过了300年吧?”叶寻问道。
“是的。”头颅不解,疑惑地回答。
“那已经能学习人界魔法了。”叶寻说着,拿出从行商那里买来的旧书,“这是一些入门魔法,拿给所有人看。以后不要在房间里使用冥界法术,否则这里会成为冥界入口的。”
“是,大人。”马西点点头。
叶寻把书放在地上,拿出黑铁手镯,“这个道具,你应该认识吧?”
“额。。。。。。”头颅瞪大了眼睛,盯着手镯。
“你们300年间都徘徊在这里,不只是为了打扫房间吧?”
马西沉默不语,看着叶寻皱眉思索。
叶寻继续说道:“‘血蔷薇’的年代中,宗师级魔法才刚刚出现,冥界魔法才刚开始革新。当时的死灵法师,还不能进入冥界避难,也不能将自身转化为死灵延续性命。‘血蔷薇’虽然是传奇魔导师,但是近战技巧并不强,她被教廷精心设伏围攻,受了致命重创。她应该不是失踪,而是死掉了。而你们作为她仅剩的仆人,埋葬了她的尸体,并且遵从她的遗嘱,保护着她最重要的‘事物’。对于魔导师,最重要的应该不是一座石头宅邸,而是。。。。。。”
叶寻没有说下去,而是静静看着头颅。
马西皱眉思索,表情挣扎,半晌,他终于开口,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郑重:“您说得大体都正确,只是魔导师主人是自己进入坟墓的,并非死在宅邸。而且,她的遗嘱不是令我保护那件‘事物’,而是选择继承人。不过主人的。。。。。。”
马西停了下来,摇摇头,叶寻接口道,“不过300年前的魔导师,到如今也只相当于大法师水平;尤其是死灵魔法,当年的传奇魔导师,很可能还没有现在的魔法学徒知识丰富。”
马西点点头,继续说道,“不仅如此,当年大法师主人战败后,教廷进驻修朗,找到了这幢宅邸。当时我们还有300个‘手脚’,十几个‘头颅’,结果都在那一战被毁。后来,大法师主人的墓穴也被发现,被教廷破坏,我是守护墓穴的,虽然侥幸没死,但也被困在了里面。”
“我们这种‘半冥界造物’虽然可以成长,但是速度缓慢。直到30年前,我们才学会‘短途冥界穿行’,从墓穴里出来。但是那时候,房子已经被城市议会当成无主之物,卖给了一个旅行商人。”
叶寻插口道,“所以你们就骚扰房主,希望他找来一个魔法师?”
马西点点头。
叶寻暗暗好笑,商人大概没有去找难见的法师,反而转手卖给了不知情的佣兵。佣兵买下房子后,同样受到骚扰,但是他不比商人,见到魔法师的机会微乎其微,又没法高价转手,如果不是碰巧遇到叶寻,这幢房子怕是还被当成“鬼屋”,没人接近。
叶寻又问道,“你们为什么不跟我动武?”
“我们只是吓唬人,不想伤人,而且,”马西看着叶寻,“您给我一种危险的感觉。”
叶寻没有回应马西的试探,继续问道,“还有一点,当年获胜的法师联盟和死灵城,为什么没有找‘血蔷薇’?”
马西答道,“不知道,我不敢离开这里太远,得不到多少信息。”
叶寻看着马西,脸上露出玩味地笑容,道,“你想我继承‘血蔷薇’的魔法?”
马西点头,郑重地看着叶寻。
叶寻淡淡回答,“我不是魔法师。”
“但是你会飞行!”马西焦急辩驳。
“我用的不是魔法。”叶寻顿了顿,又说,“不过,我可以试试。”
“真的?”马西神色一喜,又脸色复杂地补充,“但是,大法师主人离世前,曾经在坟墓里布置了机关。。。。。。”
叶寻淡淡问道,“很危险?”
“是的,先生。”马西缓缓回答。
“如果她布置的是冥界魔法,那就没有关系。”叶寻回答,表情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