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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她笑了

小桃开始回忆道,

“那也是一个晚上,大概十点多钟,平常这个时候先生早就回家了,太太担心,所以我就陪她在楼下等,之后当先生开门进来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跳,四年了,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先生那个样子,他当时喝醉了,身上的衣服都乱掉了,平常先生很爱整洁的,即使是有应酬喝了点酒回来也不会这样,因为先生在太太面前一直都像个白马王子一样。而且。先生的眼神,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她死死的盯着太太,但我知道那不是爱,然后他叫我回房间说有话问太太,所以当时就回房间了。”

小桃停顿了一下啊,刘安平趁机问了一句,

“那你的太太当时是什么反应?”

小桃回答说,

“太太也告诉我让我回房间,说她会照顾先生,然后她就扶着先生上楼了,我以为先生只是心情不好喝醉了,可是没想到,”

刘安平插了句话,“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从那个时候起,先生就变了,要么不回家,要么就喝个烂醉回家,太太那段时间很不开心,可是即使这样,我也以为他们很快就会变好的,我只有往好的方向想,童话里面的王子和公主不是最后都会幸福的在一起吗。”

“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是你的先生死的那个晚上?”

看见小桃重新变的悲伤的脸,也许重新提起这件事情对于小桃来说真的很残忍,因为她心中的童话破灭了。

“那个晚上先生也是一样喝醉了酒回来,虽然是这样,太太每天还是会等着先生回来。可是先生没有给她好脸色看,还用力拉她上楼,我像往常一样还是待在房间里面,直到我听到了楼上开门的声音,我以为有什么事情,就出去看,结果门又关上了,但是我听到了先生在大声的说着什么,而且还有东西摔碎的声音,我真的很害怕,但是我又不敢上去问,我还天真的以为过一会就没事了。也许我上去了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

刘安平听的出来小桃语气中的自责,这个小女生真的很善良。

“后来,又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我出去了,就看见,看见太太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当时太太的样子把我吓坏了,像一个撕破的娃娃一样,身上溅满了血,我大概猜到发生什么事情了,直到我跑到楼上,看到躺在血泊里面的先生。我当时头脑一片空白,只知道我要离开这个地方,所以我跑下了楼,跑了出去,我记得我走的时候太太坐在沙发上面,感觉就像失去了灵魂。”

刘安平还第一次听人提起那个晚上发生的事,也许这就是真相,会是那个男人想要做伤害范晓茹的事情,所以她才失手杀了他吗,至少他坚定了一点:范晓茹不是有意的。

“那你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不知道,太太从来没有跟我讲过。”

也许小桃会了解范晓茹,

“你的太太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说起范晓茹,小桃竟然会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太太就是公主,美丽,而且心地善良,所以我真的不相信太太是故意的,一定是不小心的,对,一定是不小心。”

“对,我也不相信!”刘安平自言自语道。

“刘警官,你在问什么?”

她想到了那个女人,此刻她在干什么呢?他看了一眼小桃,用笃定的语气告诉她,

“我在说我也不相信,跟你一样。”

谈完话之后,刘安平送了小桃去火车站,对于小桃来说,这个城市既给她留下了美好的回忆,但是也给她带来了伤心,她说这不是她的世界,她就像王子公主身边的女仆,可是现在梦醒了,她要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回到农村做一些简简单单的事情。从她的话中,刘安平不难看出小桃对许志青的仰慕,每个女生心目中都有一个白马王子的形象,许志青就是这样一个,可是小桃知道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也从来没有奢望什么。最终她选择了逃离这样复杂的环境,也许对她来说这是最好的选择吧!

刘安平梳理了一下小桃的话,发现了事情的纠结点,也许就在三个多月前发生的事情上,可是许志青死了,范晓茹又不肯说,谁能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刘安平有些懊恼,感觉事情又回到了原点上,又回到了那个女人的身上,为什么她不为自己争辩,只要她肯开口,事情不会这么复杂。

每天,刘安平都会来到医院,用一段时间静静的坐在范晓茹的身边,他已经习惯如此,观察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倾听她的每一声呼吸,只要一点时间,他就好像能够感受到她的寂寞,她的悲伤。一切相没有缘由似的,只是吸引着他。

医院的这条走廊他已经很熟悉,路过的每一个人,医生、护士,甚至是病人都已熟悉他,他知道护士们都会在背后的讨论他,女人的心思真的很难明白。他听见过有的护士用厌恶的语气说过他,

“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人,一天到晚往这里跑,他又不是她的老公,忘了,她的老公已经被她咔嚓掉了,他难道不怕下一个是他!”

他也听过有的护士用无比崇拜的语气说过他,说他是如何的坚持,说他这样的男人心地善良,可是他不在乎这些闲言碎语,只是有关那个女人的话题,他的神经好像比平常要敏感一些。

范晓茹住进这个病房已经半个多月了,没有什么人来看过她,除了那个不把她当做媳妇的婆婆,刘安平一直很好奇,她的家人呢,难道她没有家人吗,他边走边回忆看过她的有关的调查资料,好像她高中以前的信息是一片空白。刘安平放弃了继续想下去,因为他已经到了病房的门口。

看见他走进来,范晓茹习惯性的看了他一眼,刘安平会觉得她那个时候特别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特别是刚开始的时候,现在已经好了很多,或许,她已经把他当作一个熟人,好像仅此而已。其实现在她的身体已经稳定了很多,面色已经渐渐红润起来,那种母性的味道也已经慢慢的显现出来,刺猬的刺也似乎没有以前那么锋利,或许他可以开始问一些有关他丈夫的问题了。

“嗨,今天宝宝怎么样,有没有很调皮,医生告诉我你最近吃的比以前多了,看来宝宝已经知道要跟妈妈抢食物吃了,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可以告诉我,”

范晓茹没有回话,但是她会用看他一眼来回应他她是有在听他讲话。

这时正好医生走了进来,医生已经习惯了他们两个人的相处方式,只是每次开口还是要想清楚,自己这个时候说话是否合适。

医生咳嗽了一声,因为他会觉得有一点尴尬,

“刘警官也在啊,许太太,现在我们可以去B超室看看孩子的成长情况了,”

范晓茹有点吃惊,竟然开口说了话,

“真的吗,我可以看见我的宝宝了吗?”

其实比她更吃惊的是刘安平,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听她这么长的话,也许她不是不愿意讲话,只是她没有遇到感兴趣的话题。刘安平没有问他们他是否可以一起去看,好像也没有人认为他陪着范晓茹会很奇怪,人们也许都已经习惯身边会有一个他了吧!

来到B超室,医生先让范晓茹躺在床上,然后跟她说,

“许太太,请先深吸一口气,因为妈妈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孩子都会很激动,所以一定要稳定情绪。”

刘安平也不自觉的吸了一口气,奇怪了,他怎么也会有一点紧张,

医生调整好了仪器,让他们先等待一会,渐渐地,屏幕上的形状越来越明显,那是她肚子里面的宝宝,清晰的手脚,那么生动的一个小生命就在她的肚子里。

“恩,发育的状况都很好,孩子很健康,过不久等更稳定,你就可以出院了。”医生说道。

刘安平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人那样的表情,她不知道范晓茹现在在想什么,但是他知道她真的很爱这个孩子。

范晓茹看着屏幕说,

“那是我的宝宝,是我和他的宝宝!”然后,她竟然笑了,对着刘安平笑了,这是第一次她对着他笑,虽然很短暂,但是他看到了。

看完孩子,他送范晓茹回到了病房,等着她睡着,然后离开。

今晚,他感觉自己又陷入了复杂的情绪之中,她的话,她的笑,都让他思绪万千。他很想找一个朋友倾诉,有的话憋在心里真的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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