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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这个女人的回忆

接连一个星期,刘安平都是这样,来了就坐在那里,只是静静地陪伴她。范晓茹也知道有这样一个男人,是那个有着怜惜眼神的男人。她知道他只是想了解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可是连她自己都不愿意去回想,也不愿意去面对,那个陪伴在她身边十年的男人真的死了吗?是的,他死了,流了那么多血,好像流不完似的,不要,她不要再去想。

“你现在很难受吗,要不要我叫医生?”

是那个男人的声音,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温柔,除了那个丈夫,还有人对他这么温柔,她不要,他这样只会让她想起她的丈夫。

刘安平看见她似乎有点不对劲,赶忙起身去叫来了医生。

“医生,她刚才好像很难受,怎么会突然就这样?”

“你先别急,你刚才有没有对她说过什么话,她情绪出现了波动,没什么大碍,你先出去,让她多休息一下吧!”

出了病房,刘安平赶紧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医生,现在可以问她问题吗?”

“刘警官,这件事情是急不得的,这样对她的身体不好,如果你想问她,就尽量不要提她丈夫的事情,你可以跟她谈谈她的宝宝,母亲的伟大就在于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

医生的这一番话提醒了刘安平,也许先跟她肚子里面的宝宝打好关系才好。

刘安平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如此的痴迷一个女人,虽然他已经三十岁了,过去也谈过几次恋爱,但是始终没有定下来,而这个范晓茹,甚至他都不了解她,可是她却像一个谜一样的吸引着他。当别人都对她疏远的时候,他却想靠近她。可是,他到底是个有点木讷的人,他不知道如何和她交谈,他也不知道怎么样去讨好她的肚子里面的宝宝,他不知道孕妇怀孕的时候该吃什么,该做什么,或者需要什么,顿时他觉得范晓茹很可怜,此时此刻的她不应该最需要自己的丈夫陪在自己的身边吗,可是永远都不会了,她只有一个人面对所有,甚至唯一的亲人——她的婆婆,也无法理解她。所以,刘安平决定去做那个陪在她身边的人,无论她是否接受。

他找到了警局里面的文秘,也是她的大学同学——黄清,黄清去年才生下了第二个孩子,是个很有经验的母亲。两人约在警局旁边的咖啡馆见面。

“喂,老同学,什么事情这么着急找我啊?”

“来,你先坐下,我慢慢跟你说!”

“什么事情这么神秘兮兮的啊,让我先猜猜,我知道肯定是跟那个女人有关的,”

刘安平感觉有点无奈,

“现在警局里面都传开了,说我们平常洁身自好的刘大队长为了一个杀人犯栽了跟头,魂都快给迷得没有了,安平,你这次是怎么回事啊,你之前不是这样的啊?”

黄清有点担心的说道。

“你相信他们说的吗?”

“我怎么不相信,你都把我叫到这里来了,是为了私事吧!”

刘安平觉得也没有争辩的必要了,毕竟他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

“我承认我是很关心她,可是一个刚刚死了丈夫,又怀着身孕的女人不值得关心吗,我叫你出来就是想问问你这方面的事情,”

“哪方面,是死了丈夫还是怀孕,死了丈夫我可没有经验,”

为什么身边的朋友都说他变了,为什么他的好朋友要用这么咄咄逼人的语气跟他说话,可是他必须忍住心中的困惑,

“我是想问你这个妈妈,怀孕该注意的问题?”

黄清有点妥协了,再狠的话她也说不出来了看到老同学那一副着急和正经的模样,她知道他这次真的是认真的。

“好了,我说的你都记下来了,主要就是要注意休息,保持心情轻松愉快,运动要适度,不可劳累,加强营养。”

“恩,谢谢你,老同学!”

刘安平按照黄清的建议,买了些酸梅和水果,还熬了些清淡的粥送到了医院。进到病房发现范晓茹正在看育婴指南,都没有发现他进来。

“许太太,不,范小姐,”

他感觉自己有点难堪,不想叫她许太太是不想她受到伤害,可是叫她的名字又过于亲密。

范晓茹像平常一样没有理他,任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给你带来些吃的,你现在怀孕了,这些东西都是医院没有的,你现在身体还是不太好,这些有营养的东西你该多吃点,这样对宝宝比较好。”

他不知道自己这出独角戏要唱到什么时候,

“那好,东西我先放到这里了,你什么时候想吃就吃吧,我先走了!”

范晓茹抬起了头,看他离开的背影,有点像他的丈夫,经过了一段时间,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再想到志青的时候,她感觉没有那么难受了,除了他躺在血泊里面的样子。而这个男人,她看看放在那里的食物,她想起了她和志青一起到国外留学的那段时光。

“喂,志青,你还要打工到什么时候,我做好了晚餐等你回来吃啊!”

范晓茹打给在快餐店打工的许志青,那时候的他们,相依为命,不是父母没有给他们生活费,只是许志青想要用自己的双手养活范晓茹。

“我马上就可以走了,待会见,茹!”

在国外留学的这几年,他们很享受这种小夫妻的生活,他们一起上学,下课后,许志青去打工,范晓茹回家做好晚餐等他,然后两个人吃完晚餐会出去散会步,之后回到租赁的小房子里享受相拥的二人世界。周末,他们也许会去爬爬山,去书店买书,或是窝在家里看电影,听音乐。

“志青,今天工作累吗?”

在许志青的眼中,茹一直都是一个这么温柔的女人。

“恩,还好啦,过两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我准备给你一个惊喜!”

志青没有发现在茹眼中闪过的那么一丝不快,生日,对于她来说是什么呢!

“好,谢谢志青!”

她还是要这样笑着回答志青。

范晓茹低下头,看见自己的食指,那是一枚很简单的银戒指,是那个生日晚上,志青送给她的神秘礼物。

生日那个夜晚,许志青为她准备了烛光晚餐,因为他要做一件重大的事情。他希望日后茹想起这个夜晚的时候会觉得很浪漫很幸福。许志青来到范晓茹的面前,单膝跪地,拿出了他打工赚钱买来的那个戒指,

“范晓茹小姐,请问你愿意嫁给许志青先生吗,虽然现在我们不能结婚,可是我希望等我们回到中国你就可以嫁给我,做我的太太,你愿意接受我给的幸福吗?”

范晓茹很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因为他们的命运早就连在了一起,这一生一世都不可分离了,可是真的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范晓茹竟然感动的想流泪,

她有点哽咽了,

“我愿意,我愿意永远都陪在你的身边!”

许志青将戒指套在了范晓茹的食指上,然后两个人拥吻,为这一刻而庆祝。

而此时,范晓茹的脑海中出现了那个人的身影,她知道可以对他说了:你看见了,我很幸福,我会永远幸福下去的。

幸福究竟有多长,回到国内,他们便结了婚,一直过着她所认为的幸福的日子,直到那个晚上,幸福戛然而止,也许这是上天对她的惩罚。现在又有这样一个男人,像飞蛾扑火般的对待她,可是她不要,她不想要。

范晓茹摸摸自己的肚子,那里面有她和她丈夫的孩子。结婚四年,他们从来没有刻意去想要孩子,她一直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拥有自己的孩子,可是三个月前,当医生告诉她怀孕了的时候,她很开心,可是还有更复杂的情绪在里面,她不知道这个孩子来的是不是时候,她也不知道如何去孕育一个孩子。可是现在,这时她唯一的亲人,她想保护她的孩子。

刘安平认为现在从范晓茹的口中是很难问出什么事情了,所以他只好找其他的出口了。或许他该找那个老太太谈谈了。他约了她在市中心的一家餐厅见面,虽然他很想亲自上门拜访,可是老太太却婉拒了,这让刘安平有了些疑虑。

“您好,许老太太,真的很感谢你愿意出来,关于很多事情我还是想向你了解一下。”

“刘警官,之前你们的同志给我做了笔录,你应该去问你们的同事,我一个老人禁不起你们三番四次的询问!”

刘安平看过那些笔录,规矩的官方语言。没有一丝的破绽,可是他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我知道再提您儿子的事情,您会很伤心,可是事情的真相您不想知道吗,您不想知道为什么你的儿媳会杀害你的儿子吗?”

“这是你们警方的事情,我好不容易从失去儿子的痛苦中恢复过来,这次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没有什么好说的,请你们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可是如果您不配合我们的话,事情的真相永远都会埋没掉!”刘安平有点激动的说。

还没等他说完,老太太就起身离开了,刘安平没想到这个老太太也一样的固执,为什么不愿和他谈,到底她在守着什么样的秘密,刘安平感到更加的困惑了。

老太太出了门,上了车,

“小李,开车到医院,我要去看看那个女人,”

“是,太太!”

范晓茹以为婆婆永远不会再见她了,当她看到她站在她的病床前的时候,她竟然会不知所措,这个她叫了四年的吗,在发生那件事情后第二次来看她,这一次也是来责问她的吗,毕竟她夺走了她唯一的儿子。她看的出来她的眼中渗透出来的讨厌,为什么明明不喜欢她但还是要来看她,这个从头到尾就没有喜欢过她的妈。

“你真的很没有教养,虽然你做了那样的事情,可是从身份上来说我还是你的妈,看见我来,怎么,你连叫我一声都不情愿吗?”

许老太太没有给范晓茹说话的机会,

“我也不稀罕你的那声妈,你知道的,我从来就没有接受过你。这次来,就是想跟你说几句话,你知道我们家是有声誉的,这次你的事让我们家蒙了多大的羞,我希望你能闭紧你的嘴,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要我的儿子死了你都不给他留一丝清净!”

说完她准备转身离开,却发现忘了一件事,

“还有,好好保重你的身体,当然,我不是关心你,我是关心我的孙子,等孩子出生后,我就要让他认祖归宗,到时候你就跟我们许家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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