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红色宫墙间,西二长街上,一行人匆匆北行。
东侧,是缅延整个内廷南北的三大宫:乾清宫、交泰殿、坤宁宫,高堂巍峨,屋脊檐角上的铃铛在寒风中清脆振响。长街两边,沿墙放置的一个个大水缸已经封冰,僵硬而沉默,上面蒙了薄薄一层土。
一股风来,吹得几人弓弓起腰。
“皇上,皇上,您慢点,路滑。”养心殿总管太监田福印娘们一样的屁股剧烈扭动,厚厚的眼睑好象俩盛着楦草的小布袋。
光绪舔了舔又薄又干的嘴唇,眯着眼走得更快了。
“是呀,”珍嫔小声说,“是射……了……”
“什么?”瑜妃深吸口气,回头望望。这次莫儿、菲儿早就被她遣出去了。她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述说的笑意靠近珍嫔,小声问:“怎么会!进去的?”
“哪呢。”珍嫔脸臊极了,瞥眼瞅瞅她敷着细粉、开始松驰的面颊。这种女人最隐秘的事,红墙之内如不是可说的人太少哪能这么讲出去。那晚之后心里太乱了,只好向这位“皇宫百事通”打问。
“在……外边。”
“外边!”这次轮到百事通不解了。
瑜妃穷问之下,珍嫔咬着耳根子把事情讲了一遍。
“谁教你的?”瑜妃忍俊不禁又是满脸惊讶。“行啊,你。不过,真……太不可思议了。”
珍嫔简直要钻到瑜妃怀里去。
“姐姐,皇上会不会生气?”
“……完了,他生气没?”
“怎么知道?”
“傻吧。还不了然?——然后,怎样了?”
“瞅我。”
“瞅?”
“就反反复复打量呗。”
“说什么了?”
“就这嘛,一句话不说。”
“你也不快把手洗洗。”瑜妃说了句恶心的。
珍嫔一下把小手藏到背后去了。
“行啦,”瑜妃笑吟吟拍拍她的肩,“姐给你打保票,皇上一定很高兴。”
“唔?”珍嫔极其羞怯地瞅瞅她。
永寿宫的空气,仿佛“啵”地绽开一朵花。
第五章1.秘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