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场盛世之宴。
淡扫柳眉,绝艳朱唇,紫玉般的翦水双瞳晶莹剔透,
一身冰肌雪肤白玉般的勾人心魄,国色天香的绝世芳容,
飘渺的气息,一身大红嫁裳更是显得新娘眉目如画,源远流长。
珍贵的天蚕冰丝由江南最巧手的御绣织成了华美的艳红盖头,遮住了精巧的五官
城内最受人尊敬的摄政王玉梵同当今圣上表妹桃臾郡主一般身着赤红喜袍,今日是他们的大婚之日。
玉梵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轻轻挑起桃臾的盖头,为她戴上缀满金玉流苏的华贵凤冠。
微风吹拂桃臾如血的嫁衣,形成一道姹紫嫣红的场景。
摄政王娶的新妃是何等美貌不会传遍城内,
但摄政王用圣上亲自赐的圣旨强夺圣上心上人的事情,想必不需多少时日便会传遍天下。
桃臾郡主是圣上将要纳入后宫的人,当今圣上多宠桃臾,外人都一清二楚,
如今,摄政王抢了圣上的心上人,圣上也只能拱手相让,不敢说什么,
那道圣旨,玉梵用来讨要了桃臾,那天晚上,想必玉梵也是把自己当成了桃臾郡主……
狐奴望着一桌子的菜,顿时没有了胃口,街道外到处都是敲锣打鼓的声音,
玉梵为了这场婚礼,着实是下了狠手笔,丝毫不差圣上当年迎娶皇后的架势,可谁有能说什么呢?
桃臾被婢女带入了玉梵的寝殿,从今以后她将要和玉梵一同在这里生活了。
她依稀还能听见玉梵在自己耳边轻轻唤着自己娘子的那道声音,脑子里像是被轰炸过般,一直在重复二字。
桃臾被扶到床沿坐下,她依然低着头,凤冠上的流苏静止不动,好像亘古洪荒都在此刻结束了
大眼眨了眨,桃臾拒绝了婢女询问自己是否要先进食的要求,
整个人都呆呆地坐在床沿上,婢女们很快便退了出去,
连同侍候的老嬷嬷,都在行了礼之后跪安了。
桃臾的心愈发“怦怦”的跳起来,她说不上是期待还是兴奋,
总之澎湃在心底的绝对不是什么坏的情感就是了。
她听见门口婢女问安玉梵的声音,心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映在桃臾视线里的首先是一双着黑金软靴的脚,随后便是大红色的喜袍,
下巴被人勾起来,冰冷的薄唇覆了上来,抬着她下巴的修长手指微微用力,桃臾便毫无抵抗余地的张开点着艳红胭脂的樱口任其肆虐。
“娘子”他抚着桃臾的脸颊,指腹一挑,便抹去了她唇上几瓣艳红,将胭脂擦去,“盛装的娘子真是美极了。”
今日的他不似平日里温润柔和,不知是不是桃臾的错觉,她觉得眼前这人就像是她从书中看到的普通男子,为了娶得心上人而翩跹雀跃不已。
接着玉梵袍袖一卷,案上两杯合欢酒便被他握在掌心,将其中一杯放到桃臾的掌心。
桃臾低头浅笑,眼里满是娇羞,玉梵满意得将她的小手绕过自己的臂弯,就着桃臾白花花的藕臂,饮下那杯合欢酒。
二人喝过合欢酒,欢欢合合到白头。
-----
清爽的夜风中飘来了一股熟悉的艳香,立刻,狐奴戒备地看向院门,
果然,阿离叼着烟杆,懒懒地靠在院门之上,烟嘴里缕缕白烟在夜间妖娆升起,如同女子曼妙的身姿。
“呼——”他从嘴里吐出了一口烟,白色的烟圈化作了一颗心,朝狐奴缓缓而来,最后消失在夜色之中。
“你来干什么?”狐奴冷冷地注视他。
阿离笑眯眯地侧过脸,妩媚的神情一如从前:“想看看你伤心的样子。”
“那你就只能失望而归了,我现在心情很好!”狐奴可不认为他是专门来看自己狼狈的。
阿离再次朝狐奴吐了口烟:“其实…”他的声线开始下降,带出了迷人的酒醉,“我是想来找个人陪我喝酒的。”红舌舔过唇畔,他对着狐奴遥遥一吻。
?狐奴抽了抽眉角,闪过他那个撩人的飞吻:“刚好我心情好的不得了,就想喝酒来助兴!”
于是阿离懒懒地站直了身体,朝狐奴一晃一晃而来,他软绵绵地站在了离狐奴一步之外,
身后人端来了好几缸上好的烈酒,“这酒烈性大,喝的时候慢慢喝,不能贪杯。”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屋子遣退了所有人。
接着他又解开了白色的披风,立刻,他那艳丽的袍衫就映入狐奴的眼帘,
阿离将他的华美和妖艳藏在了这件普通的白色披风之下。
然后,他开始解腰带,纤柔的手指因为他特意留有的长指甲而变得更加细长。
他解地很慢,就像是在刻意搔挠你的心。
“你要做什么!”狐奴陷入高度戒备
阿离不说话,而是眯着他那双妖媚的狐狸眼,继续笑着解衣衫。
“不许脱!”狐奴厉喝。
而阿离却已经彻底打开了袍衫,在那一刻,狐奴的目光便再也无法离开他的身体,
那条刀疤,是自己给他的一刀,他居然化成了刺青!
为何明明是她留下的,却在再次看到时,会让狐奴感到了害怕。
狐奴颤抖地捂住自己的唇,几乎失去了全身的力量:“为什么……”
这里的刺青技术并不先进,在刺的时候,真如针扎入体地痛。
况且那么大的一个口子,狰狞的模样狠狠刺痛了狐奴的眼睛,
那是自己亲手给的一刀,是自己想要杀人的想法!
“疯了,你真的疯了!”狐奴欲拔脚离去,确切地说,是逃离。
“喂,你不想知道我留下它的原因?”跑过他身边时,他懒懒地说道,挑起了眉,眉心的红痣散发着一种特殊的妖艳。
狐奴告诉自己不要去听,他说的一定全是谎言,可是,却还是停下了脚步。
静静的空气里,全是从阿离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艳香和烟味混合的气味,
“我缝完针醒了之后,我想了一天一夜,想出了无数种折磨你,羞辱你的方法,想得很兴奋,很激动,只要把你再捉回来,就可以实施。你是第一个能让我如此兴奋和激动,甚至感觉生存又有目标的人……”
阿离站在原地背对着狐奴,幽幽的话语不再慵懒,不再醉人。
狐奴相信他说的是真话,因为他就是这种人!
夜,陷入了宁静,即使是外面的铜锣声,都像是不再吵闹了,
仿佛大家都静了下来,听着这个人肉商人,也会出自内心的真话。
阿离转身又朝狐奴晃去,当感觉到他走近之时,狐奴立刻转身伸手挡住了他的身体,
可是,没想到这变态竟然还是袒胸露背,触手之间,是那凹凸不平的评语,
手一颤,就想收回,却被他牢牢摁在了皮肤之上,并且,发出了一声苏媚入骨的叹息:“恩……”
浑身鸡皮立时掉落一地,阿离握住她的手抚上他自己胸口的手,妩媚而笑:“果然还是你的手,让我舒服~~”
狐奴一把推开了他,想夺门而出,阿离的声音又再一次响起,
“奴儿,我会好好看着你,守着你的~~~”寂静的夜里传来了阿离缓慢的步伐,他留下一屋子的酒和烟气便离开了狐奴的院子,
-----
第二天一早,狐奴一打开自己的房门,便看见阿离坐在门前的长椅上叼着烟杆,望着自己,
见着自己出来,便一摇一晃得靠近,自从狐奴走出厢房,阿离便跟在了狐奴的身边,
他的目光始终不离狐奴身,当狐奴终于看他之时,他对狐奴扬起了妩媚的娇笑。
此时此刻,狐奴感觉到的不再是厌恶,却是……心伤。
“卿本佳人,何苦在我面前故作罪孽。”心中的恨也罢,疼也罢,最后化成了这句叹息。
从现在开始,狐奴觉得自己应该要听从心的指引,因为她告诉她自己,阿离在折磨的其实并不是她,而是,他自己。
蓝天碧草间,阿离那故作娇媚的笑容,因此而定格,
狐奴与他在院子中,久久对视,最后,化作一抹平静:“停止吧,不要再为了折磨我而折磨你自己了。”
阿离脸上艳丽的笑容正在褪色,仿佛一朵妖艳的毒花开始慢慢凋谢,
然而,他却并未枯萎,败落,而是有白色慢慢从褪色中浮现出来。
忽然,那纯然的白色只出现了一半,便被那妖艳的颜色如同潮水般,
再次彻底覆盖,眸中便映入阿离妖媚的笑脸:“奴儿确实与当初不同了,真是让我越来越喜欢了~~~”
他朝狐奴靠近,向狐奴伸出了手,放肆地摸向狐奴的下巴。
狐奴只是狠狠得瞟了他一眼,便甩袖关门,不再理会,只留阿离一人站在门口苦笑。
朦朦胧胧之间,狐奴感觉有人睡倒在了她的旁边。容易惊醒的她,
便睁开了眼睛,随之而来的,便是阿离身上特有的艳香。
一身白色绸衫的阿离在被月光透射的分外飘渺虚幻,
他长长的乌发飘扬在半腰,环绕在他的身周,犹如一个美丽的妖精,
“出去。”狐奴冷冷地说。因为是侧身睡着,而且床本就只能容下狐奴一人,阿离侧身躺在她的身边,
狐奴便不能翻身,他温热的胸膛此刻正抵在狐奴的后背上,轻微地起伏,
那颗狐奴认为是肮脏污黑的心脏,跳动地分外有力。
老实了几天的他,又要旧病复发?
狐奴一脚踢向后面的人,阿离就在那么没防备间滚下了床。
狐奴听见声响也没转过身去看,背后人趴了起来,便没再上床,过了好久,便听见关门的声音。
狐奴转过身看,身后人已离开。狐奴心中似有小小的失落感,而她自己也没发现。
?